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急转直下

夏日仿佛总在昨日,可不知不觉间,嫩绿的树叶已然泛黄,偶尔刮过凉爽的秋风,令人心旷神怡。

陈景自从上次家族会议之后,便开始疯狂炼丹,家族内积攒的凝华全部炼制成凝华丹,清心亦全部炼成清灵丹。

在充分的资源供应之下,第五灵窍已然初具雏形,凝聚而成就在这几日。

联军的消息他也没忘记关注,唯一的好消息就是没有坏消息,对异变树人的清剿还算顺利,一点一点的把它们除去,没有意外发生。

除了炼丹以及修炼。

陈景也在对畸变孢子进行杂交,各种杂交分支都有看过,但效果都比较奇葩,相当于那些原本种在地里的东西,可以种在人身上了。

只能说比较节省土地。

但这个结果,他并没有多么失望,比起杂交出来的畸变孢子有什么用,杂交畸变种子本身更加重要一些。

“五脏灵窍,已通其二,该考虑剩下三大灵窍怎么开了。”

陈景正在苦恼。

忽然外面传来三妹的哭声。

“二哥,二哥!快去看爷爷,呜呜!!”

他当即收起丹炉,以最快速度直奔主宅。

主宅中已然聚满了人,陈鼎正在给担架上的老者疗伤,老者浑身是血,十分虚弱,但意识还算清醒。

老者正是此次陈家前往联军的人,陈景的爷爷。

“咳,没想到,还能捡来一条命,可惜没能给你们挣来更多时间。”老头神色萎靡,气喘不已。

“爹你就先别说了。”陈鼎语气压抑着愤怒。

“无妨。”老头缓了口气,说道:“这次,老夫还算是幸运,但宋家,可真就完了……”

“宋家?”陈鼎睁大眼睛,愕然道:“莫非宋家老太爷他??”

“哈,这老狐狸死了。”老头说这话并没有多少欣喜,反而有些惆怅:“年轻时与宋家老狐狸勾心斗角,一直被他压一头,没想到,我居然是赢在了这里;宋老狐狸年老丧子,中年一代人全部意外身亡,他独木难支,此次联军征人,他不得不和老夫一般顶上去,但老夫死了还有后人,他啊……”

说到这,众人都有些兔死狐悲。

尽管陈家与宋家,平日里有些竞争关系,但这种竞争烈度不高,顶多是互相看不顺眼,宋家真要垮了,也不会多高兴。

陈景眼神微变。

这其实是个很不好的信号。

死人是其次,这个年代,死点人真不像前世那样是个多了不得的事情,但破家不一样。

当下这个环境,都以家族为单位抱团生存,死人可以,破家,那大家是真的会被吓到的。

果然。

“父亲伤重,二弟,接下来应当是你与三弟去联军。”父亲沉吟片刻,说道:“宋家前车之鉴,我等需引以为戒,谁知道这一战打到什么时候,战场上刀剑无眼,万一像宋家那般,死上一代人……破家就不远了。”

“为之奈何?”二叔眼神闪烁。

“宋家离我们家远,井家可离我们家近的很,万一出事,井家难保不会落井下石,虽说我儿聪慧,但井家五个也不差……不可不防。”

陈鼎在不可不防几个字上用了重音。

意思可不止是要防,还要找机会下黑手。

豪族一般会控制附庸家族之间的争斗,尽量保持和谐。

毕竟,牧羊时,如果两只羊争夺头羊地位打得太狠,死上一只羊,亏得可是牧场主。

但如果其中一只羊被狼叼了去,那牧场主也是不在意接下来谁当头羊的,反正不影响出羊毛就行。

陈景默默的听着,然后目视二叔,三叔,二爷爷,三人一同随着联军的人下山去了。

“爹,为何偏要我等小家族也派人一同随军,我等空有修为,却不通战法,上了战场凶多吉少!”大哥陈固捏着拳头,满腔愤懑。

“问你二弟。”陈鼎疲惫的回了一句。

“因为划算,这是其一。”陈景低声说道:“比起损失他们精心培养的族兵,我们这些附庸,相比之下更便宜,也更好用,我们种地,是为了养豪族的族兵,我们上战场,是为了豪族族兵的性命,所谓附庸,就是如此了。

其二,这一战,豪族心里其实也没底,他们选择了最能保证自己实力的打法;我们是因为救了青囊宗弟子,才知道青囊宗出了事,这一点他们肯定也知道,所以,他们在保存实力,应对后续变化。”

但这样的打法后果就是,他们这些附庸家族会损失惨重。

陈固气愤不已:“就豪族的命是命,我陈家人的命不是命吗!”

是啊……

之前有青囊宗压着,同时也有青囊宗兜底,他们当然会选择克制的,友善的,可持续发展的打法。

但现在一切混沌不明,当然优先把“损耗”转嫁出去。

转嫁到了外城小家族的头顶。

接下来,原本顺利的战事也变得磕磕碰碰了起来。

正如陈景所说的那样。

破家是一个很不好的信号,破家,就代表了豪族如今的行事态度,传达了鲜明的信号。

大家虽然都是种地的,但能传承下来,真蠢的没几个。

特别是涉及到了自身安危利益的时候,真蠢的这时候也会猛然清醒过来。

战场上,炮灰不想当炮灰,而是惜命,并且坑队友。

这打的还能顺利吗?

而这又是一个恶性循环,大家越想保存实力,就打得越烂,打得越烂,伤亡越高,伤亡越高,更想保存己方实力。

赖家两大附庸家族上中层全部战死。

米家附庸家族损失惨重。

段家附庸家族,陈家,井家……

一条条战报后面,是逐渐产生变化的气氛。

……

蚀灵雨依然没有停歇的意味,战场上,明明斩杀了无数异变树人,可异变树人仿佛雨后春笋般接二连三出现。

渐渐地。

联军名存实亡。

小家族破门灭族,周边县城一一在战火中沦陷。

没有人知道什么时候结束,但此时,所有人都已经逐渐绝望。

不是对求生的绝望。

而是对豪族的绝望,大家意识到,想活命,只能靠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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