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凤家宴请过后,边临县商贾老爷们,都安分不少!就连周恣言,虽每每低咒悦家,却也只是在家中过过嘴瘾罢了。
出门在外,周恣言都不会提及悦家!
以至于平日里喜欢聚在一起嚼舌根的,每每说起四人才能搬动的大桌,被一个妇人轻而易举踢倒,皆传言,那悦氏,是个练家子!
更有那些心思细腻的,把悦氏与曾经在边临县冒过头的‘那位’,联系到了一起。
有人大胆猜测“难不成,悦氏就是那位?”
“快闭上你的嘴吧!这种事,可不能瞎猜!”
“我可是有根据的!你们细想,悦氏出头之后,那位是不是就只在边临县和都德县冒过头?这未免也太巧了一点!”
众人面色惨白,皆齐齐点头!不过,这话他们也就到此为止了。谁也不想给自己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尤其是事关那位!
过完大年,悦瑶打算把于成接到自家院中。趁着于墨生还在家中,正好仔细说明一番。
让悦瑶没有想到的是,于墨生没有反对,倒是于成直摇头,各种借口与说词,就是不愿意离开自家院子。
奈何于墨生劝说无果,于成终是没有搬去悦家小院。秋闱在即,于墨生也立志于此,不待三月,便将于成托付给悦瑶,又起身离开了悦礼村。
三月初,悦滋钰早早的就动身回了县学。今年钰儿会参秋闱之试,过年到文大儒家拜年时,文大儒就曾提起过,三月后,将亲自带着钰儿游历一番,以此来曾加钰儿的阅历!
于是,悦瑶送悦滋钰回县学时,又给了两张银票。并且一再交待,毛茸一定要带好了!做了一番嘱咐,这才依依不舍的看着儿子,进了县学。
三月中,悦滋灵也带着一‘宠物’一‘跟班’回了学院。就在悦瑶还来不及清闲时,年前离开于家的曲大公子,又回来了。
只是如今,再没有夸张的夺目装扮,反倒穿着一身素色布衣。就连束发的发带,都成了一条再普通不过的布带子。
这突然的转变,不仅让悦瑶吓了一跳,就连南宫越,都差点没有认出曲怀仁来。
曲大公子此来,除了带回来一箱子厚厚的账本,就是两盒子银票。账本是乔南掌管的酒坊一年来的进出账本。银票,一盒是酒坊一年结余。一盒是曲家的分红。
悦瑶大致数了一下,略为惊讶道“去年上半年,不是已经分过一回红利了吗?怎么下半年,多出这么多来?”
“我也没想到会多出这么多来!自打你让我把魏家君竹林的皓月和紫堰,安排进词苑里做事,词苑的生意,突飞猛进啊!如今,那些喜好棋艺与琴音的老爷们,对那二人很是追捧。比之前来得更加频繁了!”
不得不说,曲怀仁很是佩服悦瑶的眼光。就在四处教坊,皆各显其能的抢夺魏家驭莲湖的女子,反倒是这么独特的两人无人问津。后来被他接了去,二人都好生感恩了一番。
按着悦瑶交待的,为他们拿得了户籍,让他们在词苑里吃住。那二人当真把词苑当作自己的家在打理。做得比以往更好,更细致。
悦瑶又问起了都德县学院和新扩的果园之事。
“学院那边,一切都很顺遂。果园那边,乔叔也请了专人看顾着。来之前我都去看过,一切都有条不紊。”
“乔叔可有给你说过,酒坊的利润能不能支持学院和果园的开支?”
虽然之前乔南一再强调,酒坊足以支撑,可眼下学院与果园都只出不进。悦瑶不免担忧乔南的酒坊,会太过吃力。
“放心吧!那边不是还有怀容居嘛!我给怀宁也交待过了!还有,这是乔叔让我带来的给你的信。”
悦瑶接过信,仔细看了起来。信中除了新年的贺喜,就只提及制酒的学员,能在四月初学成。剧时,是不是该让签属了协议的上学院提人?
很快悦瑶口述由南宫越执笔写了回信。然而曲怀仁却道了句“你让别人送去吧!打今天起,我就不是曲家主事之人了!我也不回都德县,就在春女家住下了!”
“啥?”不仅悦瑶瞪大了眼睛,就连一旁不喜声色的南宫越,也都多看了曲怀仁几眼。
若大一个家业,说不要就不要了?这曲大公子……悦瑶这才注意到,曲怀仁此来连个随待在身旁的小厮都没有了。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置之死地而后生?要不要这么轻率的?
曲怀仁提起手边的包袱,笑得跟朵花似的,大摇大摆的就走了。
不多时,悦礼村就又鸡飞狗跳了起来。悦瑶直拍额头,不用想,她就能猜到,定是曲怀仁又和于大林闹起来了。
果然,院门被人推开,林喜儿一脑门子汗的冲了进来。“东家!东家!您快去大林哥家看看吧!出大事儿了!”
“出什么事了?”
林喜儿直喘粗气,来不急回答,拉着悦瑶就出了门。
手握账本的南宫越,不动声色的翻过一页,修长的手指在拨动着面前的算盘。只当作没有听见。
这一路小跑过去,打老远的,悦瑶就看到于大林家门前不远处,那棵歪脖子树下,围满了人。
就连许久没有出门的于成,都跟着众人在那树下,又吼又叫的。
而树枝上坐着,不正是曲大公子吗?“这又闹上哪一出了?”
得了片刻歇息的林喜儿,这才将事情说了出来。
合着,曲大公子提着包袱去了于大林家,说是打今儿起,就正式入赘于家了。
原本年前送走了曲大公子的于大林,没想到曲家大公子还会再回来。如今看他一幅义正词严要进自家大门。
铁定不愿意啊!当即趁着于春女没有在家,要将曲怀仁撵走。于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曲大公子,就被于大林扫地出门。
没想到,那曲大公子是王八吃衬托,铁了心来的!爬上于大林家门前的歪脖子树,把包里带来的绳子挂了上去。
说是自己生是于春女的人,死是于春女的鬼。于大林今日若非要棒打鸳鸯,他就把自个儿,挂在于大林家门前。
悦瑶听得直叹气,这两人怎么就这么认死里呢?
走上前去,围在树下的村民,见着悦瑶来了,都自动让出路来。悦瑶上前喊了句“你下来。”
“不!”曲大公子一幅慷慨就义的模样,冲于大林道“大林叔,你就说一句,同不同意?”
“曲怀仁,我再说一次,你给我下来。不然,我就叫南宫越过来,让他把你挂林子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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