江陵府衙中,蔡夫人慷慨陈词:“刘玄德算什么东西,也敢觊觎我的荆襄?他几次抛下妻子逃命,一个大男人,对妻子尚且如此凉薄,怎么会对他人好?”
这番话说出,金旋深以为然。
蔡夫人继续开口:“你金旋虽然贪财好色,对妻子却极好,对百姓也不错,对我母子颇为礼遇。荆襄我宁愿送给你,也不愿给大耳贼刘备。”
向飞挑起大指:“蔡夫人高见,我这贤婿对人至诚,他日定是一代明君。琮公子年少聪颖,在武陵学院内成绩极佳,依我看来,荆州牧之职早晚还是琮公子的。”
蔡夫人频频点头,金旋志在天下,荆襄不会绊住他的脚步。凭借刘氏、蔡氏的根基,荆襄交给刘琮管辖顺理成章。
蔡夫人心中原本的一丝不快消失的无影无踪:“就这么说定了,我这就返回襄阳,我就不信,在我眼皮底下,刘备能取了荆襄。”
这一番转变完全出乎了金旋的意料,当初景升公命蔡夫人、刘琮入武陵,徐庶还坑过蔡夫人三千两黄金,哪知最后竟是这样的结果?
蔡夫人告辞,金旋亲自送出外门,向飞叮嘱起来:“贤婿,芙儿那里,你不要去打扰,我送你美人一对,安排在了花园边的房间内。”
金旋一阵头大,哪有岳丈大人给女婿送美女的?略一转念,金旋便明白了向飞的心意,一是不愿让他去纠缠向芙,二是不愿让他去亲近别的夫人。
金旋摆了摆手:“事务多忙,我岂能耽于酒色?岳丈大人,美女我不能收,天色已晚,你早点回去歇息吧。”
向飞点了点头,告辞而去。金旋回到后宅,金灿还在等着他:“少爷,夫人让你早点安歇。”
金旋点了点头:“灿儿,你也回房去吧,我有事要和邓義先生说。”
金灿转身离开,将房门关紧。金旋一拱手:“邓先生,辛苦你操持金府一应杂务,元机这厢有礼了。”
邓義急忙还礼:“将军说得哪里话来,邓義有幸掌管金府事务,甘之如饴。”
金旋点了点头:“我听夫人说,有人在搬弄祎儿、睿儿之事,先生可曾查明流言从何而来?”
邓義轻声回答:“流言出自向家,是向飞先生的几个儿子在暗地里宣扬此事。”
金旋沉默不语,邓義急忙解释:“夫人得知此事后,已将三位兄长全部驱离临沅,赶到了大山里。”
金旋长出一口气:“邓先生,江陵初定,我拨给你一百名太阿精兵,务必要保证夫人的安危。”
邓義躬身领命,两人又聊了几句,各自离去。金旋信步在宅院里闲走,此时天气炎热,空气中混杂着稻香,又是一年夏粮成熟时。
金旋心情大好,恨不得立刻返回武陵,与军民一道收获夏粮。那成堆成垛的粮食,才是最好的定心丸。
想着丰收的景象,金旋渐渐着了迷。寂静的夜里忽然传来了熟悉的笑声:“夫君,这么晚了不去歇息,转来转去,是在寻找向先生送你的美女吗?”
“阿妍,你怎么来了?”金旋张开双臂,将带着香风飞扑而来的冯妍拥在怀中。
“这是我家,什么来不来的?你这个没良心的,枉我留在江陵为你辛劳。”
金旋心中涌起一阵歉意,连连道歉,冯妍轻点了点他的额头:“几十天没见,你是不是都把我忘了?”
“我怎么忘得了妍姐……”金旋的嘴随即被堵上,两人纠缠着回到房中。热情似火、佳期如梦,金旋度过了一个劳累又美妙的夜晚。
几番云雨后,冯妍将金旋出征时发生的事,一一讲出。有向芙、冯妍、黄忠、马良等人坐镇,江陵并无波澜。
金旋听了一阵,一阵疲惫涌来,无意识的答应几句,沉沉睡去。
冯妍轻轻抚摸着金旋消瘦了的脸,幽幽叹息:“夫君,你该好好歇歇了,军政之事便交给元直、汉升、士元、季常等人去做,他们不会让你失望的。”
次日清晨,金旋被饭菜的香味叫醒,冯妍已穿戴整齐,端来丰盛的早饭。金旋疲劳尽去,起身洗漱用饭。
收拾妥当,金旋赶去见向芙,和她牵手在宅院里散步。
向芙忽然开口:“夫君,我的哥哥们闯了大祸,还望夫君严惩。”
金旋摆了摆手:“你我夫妻一体,你已经惩罚过了,此事就此作罢。眼下我的霸业未成,谈这些身后事太早。”
向芙拉着金旋的手轻轻用力,柔弱中带着坚韧:“此事夫君一言可决,芙儿绝不会有任何怨言。”
金旋笑了起来:“山河远阔,我的孩子们要做四海之主,不必都挤在华夏大地上斗来斗去。”
向芙眼里闪过一丝迷醉,抱住金旋的胳膊,呢喃起来:“夫君,我要生一个四海之主。”
金旋凑在向芙的耳边:“一个哪够,你至少要给我生三个。”
向芙俏脸绯红:“一言为定,你可不要忘了今天说过的话。”
与向芙走了几圈,金旋将她送回房中歇息,赶往府衙议事。江陵府衙中,黄忠、马良、廖立、甘宁、周仓、霍峻、刘辟等人济济一堂。
马良率先开口:“有诸位将军坐镇江陵,日夜不息,如今城中军民已归心。江陵城内城外,共有军民一百一十九万。镇南将军掌控江陵后,不断有流民来投,被安置在了江陵与孱陵之间。”
金旋挑起大指:“各位辛苦了,在江陵站稳脚跟后,我等进可攻、退可守。季常,夏收之事如何?”
马良看向廖立:“公渊,此事便由你向将军禀报。”
廖立施礼回答:“启禀将军,江陵周围的夏粮分属各大家族,夏粮收获之事,各大家族已做安排。马氏一族带头,各大家族愿献夏粮三成入江陵府库。”
金旋眉头轻皱:“不用献粮,让他们运粮到宛城,张绣会买了他们的粮食,公平交易。”
廖立点头应下。
金旋继续开口:“江陵百姓若愿迁往孱陵,每人分荒田三十亩,开垦之后,三年内免征税赋。”
曹操早晚会南下,江陵百战之地,不能聚集这么多百姓。金旋此话一出,廖立、霍峻面露喜色。两人心里明白,随着金旋凯旋而归,两人即将返回孱陵。有了江陵百姓涌入孱陵,他们辛苦经营的家园立刻注入新的力量。
议过政务,黄忠开口禀报:“大人,江陵如今有武陵军一万,投靠的荆州军两万,各大家族私兵一万,亟待合练成军。”
金旋点头:“兴霸,你率领水军返回洞庭湖严防刘备,周仓留下来操练江陵水军。”
甘宁、周仓领命。
“仲邈,你与公渊返回孱陵,带走五千荆州军,彻底清剿匪患,练兵护粮。”
霍峻欣然领命,恨不得立刻返回孱陵。
“刘辟将军,你带领本部人马,外加五千荆州军,与霍家私兵一道,进驻枝江,与江陵成掎角之势。”
刘辟领命。在霍家的带动下,枝江早已心向金旋,刘备入荆襄,金旋心中不爽,思来想去,干脆取了枝江,借以试探刘表、刘备。
金旋命黄忠继续统领江陵军务,领兵清剿江陵周边的匪患。一应安排之后,金旋当众宣布,明日出发返回武陵,先入孱陵,经作唐、汉寿至临沅。
议事之后,廖立即刻出发赶回孱陵,留下霍峻与金旋同行。金旋大张旗鼓地巡视江陵,引得百姓瞩目。走在这座雄伟的城市中,金旋胸中充满了豪情。
巡视完毕,金旋回到府中,又与韦青桐、向芙、冯妍、邓義商议一番,直到夜幕时分,才将林林总总的事安排妥当。
次日清晨,金旋起身返回武陵,韦青桐、冯妍随行。霍峻头前开路,韦金典守卫在身旁,黄忠远送出五里,这才拱手而别。
江陵周边有大片农田,其中也有农人忙碌,脸上却少了些神采。金旋心中暗叹,江陵的土地大部分都是豪族世家的。刘表入荆襄以来,对豪族势力颇为倚重,造成土地兼并更加严重。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了差役的喊叫声:“镇南将军有令,江陵百姓有愿入孱陵者,每人分荒田三十亩,开垦之后,三年内免征税赋。”
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一般,将忙碌的农人炸醒。廖立为了吸引江陵百姓入孱陵,还请了几个颇有威望的人在一旁佐证。
金旋哈哈大笑:“廖立这家伙越来越会办事了,传我命令,官府出借耕牛,提供种子,保证今年便能收获秋粮。”
金旋发了话,江陵百姓再无怀疑。江陵城内,几位豪族族长结伴前去拜访马良。
没等族长说话,马良摆了摆手:“诸公的来意我已尽知,不必多说了,看看武陵的田家、向家、冉家,你们便知何去何从了。”
几句话说得豪族族长恍然大悟,借助金旋的势力,原本他们看不起的武陵三大豪族蒸蒸日上。
“三大家族给镇南将军送的礼越多,获利越大。江陵是镇南将军治下的第一重镇,望诸公不要自误。”
有人急忙求教:“季常先生,不知我们该做些什么?”
马良脸上露出笑容:“孱陵地广人稀,镇南将军要人便给人,起房建屋缺钱便给钱,耕牛少了便送耕牛。诸公所献之物,我都会登记造册,呈报徐长史。”
豪族族长急忙告退,各自回去准备重礼,运往孱陵。
进入孱陵后,金旋眼前换了一幅荆襄。汝南残兵彻底恢复了生机,他们开荒无数,在广袤的粮田里忙碌不停。
金旋心情大好,吟诗一首:“田家少闲月,五月人倍忙,夜来南风起,稻谷覆陇黄……”
众人纷纷称赞,孟获疑惑起来:“师父,如今明明已是六月,为何是五月人倍忙?”
金旋一阵扫兴,不知该怎么解释,抬手一巴掌抽到孟获脑袋上:“好好听着,瞎说啥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