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洛衡手里的茶盏一下子摔在地上,碎了一地的瓷片。
恒王皱眉扫了他一眼,叫了人进来收拾。
洛衡下意识摸了摸脖子,就在锁骨上方,那里有着手指长的一道疤。
那是沈初三年前亲手划伤的。
她是真的想让他死。
洛衡眼中闪过一抹阴鸷,他一心一意想带她走,不舍得伤她分毫。
她却毫不留情想送他去死。
每当想到这一点,他心中就如烈火烹油。
三年未见,阿初,这次我该如何待你呢?
耳畔响起恒王不满的质问。
“你不是说沈初三年前就死了吗?”
洛衡垂眸,“臣当时亲眼看到她摔下山的,挺着那么大肚子摔下去,几乎没有生还的希望。”
恒王神色悻悻,“她命也太大了,这三年,老六活得像个活死人一般。
这回沈初回来了,他肯定要振作起来,和本王争抢那个位置了。
该死,老八老九也开始入朝做事了,本王还没把他们摁下去,老六又起来了。
本王要等多久才能坐上太子的位置啊?也不知父皇到底怎么想的,前太子都废了三年,到现在都迟迟不肯立太子。”
恒王越说越怒。
周卫宗安抚他,“殿下别急,如今飞鹰卫大部分都在我手里握着。
朝中有一半大臣也都是站在殿下这边的,如今沈初回来,睿王一心在她身上。
陈家那边定然会不满,只要咱们将陈首辅和太后拉拢到我们这边来。
朝中大半势力都支持殿下的话,太子之味便是殿下的囊中之物了。”
这话令恒王神色缓和了两分,皱眉看向一言不发的洛衡。
“户部那边你也要想办法,到时候务必让户部尚书也支持本王。”
洛衡点头应下,“臣会想办法的。”
从恒王府离开。
洛衡没有坐轿子,反而禀退了身边的下人。
“不远,我自己走走就回去了。”
不知走了多远,抬头才发现竟然走到了睿王府门口。
一辆马车停在前方不远处。
裴渊从车上跳下来,伸出手去搀扶从马车里出来的人。
跟在裴渊身后下来的人,穿着一身飞鹰卫的大红色镶云纹官服。
那是有了女官以后,礼部转为女官设计的官服。
洛衡整个人僵在了原地,目不转睛地打量着沈初。
比起三年前,如今的沈初多了几分沉稳和韵味,眉目如花,娇艳动人。
犹如一朵完全盛开的姣姣牡丹花一般,千娇百媚,令人一时移不开视线。
两人站定,转身又分别从车里抱出一个孩子来。
裴渊抱着的小女儿,双手搂着他的脖子,软软糯糯的喊着爹爹。
沈初抱着的小男孩却很懂事,似乎怕累到娘亲,下车后就从她怀里下来,改为牵着她的手。
裴渊一手抱着女儿,一手牵着沈初,沈初牵着儿子。
一家四口走进府里,脸上的笑容深深的刺痛了洛衡。
他攥了攥拳头,沉着脸转身离开了。
回到家里,已经夜幕降临,院子里已经掌了灯。
洛衡径直进了书房,闷头喝了一壶酒。
睿王府门口看到的一幕反复在他脑海里闪过。
他愤愤不平地摔了酒杯。
三年了,阿初,你为什么要回来?
裴渊如果一直活在深渊中,生不如死也就罢了。
等将来恒王登基,必然不会放过裴渊。
他小时候经历过的屈辱,到时候全都让裴渊经历一遍。
凭什么现在裴渊就要从深渊中爬上来?
洛衡摔了酒杯,眼中满是恨意。
下人在外面报:“婉秋姨娘派人来问公子今晚可要过去?”
洛衡闭了闭眼,脑海中再一次闪过沈初那张娇媚的脸。
“我今晚去沈姨娘院子里。”
三年前因为在会同馆的丑事,他纳了沈清霜为妾。
后来他被沈初划伤,又从山上跌下,是婉秋日夜照料。
伤好后他便纳了婉秋,如今他后院是婉秋在帮忙打理。
沈清霜接到洛衡要过来的消息,立刻换了一身新衣裳,特地在门口等他。
这三年,洛衡很少来她的院子。
她必须得抓住这个机会趁机怀个孩子,才能在洛府彻底站住脚。
“公子。”
看到洛衡脚步踉跄走进来,沈清霜脸上挂着温柔小意的笑容,连忙迎了过去。
“公子今日喝酒了?妾身让人去准备醒酒汤。”
“不用了。”洛衡扯住她,丢给她一身衣裳。
“去把这个换上。”
沈清霜接过衣裳,一脸诧异。
“这不是朝中女官的衣裳吗?怎么能给妾身穿呢?”
“让你穿你就穿,啰嗦什么?”
觑着洛衡阴沉的脸,沈清霜不敢反驳,乖巧得去换衣裳了。
片刻后,她从屏风后转出来,十分不自在地扯着身上的官服。
“公子,这.....好看吗?”
洛衡上下打量着她,目光中逐渐多了几分不一样的意味。
沈清霜与沈初眉眼之间本来有两分相似,换了这身衣裳后便有了四五分相似。
洛衡一把将沈清霜摁在了榻上,抬手撕碎了她身上的官服。
刺啦。
衣裳破碎的声音激得他多了两分兴奋,狠狠掐住沈清霜的细腰,整个人覆了上去。
沈清霜没想到他今晚会这般急切。
要的又狠又猛。
这让旷了很久,几乎跟守活寡没什么两样的沈清霜也多了两分迷醉。
她半眯着眼看着脸崩得紧紧,似乎在极力忍耐的洛衡,忍不住动了动腰身,发出一声难耐的嘤咛。
“公子~”
洛衡随手掀起一旁的小衣盖住了她的口鼻,只留了眉眼在外面。
声音又哑又沉。
“乖,别说话。”
沈清霜沉浸在洛衡少有的温柔里,整个人紧紧得勾住了他。
洛衡盯着她清丽的眉眼,双眼微阖,不知在想什么,动作却愈发激烈。
沈清霜咬紧嘴唇,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洛衡长出一口气,整个人倒在她身上。
她满心柔软,抬手想去抚摸洛衡的头。
却听到他低低的呢喃:“阿初,阿初~”
沈清霜浑身一僵,整张脸都白了。
沈初?
他刚才将自己当作沈初?
沈初此刻正满脸关切地盯着云海心为裴渊做全面检查。
“师父,怎么样?能解他体内的毒吗?他的身体......”
云海心眉头紧锁,脸色有些不好看。
沉默片刻,她才缓缓吐出一句话。
“不容乐观啊。”
沈初的脸一白,“师父你也没有办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