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婉儿姑娘,这些日子可还好?”
“凤大公子可好?”
两人脸上笑意隐去,四目对视。南宫婉儿终是先开口道“不知凤大公子打算何时将悦氏带走?”
“怎么?觉着自己无用了?当初可是你信誓旦旦的与我保证,南宫越只要见了你,便会离开悦瑶!如今呢?你连悦家小院的门都进不去!真不知我要你何用!”
南宫婉儿自是气不过,可凤宁说的句句属实。她借着病,让允文去请南宫越,次次等来的都是郎中。
南宫越对她的狠,是她没有预料到的。允文没有半点用处,眼下也只能求到凤宁这里了。
平复怒气,施了一礼道“是小女子失策了,眼下还请公子出手,引走悦氏。”
“喔?婉儿姑娘可有计策?”
南宫婉儿如姣花照水般低头道“悦氏是个眼中揉不得沙子的,若是见到我二人共席一床……”
纸扇轻启,凤宁将目光移开,掩饰着眼底的厌恶。声音依旧柔情似水“你且回去。记住了,我从不留无用的棋子。”
唤来下人送南宫婉儿,凤宁将目光投向了天边。
这就是悦瑶吸引他的地方!别的女子,哪怕美貌胜过悦瑶百倍,哪怕聪慧不输悦瑶半分,终不过脑子里除了男人,什么都装不下。这样的草包女子,哪及悦瑶分毫。
她如夜空中的皓月,即使被黑暗笼罩,也隐藏不住她的光辉。
他想要她,唯有将她逼入死角,至少身无分文,甚至负责累累,她才有可能因悦滋钰的仕途,心甘情愿被他养于外宅。也只有如此,那能教那位死了心。
“哥。”
凤仙儿从一旁走出,南宫婉儿来的时候,她还以为是悦瑶来了,这才跟了过来,谁知竟是别的女子。
他们之间的话,她一字不漏都听到了。看着树下的背影,凤仙儿的心,如同坠入深渊。坐在凤宁身侧,将头靠在凤宁肩上。
许久才道“哥,若是真心喜欢,不如以实相告。”
没人看到凤宁脸上的笑,有多痛。真心也好、假意也罢,如今他的心已经不重要了,因为悦瑶的心,已属了他人。
“你何苦这么为难自己?悦氏是个知轻重的,若她与你无意,哥哥,还是放手罢。”握着凤宁的手,感受着他心底的痛。
她不懂,为何风姿卓越的哥哥,竟对一个弃妇如此上心,可这份心意,是哥哥这些年不曾有过的。
至从爹被响马所害,娘随葬而去后,哥哥就活得没了生机。仿佛他对世间一切,都没有情感,一个人若没了情感,已经不能被称为人了。
对于凤家,哥哥除了血脉间的牵绊,便是碍于对爹爹生前的承诺。
直到悦氏出现,哥哥仿若重生一般,有喜、有悲、有恨、有痛。
哪怕悦氏,是个门不当,户不对的穷人家女子,凤家千金为聘、十里相迎,也不为不可!
只叹天意弄人,偏偏悦氏是个弃妇!
凤仙儿抬头望天,眼角一颗泪滚落下来,上天何其不公!
这些日子,她没少关注悦氏。可她越是对其了解,越是打心底害怕,害怕哥哥与悦氏一番暗斗,终不过一纸含情泪,空作相思字。
许久不曾开口的凤宁,含笑抚上凤仙儿的长发。只是无人看到那笑,满是苍凉与无奈。
南宫婉儿回到小于村,在山脚下就看到半山腰间的悦瑶。眸光一转,心中又生一计。
提着裙摆一路小跑而上,在悦瑶下山必经这路上,选了处较陡的地势,弯下腰来。任谁看了,也只道她是跑累了,于这里喘歇。
待到悦瑶行自身前,南宫婉儿才站直起来。
从山上下来的悦瑶,可没心情理这朵白莲花,侧身欲借道而过。而身旁的南宫婉儿忽然失了重心,往身后倒去。
悦瑶自然反应伸手想将她拉住,然而伸出的手没拉到人,停于空中。看着沿坡势滚去的南宫婉儿,悦瑶脑中浮现出南宫婉儿倒下时,嘴角的笑意。
果然不多时,昏倒在山脚下的南宫婉儿身边,就围了一众的人,不时的,还会有人对悦瑶指指点点,小声议论。
毕竟刚才那一幕,任谁看了去,都是悦瑶伸手将人推了下来。
下了山,悦瑶唤了自家长工过来,将南宫婉儿背进了学堂内院,又差人去请了郎中。自己便于床侧等着了。
下学时,允文一脸焦急冲了进来,不多时,南宫越领着悦滋灵也进了房间。原着之前允文因南宫婉儿重病,与南宫越红了脸,此刻二人见了面,多有些不自在。
“悦夫人,婉儿她怎会从山下滚落?”允文问。
悦瑶只道“待她醒了,你且问她。”
施过针,南宫婉儿也幽幽转醒,只是那好好的一张脸,此刻已是糊了。一条条的血印子,看着有些瘆人。郎中只道,身体无大碍,只是脸上需些时日,方才能好转。
然,南宫婉儿一睁眼,看向南宫越,伸出手,哭得梨花带雨。可南宫越站在一旁,一动不动。
倒是悦滋灵,挑眉上前,一幅天真无邪的伸出手,狠狠的抹了一把南宫婉儿那满是血痕的脸颊。
疼痛灼烧的感觉让南宫婉儿发出尖叫。小灵儿连连道歉,纯真的眼中泪水打转,让人看了不忍责怪。
可南宫婉儿捂着脸直叫疼,允文连忙又出去追郎中。
而悦瑶却是将自家闺女刚才的动作看得一清二楚,她能断定,刚才小灵儿绝对是给南宫婉儿受伤的脸,抹了什么刺激性的东西。
没一会儿,允文又领着郎中回来了,一番查看,将一盒药膏给了允文,交代过后,方才离去。涂抹药膏时,允文安抚其半晌。
方才问道“婉儿,到底发生了什么?”
虚弱的南宫婉儿,拽着允文的手直呼救命,方是看傻了这一屋的人。
“是她、她要杀我。上回她推我磕破了头,我都不敢多言,眼再若再不说出来,只怕终将死得不明不白。”南宫婉儿直指悦瑶。
“还有她!刚才她给往我脸上抹了东西,我的脸、疼。”南宫婉儿直指悦滋灵,而后惊恐的捂着自己的脸,哭得更加伤心,嘴里不停的求着南宫越救她。
允文看向悦瑶和悦滋灵,南宫越却移身挡在悦瑶母女身前。看到这一幕的南宫婉儿,心彻底碎了。而恨却如荆棘破土而出,爬满了她破碎的心。
“南宫越!平日婉儿重病你不来瞧也就罢了,可眼下婉儿九死一生,指证悦瑶,你居然袒护她?”允文终是被冲昏头脑,当场与南宫越红了脸。
“你们别挣了,我没事。莫要因我伤了合气。”南宫婉儿娇躯微颤,起身将床前二人拉开。
要不怎么说她是朵满级白莲花呢?瞧瞧那可怜劲的,此事因她而起,她却置身事外。
悦瑶闭目长长的舒了口气,平日里她看到允文的面上,才不与这白莲花计较。眼下,她若再不还手,岂不让这白莲花觉得自己好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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