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未亮,凤仙儿终是没能忍住,哭倒在门边。
凤老爷子乘辇而来。“宁儿怎样了?”
“爷爷!”凤仙儿哭成了泪人。扑进凤老爷子怀里。
“你别只是哭啊!宁儿怎样了?”
郎中出门迎了过来,一头汗珠子,如过三伏天似的。一旁的东毅急忙跟了过来。
就听郎中说起凤宁病情。“眼下大公子思虑太胜,又遇大动肝火,本就娇弱的身子,已无法承受。就算度过眼下难关,只怕时日不多了。还请老太爷,各自珍重。”
“就没有别的法子?”
郎中摇头,哀叹摇头,折返回去。
凤老爷子失力跌坐在地,吓得身后的仆人,急急上前来扶。
“这可如何是好?凤家绝后,我还有何颜面去见宁儿的爹娘,和凤家列祖列宗啊!”哭声四起,凤老爷子和凤仙儿抱作一团,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东毅走了回去,端坐在门廊之下。
就在这时,一只雕鸣划破长空,紧接着又是一片黑压压的鸟群从头顶掠过……无数飞禽往西郊方向而去!东毅眸子一闪,急急奔出了门。
原本鸟群是常见的东西,然而这数以千、甚至万计的鸟群,确实算得上百年难得一见的。更别说,数百种鸟类,汇聚在一起,正如同画本中所写的百鸟朝凤那般景象。
“快看,怎么会这样?”
“天现异相,必有大灾!”
“异相?莫不是那位……出现了?”
一提到‘那位’众人同时闭上了嘴,大眼瞪小眼的不敢多言半句。
就在这时,凤家的马车从旁疾速而过,停在了县衙门前。东毅下车,没入县衙大门。
而还处森林之中的悦瑶和南宫越,同时注意到了从头顶掠过的鸟群!二人相视点头。
“别带我,你得赶紧去!在县衙的人到来前,将他们带出来!我这就赶去县衙,想办法拦下李大人!”
南宫越点头跃身而去。悦瑶唤出匿境巨狼,跃上狼身,直奔县城方向……
刚跑到县衙门前,正遇李大人打马而来,身后是一众县衙官兵。几百人全副武装列队待发。果然被她言中!
“李大人!”悦瑶挡在大马之前行了一礼。
李泰面色一换,下马来回礼寒暄。“夫人可有事?”
“我是来报官的!”
“为何事?若是不急,且等本官回来再说!”
“大人,晚了可就错过了。”
熟悉的声音传来,只见东毅从列队后方走上前来。
“东掌事!咄咄逼人,未免太过了。”悦瑶说。
依旧是吊儿郎当的笑颜。“夫人言过了,李大人此去,是为边临县除害!杀人狂魔现世,人人得而诛之!更何况为一方父母官的李大人!捍卫一方百姓,本是大人职责所在。”
“大人!请上马。”东毅催促。
见已拦不下来,悦瑶只好让开去路。此时,只能寄托希望在南宫越身上了。东毅这人下手真黑!
边临县-西郊
跟到一处山洼外围,就能隐约听到竹笛之声。放眼望去,山洼中木屋无数,几乎每座木屋门前不远处,都有火坑,其上还吊着锅或是烘烤的肉食。
此时山洼内中央已经乱成一片,一只黑熊身上罩着捕网,周围无数人强行按着网沿,眼看黑熊被按到地上,天空中鸟群俯冲下来,将网沿一侧的人冲散。
黑熊挣扎而起,又有几人从后冲出,飞扑过去牵牵抓着网沿,以免黑熊逃出来。山洼顿时乱做一片!
当南宫越看到离他最近的山脚下,那抹熟悉的小身影时,心头的巨石总算落了下来。飞速而下,不过眨眼间,立于悦滋灵身旁。
“南宫越!你有了娘亲,就不管我们了是吧?”悦滋灵不满瞪眼,小嘴撅得老高。
笛音中断,围攻众人的群鸟四散飞开。
“钰儿呢?”南宫越问。
悦滋灵指着身旁不远处的木屋道“里面呢!他们给哥哥使了药,至今还昏睡不醒。”
腰间竹笛握于手中,悠扬曲调轻松愉悦,有风抚过,卷起额前碎发,一双血瞳散发着阵阵寒光。
四周山林哗哗作响,似有千军万马向此地逼近。
“是他!他来了!跑!快跑!”有人惊呼。丢弃手中兵器,转身慌乱逃窜。
然而为时以晚,无数野兽冲出,扑向山洼中慌乱的众人。南宫越上前几步,将悦滋灵挡在身后,眼前画面太过血腥,他不想让灵儿看到。
不过半柱香的功夫,尖叫声消失不见,不断有啃咬撕扯和咀嚼碎骨的声响,交杂在笛声之中。
一阵细细索索的声音过后,山洼恢复了平静。南宫越将竹笛收入腰间,不解的看向关押着悦滋钰的木屋。
“它是怎么回事?”它是熊?长着兔子尾巴的熊?
身后悦滋灵探出头来,四下打量一番,除了满地兵器,就只有一滩滩血迹。回了句“那是哥哥的毛球。”
没时间追问,破门而入,一手抱着一小只,跃入森林之中……
马蹄声从远处小道传来,尘土飞扬中,一列官兵快速行来。入得山洼之中,李泰不解的看着一地狼藉不解道“西郊深处,何时多了这么一处村落?”
一旁马上的东毅四下寻找起来,然而,一个活口都没有找到。果真是玉面阎王,见者必死啊!
可惜了!自己好不容易做出的局中局,竟被悦氏方才拦那么一下,给破坏了。日后,只怕是再无此机会了。
他想不明白,换做任何人,不该是直奔事发地吗?悦氏怎会掉头跑去了县衙?难道说,她第一时间看破了他的计谋?
东门之外,悦瑶于自家马车前来回踱步。不时看向西大街,当那抹熟悉的身影出现时,悦瑶差点哭出声来。他们回来了!
就在悦瑶奔过去时,一个软软的小东西,扎入她的怀抱。那双蓝宝石般的小眼睛,直直的盯着她,身后毛茸茸的小尾巴不停的左摇右摆。
“娘亲!”小灵儿抱着她的大腿撒娇,悦瑶紧紧的将闺女抱在怀里,当她看到南宫越怀里双目紧闭的钰儿时,心里咯噔一下,漏跳了一拍。
“没事儿,睡醒就好了。”南宫越急忙宽慰。悦瑶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没事就好!”悦瑶的吻落到钰儿头顶。
东毅!这个梁子,我们结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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