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还真尽忠,宁死不说是吗?”
悦瑶埋着头,一手捡了个干树枝在地上扒拉着。看样子,是在地上寻找着什么。东岭和南宫越的目光,都随着她的动作移动着,两人皆是一脸的好奇。
“唉?看这里的环境应该会有的呀!”悦瑶移动着,仔细在满是沙石,凹凸不平的路上搜寻着。
“找什么呢?”南宫越俯身下来问她。
悦瑶没抬头,都已经扒拉到官道边上的草丛里了。“找牛头犬蚁呢!”
“牛头犬蚁?”因为从没有听说过这个名讳,南宫越不自觉的重复了一句。
其实东岭也从不曾听过,同样也是投来好奇的目光。
“这是种有着锋利无比的锯齿状颚部和蜇刺的蚂蚁,成年体的话基本都能超过二十五毫米!性情急为凶残,且喜肉食。这种蚂蚁呢,可说是唯一不惧人的存在,它们外出觅食,少则数十之为伴,就算是吞噬一个成人,最多也就一日,可将你化为不留一丝血肉的森森白骨。”
南宫越都听得眉头微拧,悦瑶说得却很坦然。“它们身体里还分泌一种腐蚀性的毒液,这是为了方便更快的蚕食猎物。所以,若是被它咬上一口,你可以亲眼看到伤口被腐蚀,并且加倍的体会,那种将肉生生撕扯下来的痛!这是一种视觉和感观上的双重体验。只要一只,都能让你毕身难忘。”
对于这个小东西,悦瑶可没有夸大其说,只是将自己真实的感受说出来罢了!要说上一世,她最怕遇到什么?非这个小东西无疑!
然而那边两人在一旁说得热闹,被困在马车内的东岭,却是冷笑起来。在他看来,悦氏无非是说些吓唬他的话罢了,就如同儿时,长辈口中的大野猫。
这是拿他当小孩戏耍呢?还是悦氏妖妇觉着自己算根葱?
就在这时,悦瑶大叫起“找到了!看看,大吗?”
南宫越学着悦瑶的样子,屈膝蹲在地上,点头。此时,二人的模样,像极了孩子。
东岭却是淬了一口唾沫“你两别装了!吓唬谁呢!”
然而蹲在官道旁的两人,完全没有理会他。悦遥使着手里的干树枝,戳着沙石地说“看到它头上这锯齿状颚部没?被这玩意儿咬上一口,你都能看到自己皮肉上伤口的形状。”
“嗯嗯!”南宫越点头。
“看起来,这一群得有三四十只,你能驱使它们吗?”悦瑶又问。
南宫歪着头,目光从没有离开过地面。“不知道啊!从没有试过。”
“反正我是不想拿树枝搬动它,它们体形大,动作也是出奇的快!万一被咬了,我不得被疼死。你试试呗?”
在悦瑶的鼓动下,南宫越将腰间的竹笛握于手中,吹上了一曲悠扬却带着调皮曲调的小曲儿。
“唉!可以唉!”悦瑶看着地上先是一动不动,而后竟齐齐抬起颚部的牛头犬蚁,激动的跑回马车边,挥着手“来来来,让它们过来。”
三四十只身长二十五毫米以上的蚂蚁,排成一列,从草丛中爬了出来。东岭就算不想承认,也不能视若无睹。
“不!不!”回想起方才悦氏说的话,此刻越来越近的蚂蚁,从外形上看,与悦氏所言一模一样!那高抬起的锯齿状颚部,张扬着它与一般蚂蚁的区别。
悦瑶蹲在东岭身边,说道“它们啊,还有一种嗜好。”
看到东岭满眼震惊的打量自己,悦瑶又道“它们特别喜欢咬出一个缺口,然后寻着那股血肉的腥气,直取你体肉的血肉。若是运气好,你或许还能留下你这身皮囊。”
“你、你,毒妇!你不得好死!”东岭恶狠狠的骂到。
骂她不得好死的人多了去了,悦瑶随意的勾了勾嘴角,笑道“我是不是不得好死,尤未知。倒是你,肯定会不得好死。”
说话间,牛头犬蚁已经行至眼前,悦瑶提醒东岭到。
“行吧!既然你一心为东氏尽忠,我便成全你好了。”
东岭拍打着身下的沙石,驱赶着面前的牛头犬蚁。然而牛头犬蚁生性霸道,只要感受到威胁,它便会不顾生死的,与之斗个你死我活。
拍了拍身边的南宫越,悦瑶说“不用管它们了。咱们看着好了!说不定东家大公子,回心转意了呢!”
南宫越似懂非懂的停下笛声,三四十只牛头犬蚁已经看不到了,只见趴在沙石地上的东岭,发疯般的嚎叫着。
这时,一只牛头犬蚁跳上了东岭的手臂,锯齿状的前颚一口咬下,细看伤口处,伤口周围一寸的正常肤色,开始泛白,然后发灰,不过眨眼的功夫,就黑了。
就见那牛头犬蚁,似如吸汁,伤口周围一寸的黑肤,就这么不见了!露出里面血肉来!
许是那血肉溢出腥味,双有两只寻着这处跳了上来,竟没有于皮肤上新咬,而是冲着露出的血肉,扑了过去。
三只牛头犬蚁就沿着露出的血肉,啃噬起来,不过眨眼的功夫,那地方竟凹陷下去,似如一个小洞,牛头犬蚁想要再食到血肉,还需将颚部探进那血肉模糊的凹坑之中。
就连看多了野兽分食的南宫越,此时也屏息以待,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恶心与恐惧。以前,他从不知,这么小的东西,能有这般恐怖的能力。
思及此,不自觉的看向身旁的悦瑶。
而悦瑶看着,似如自己被咬了似的,在那一会儿倒吸气,发出一丝‘呲’的声响,一会儿又蹙眉闭目,像是不敢再看。
“我、说!我说!救、我!”东岭此刻已经连话都说不清了,含糊的抬起手,伸向悦瑶。
南宫越忙以笛声,将蚁群引出,聚集在离自己稍远的地方。方才还痛苦挣扎而无法翻身的东岭,此刻如同泄气的皮球,瘫软的扑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说说吧,他们的起源和能力是什么?”悦瑶问出声来。
还有气进出的东岭,此刻已经抬不起头来了,若是能将压在他身上的马车残骸抬开,他们能看到,他的一只大腿,已经失了一半的皮肉。
这种痛,因该就是人们口中传说的,生扒活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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