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 往事

山神黄四郎,听说是好人,特来救一救。

提取了关键字之后,王彦的内心简直是激动到难以言喻,当即朝着黄四郎长拜,对着黄四郎道:“王某最近这些日子倒是险境颇多,但每次都能遇到贵人逢凶化吉,这可真是王某的福分,也多多感谢黄山神的相救。”

“黄山神在此解救山民,不愧为山神,不知庙宇何在,王某择日定会上山拜庙,感谢山神大人的救命之恩。”

“不碍事不碍事,俺也是最近这几个月才开始救人的。”听着王彦的彩虹屁,黄四郎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俺本来就是这山中的黄皮耗子精怪,前些日子壮着胆子向一位真人讨封,那真人告诫俺黄四郎,一定要从善,当一个好的山神,这才开始以山神自居的。”

说罢,那黄四郎又道:“至于庙宇……嘿嘿嘿,俺黄四儿还没什么庙宇呢,那位真人说,只要俺持之以恒的干上三四十年,总会有一座属于自己的庙宇。”

听着黄四郎的话,忽然间王彦灵机一动,对着黄四郎道:“山神大人若是不嫌弃,在下愿意为您修建一处庙宇,供人供奉祭祀。”

见王彦如此,黄四郎大感意外,原本趴在地上的前肢一下子就立了起来,对着王彦激动地说道:“当……当真?!”

王彦点了点头:“当真,王某说话,一言九鼎。”

黄四郎正准备开口答应,但忽然想到了什么,登时升起警惕之心,对着王彦低声道:“你该不会是想让我给你做一些为非作歹的事儿吧?”

“如果你存着这样的心思,还是趁早滚吧,俺黄四郎行得正坐得端,不可能给你们这些当官儿的谋私利。”

见此,王彦连忙解释道:“黄山神误会了,我见嘉明县这大山崎岖,山中盗贼过多,若是没有一处山神庇佑,也太过落魄。”

“况且黄山神得了一位得道高人的看重,早晚都会成为一方山神的存在,与其让民众出钱出力为山神修建庙宇,倒不如让所有的价钱都由官府一应承担,这样也可以节省民力,黄山神省了三四十年的等待,而王某也可以报恩。”

听着王彦如此说法,黄四郎开口道:“王书生,要想成为山神,可不是修个庙宇这么简单的事情。”

“山神可是需要经过天地加持的,若是你能为我求来这什么圣旨,我还有可能成为山神。”黄四郎道,“不过给我修庙也好,如此一来,路过山林之人,便可在我的庙宇之中躲避、休息,不至于露天而坐,嘻嘻。”

黄四郎的心态还是比较乐观的,有点像小孩子的样子。

王彦见此,便朝着黄四郎郑重地拱手作揖,张口道:“既然如此,那还请黄山神等候王某的消息,王某必然会力劝谢府君,为山神在此处修建一处庙宇,供往来行人休息。”

说罢,王彦又道:“王某还有些事情要连夜奔回祯城,便不与山神细说什么,还请山神见谅。”

“既然你有事情,那就快走吧,不要在这里和我耽误时间了。”

黄四郎倒也不是个喜欢留客人的妖怪,既然王彦有事,他也不会阻拦什么,自然便放了王彦离开。

见黄四郎让开了道路王彦最后朝着黄四郎再度作揖了一次之后,便回到了马车上。

“驾!”

而那两名护卫也恢复了些许的力量,当即开始策马,马车也开始重新转动了起来,朝着远方行进而去,在地上留下来几道车辙重重地痕迹。

望着王彦远去的身影,黄四郎眼神飘过几缕光彩,似乎有什么喜事,随后便哼着他在乡林之间听到老猎人哼的曲子,朝着山中老巢而去。

没想到出来救个人竟敢给自己捞了有一个山神庙出来,这波真是不亏啊。

有了庙宇的加持,黄四郎的修行速度会变快,实力也会更加强盛。

小曲儿才哼到一半,黄四郎忽然想起了什么,当即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怪叫一声:“坏了!”

“俺竟然忘记向这王大人打听打听鹅城的消息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得到了宁权的赐名之后,黄四郎每天都兢兢业业,虽然时而也有些小心思、功利心,到处宣传自己‘山神’的名号,但做的事情还都是善事。

对于宁权宁真人所说的‘大劫之地’,黄四郎可是警惕不已,早就准备了一万个心,每遇到一个人便会向那人询问一些关于鹅城的消息。

只可惜大山里的村民,连政和府附近是什么地方都不知道,又怎么可能知道这个可能存在也可能不存在的‘鹅城’呢。

经过村民的指点,黄四郎倒也知道了一点:似这种消息,那些读书人、当官儿的、江湖武人或许会知道。

毕竟他们要么知识广阔无垠,要么从政纸张一方,要么游历四海行遍万里,自然是见多识广,知道一些他们乡里人不知道的地方。

从那以后,黄四郎每遇到一个读书人、当官儿的、江湖武人就会向他们打听打听关于鹅城的消息。

只不过他们给的情报五花八门,有的说鹅城在淮北,有的说鹅城在云梦,更有甚者说鹅城其实是在云川国疆内,压根不在魏国疆土之中。

这些问题倒是让黄四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是个魏国的本土妖,这辈子就是没离开过政和府,自然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如何。

他连稍远一点的地方都没去过,更不要说什么云川国了,对于黄四郎而言,那里简直是天方夜谭。

对于这些消息,黄四郎也只是持以观望态度,而此番遇到的王彦是他遇到官职最大者,本来打算好好问问鹅城的消息,却没想到被王彦先下手为强,搞了一波‘山神庙’,直接把黄四郎哄得分不清东西南北,自然也就忘记了关于‘鹅城’的消息。

王彦如此见多识广,黄四郎相信他肯定知道关于鹅城的消息。

只不过如此天赐良机,竟然被自己错过,真是可恨可恨啊!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黄四郎只能唉声叹气一阵后,独自遣回了窝里,准备睡觉。

日子还要过的,反正自己总有一天会查明白这个鹅城到底在哪里,倒也不是需要急于这一时。

“嘻嘻嘻,过两天我也是一个拥有山神庙的山神了,想想都有些小激动呢。”

……

“驾!”

群山峻岭的西线之中,正驾驶着马车飞速离开山区的两个护卫终于忍不住朝着王彦问道:“王大人可真了不起,竟然能和山神打上关系,实乃我辈楷模。”

“什么山神,你二位难道就没有听他说,他不是山神吗?”王彦只是出声,并没有将头探出去。

“嗯?”

另外两人感到有些惊讶,不明白王彦想要表达什么意思。

“在一年前,我满腔热血,打算进京赶考,力劝建武皇帝改善民生,罢免昏庸无道之臣时,在一处破庙中遭遇一个貌美女子。”

王彦并没有将黄四郎的事情说出,而是娓娓道来的一进一年前的旧事。

听着王彦的表达,两名侍卫自然也也不管那黄四郎之事,其中一人好奇地问道:“王大人记得这么清楚,莫非正如话本小说里的那样王大人与那女子萍水相逢,做出了男欢女爱之事?”

他们江湖中人平时最喜欢听评书、看故事,对于‘贫困书生进京赶考偶遇富家小接’的剧情简直是了如指掌。

而见王彦如今掌握大权,深受谢知府的喜爱,很难不让两个侍卫联想到这样的剧情。

王彦闻言,情不自禁地摇了摇头。接着满脸沧桑的开口道:“当初的王某年少无知,不清楚世间险恶,也是以为那少女……”

说到这里,王彦顿了顿,自己都乐了一下,随后开口道:“详细的心理过程并不用叙说,只是我准备与少女的深入交流之时,异样徒生!”

“那少女眨眼之间竟然成为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妪,面目极其丑恶,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骚气。”王彦回忆道,“张牙舞爪之下,无数的白骨在她的指尖翩翩起舞,将要将王某大卸八块,生撕活剥了去。”

“不过当时幸好有一些特殊的情况,门外响起了一阵马蹄声,迫使那妖怪并没有吃了王某,而是将王某盖住凉席,藏在神像后。”

两名护卫也没想到王彦竟然有如此传奇的经历,不由开始分神,听着王彦讲述自己的经历。

他们习武之人,对身体的力量把握很好。

一边策马一边听故事对他们来说简直是小儿科。

“紧接着,一个英俊异常的少年闯了进来,那妖魔故技重施,再度变化为一个娇滴滴的少女模样,打算色诱那位少年。”

听着王彦讲下去,两个护卫不由开口道:“王大人,后来呢,那个少年也中计了?”

“非也。”王彦摇了摇头,“那少年根本不受那少女妖魔的任何蛊惑,迎面一刀,直接让他妖魔灰飞烟灭了去,将王某拯救。”

“这时的王某才发现,那少年根本就不是一般人,而是一位真正的修仙之人。”

“王大人竟然遇到过仙人?!”

“实在不可思议,没想到王大人也曾遇到过妖魔和仙人啊。”

“这简直和怪志小说里讲述的剧情一模一样,王大人该不会是用小说里的内容来唬我们兄弟二人吧。”

见两人不太相信,王彦轻笑一声,接着道:“无妨,直到现在,王某也感觉自己似乎生活在一本怪异小说里。”

“后来与那位少年仙人一起行动,在一处荒村遇到了镇魔司的逃兵。”

听到了‘镇魔司’三个字,那两名护卫不由认真了起来,纷纷开口道:“镇魔司?是朝廷设立的那个镇魔司吗?”

斩妖卫和镇魔司是大魏武者的至高荣誉殿堂,大魏武林中的高手可能不在这两个机构之中。但存在于这两个机构之中的武者,一定是武林中的高手。

他们兄弟二人可是做梦都想进镇魔司。

“确实如此。”

王彦道:“听那位少年心仁和镇魔司逃兵言论,那镇魔司的逃兵竟然是去和同袍们一起镇压淮北的水患,中途被妖孽袭击全军覆没,只有她一个人逃走。”

听王彦这么说,那两名护卫也吓了一跳,其中一人张口道:“我曾经也闯荡过江湖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为何从未见过鬼怪?”

“王大人遇到了妖怪,我们不稀奇,可是镇魔司都被妖魔全军覆没,这实在也太巧合了些吧。”

“王大人,你该不会真的在编故事骗我们兄弟二人吧?”

虽然被打断,不过王彦并没有多么生气,而是开口道:“当初我也是这么想的。”

“那位少年仙人告诉我,这个世道已经乱了起来,正所谓国之将亡必有妖孽,这些妖孽的出现便是国家将要灭亡的象征。”王彦道,“当然,除此之外还有另一个原因。”

“什么原因?”

“以往经过妖魔出手的人们,都已经死在了妖魔的腹中,自然也不会有什么事情流传开来。”

“至于那些侥幸活下来,比如王某这样的人,将事情讲给同伴听同伴们也会感到荒诞不经,认为是志怪小说,从而流传下去,也就慢慢变成了一本本志怪小说。”

王彦也曾经想过这个世上的怪异的小说,该不会都是真的。只是没人相信,让他们变成了传说吧?

那两个护卫面面相觑,但也没说什么,他们可以感觉出来王彦的认真。

“罢了,往事也无需再提了。”王彦叹了口气,“那位少年先生与我的故事。在我生命里是一片辉煌传奇的经历,而在仙人的心中,恐怕只是白驹过隙,一瞬之间的小事吧。”

“对此,我真正想说的是。”

王彦忽然严肃了起来:“那黄四郎是想要成为山神,但并不是闪的妖怪,只有让他真正成为了山神庇佑一方百姓,我们才能放心。”

“否则他随时都有可能暴起伤人。这也是我应允他,修山神庙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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