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宁权这犹如挑衅般的话语,那镇国将军的公子怒目圆睁、青筋暴起,但最终也并没有做出什么事来,只能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作为镇国将军之子,他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现在的云川国已经是岌岌可危的场面,自己的这个镇国将军的父亲,已经有些罩不住自己了。
在这种情况下,这位镇国将军的公子自然要小心谨慎一些,免得得罪了什么不该得罪的人,导致自己家里出了祸事。
而宁权也不觉得自己是什么挑衅,本来就是如此。
这位凝香姑娘说是卖艺不卖身的,你进门之后,脱裤子作甚?
那是一个狐妖,你脱裤子,岂不是自投罗网?
宁权打了个哈欠,踏着步子,走进了三楼凝香姑娘的房中。
“公子……”
房间中,传来一阵软糯的声音,声音夹杂着一丝魅意,在这一刻,忽然有一种我见犹怜的既视感,让人忍不住想要将声音的主人抱在怀中狠狠地疼爱一番。
不过此等级别的魅惑之术,对于宁权而言并没有半分作用。
宁权在淮北府也曾得到过一术‘魅惑’之法,当即笑了笑,对着躲在屏风后的凝香姑娘张口笑道:“这位姑娘,在下姓宁,此番前来寻姑娘,有些冒犯,但有一事不明,还请姑娘为在下解惑。”
“公子请讲。”
屏风后的凝香姑娘继续开口,声音婉转承合,倒是颇有妩媚:“小女子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若是没有回答好公子的问题,小女子任凭公子处置,什么样的处置都可以哟~”
凝香姑娘的话语暗示的很明显,若是让其他凡人听到,恐怕会欲血喷张,恨不得立刻冲到屏风后,和这位凝香姑娘进行一些不能再正文里明确写出的事情。
但对于宁权而言,却并没有任何的作用。
再宁权的眼中,这个尽显魅意的凝香姑娘,就好像是一个对着自己敞开肚皮的狐狸,人与妖之间有所隔阂,根本就没有任何的作用。
“凝香姑娘莫言说笑。”
宁权冷笑一声,张口道:“宁某想问一下凝香姑娘,如何看待人和妖,妖中是否有善类。”
听到宁权的问题之后,原本一颦一笑之间都有着魅意的凝香姑娘登时笑不出来了。
沉默片刻之后,似乎是强颜欢笑道:“人是人,妖是妖,小女子只是个普通人,这样的问题,公子怎么会想着问小女子呢?小女子是答不上来的。”
“既然如此,那么宁某换个问题。”宁权道,“凝香姑娘觉得,狐狸怎么样?”
那凝香姑娘的笑容更加勉强了:“狐狸?自然是极好的,极西之地曾有灵狐,救人……”
“狐狸狡猾、奸诈、贪婪,一些狐妖化为人形之后,常流连于风月之地,惹得人类男子争相为之疯狂,吸收人类精气、无恶不作……”宁权张口便道。
在听到了宁权的声音之后,那凝香姑娘的表情逐渐变得阴冷了起来,面若寒霜之下,对着宁权厉声问道:“既然知道我的真身,为什么还敢来送死,你是什么人?!”
“送死?”
宁权听到凝香姑娘的话,站起身来,笑道:“这可不一定。”
说罢,宁权挥了挥衣袖,挡在宁权和凝香姑娘之间的屏风登时纷飞而走,那凝香姑娘的真容便暴露了出来。
凝香姑娘的真容倒是不错,已经可以说是佳人了,但这种漂亮总给宁权一种莫名的人工感,就好像是穿越前大街小巷中可以见到的广告牌里的女星一样:一种人工整容出来的美。
接着,宁权望向凝香姑娘,开口笑道:“你是哪里来的小狐妖,竟敢在此作乱?”
“你又是哪里来的修士,敢管姑奶奶我的闲事?!”凝香姑娘骄哼道。
“唉,敬酒不吃吃罚酒。”
宁权叹了口气,伸手随意一翻,一股天地起来巨力直接把这凝香姑娘扣在了地上!
“唔!”
这股突如其来的巨力实在是令那凝香姑娘措手不及,没有半分的迟疑,她直接就被这股强有力的巨力给扣在了地上,动弹不得,身子也开始晃动,一条狐狸尾巴竟然慢慢浮现而出。
“上仙饶命,上仙饶命啊!”
原本只以为是一个话本小说看多了,想要除暴安良、斩妖除魔的小道士,却没想到竟然是个得道的玄修,这样的变化让凝香姑娘悔不当初,只能俯首在地上,惊呼万分,不断求饶。
“我问你,你从哪里来?”
宁权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开口询问凝香姑娘的来处。
在说话的同时,宁权身上的气势进一步威压了过去,让凝香姑娘已经隐隐有些喘不过气来了。
“上仙……上仙……”
凝香姑娘已经被宁权的气势给压的变回了毛茸茸的原型,这凝香姑娘竟然是一浑身雪白的雪狐,正对着宁权不断的求饶着。
见凝香姑娘已经被自己拿捏住了,宁权便打了个哈欠,微微松开了一点气势,开口道:“说说吧,你与那梁国的赤狐书院什么关系?”
“上仙真实双目如炬,一眼便看出小妖曾在赤狐书院学习过。”
那已经化为雪狐的凝香姑娘不敢有任何的隐瞒,当即对着宁权道:“小妖在十年前,曾在赤狐书院的玄下舍学习过,不过课文不太专业,在经过了简单的学习后,便毕了业,被老师遣散回了家乡。”
“小妖家乡本在北原辽封部,奈何路途遥远,小妖实力低微,恐行至半路便遇到玄门高人而亡,听说云川乃小国,不甚有什么修行者,便斗胆来了这里,来了云川不过五六年的功夫,这便遇到了上仙您,小妖真是被猪油蒙了心,糊涂之际,还望上仙给小妖一次机会,小妖一定做牛做马报答上仙您的恩情~”
“赤狐书院?玄下舍?”
宁权对这个赤狐书院有很大的兴趣,不只是现在,一年前的他就对这个书院有兴趣了:“细说一下这赤狐书院如何。”
“是。”
虽然对宁权不知道赤狐书院的构造而感到疑惑,但如今小命攥在宁权手里,凝香姑娘也不敢乱说些什么,便张口娓娓道来:“赤狐书院共分四级,分别为天地玄黄,以天最高、黄最低,每级又分上舍、中舍和下舍,天资越高,分配的舍就越高。”
“听说在天上舍的都是能够修成五气朝元的大人物,地舍之后便是有机会进入三花聚顶的妖修,玄舍、黄舍最低,小妖天赋不高,靠着狐族的身份,倒也在这书院里混到了玄下舍的位置。”
“靠着狐族的身份才能进玄下舍,这么说来你们这赤狐书院不仅仅是有狐族了?”宁权找到了关键词,便开口问道。
“自然,赤狐书院是整个妖族的书院、”
凝香姑娘说到赤狐书院时,神采奕奕,一副荣辱与共的感觉:“普通妖族是按照天资来分舍的,而我们狐族,无论是天资如何,总能进入玄舍学习。”
合着你这个玄下舍是说你是狐族天赋最低的了?
宁权有些无奈,而那凝香姑娘没有感觉自己有什么丢人之处,继续道:“黄舍学习为五年一期,若是未能提舍,便会被遣送下山,而玄舍则是二十年,地舍是一百年,天舍是五百年……”
“那你们这个赤狐书院的学生倒是不少啊,都哪儿去了,洞天福地也不管管?”宁权问道。
“啊?”
凝香姑娘没想到宁权会问这样的问题,不由迟疑了片刻,弱弱的问道:“上仙……不是中原人?”
“姑且算是吧。”宁权道。
“上仙不知,这赤狐书院本就是圣山扶持而来的势力,那些地舍、玄舍的妖修在最后经过考核后,可是要成为圣山仙师的坐骑、守山之兽的,天舍则是可以选择加入圣山宗门,成为供奉护法、供奉长老,而至于似小妖我这般没什么天赋的,连圣山都不要,就流落在江湖里了……”
之前觉得这个赤狐书院高端大气上档次,却没想到竟然是个警犬培训基地啊?
这波确实是宁权没有思考到的,宁权还以为赤狐书院是一个妖族超级大势力,可以屹立在人族腹地多年而不倒呢。
圣山宁权是知道的,是洞天福地的中央位置,位于中原的核心腹地,有圣人坐镇,是洞天的中央核心区域,人族五气朝元第五重的大修士有四五位都坐镇在圣山,基本上可以说是人族修士的核心区域了。
既然是圣山搞出来的东西,那没事儿了。
“上仙,小妖虽然浪迹在凡尘之中,但是从未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虽然吸**气,但小妖也会在吸食之后给予他们一些补偿,让他们可以正常生活,这五六年以来,小妖可从未杀过人啊,请上仙明鉴,明鉴!”
说罢,那雪狐便十分人性化的跪在地上,对着宁权不断的磕头叩首,想要祈求宁权的宽恕与原谅。
宁权见这凝香姑娘倒是有些意思,不由微微一笑,开口道:“杀没杀人,你说了不算,需我说了算。”
说罢,宁权双眸忽然灵光一闪,紧接着便是望气术施展,望向这凝香姑娘。
这凝香的气运倒是比较复杂。
既有妖气,也有煞气,在这其中,还隐隐藏着一股玄门正气。
不过杀戮气确实没多少,倒是也有些杀戮气,不过这点儿杀戮气对于一个妖而言几乎与无,宁权去街上随便拎一个当官的,杀戮气都和凝香差不太多。
如此一来,这凝香姑娘的话倒是属实。
再加上凝香姑娘帮助宁权解决了一直困扰的问题,宁权倒也不太好意思杀了她。
凝香姑娘忐忑不安的等候着宁权的差遣,在沉吟片刻后,便见宁权张口道:“确实未曾造过太多杀戮,就此一点,你比你那些在魏国桃山上的同类强多了。”
“多谢上仙!多谢上仙!”
凝香姑娘一阵狂喜,登时对着宁权不断的拱手作揖,同时心里也产生了一个新的疑惑。
魏国桃山?
同类?
“那魏国桃山的也是一窝狐狸,为首之人也在桃山进修过,不过修为比你高一些,在桃山已经经营八十多年了。”宁权道,“你可曾认识?”
“上仙,玄班弟子二十年一届,那人既然是八十多年前的,自然是比小妖长辈好多的家伙,小妖并不认识那人。”凝香姑娘陪笑道。
“还以为你们赤狐书院出来的狐狸应该很团结呢,没想到也是个自己搞自己的主。”
宁权摆了摆手,开口道:“既然如此,那宁某便不寻你麻烦了。”
那凝香姑娘大喜,正准备叩谢宁权天恩,却不料宁权接着道:“不过你这青楼却不能待下去了,若是我没来就罢了,如今见到了你,你若再敢吸取精气修行,后果自负。”
说罢,宁权大手一挥,一股灵气瞬间没入了那凝香姑娘所化的雪狐身躯之中,令凝香姑娘身子一哆嗦,连忙对着宁权道:“请仙人放心,凝香一定洗心革面、安心修行,绝不会在做此事!”
“既然如此,那便好。”宁权点了点头,也不在与这雪狐说些什么,转身便走,毫不停留,“至于如何出这青楼,你应该有自己的法子,我便不说什么了。”
“请上仙放心,小妖今日就走,今日就走!”
凝香姑娘长跪在地上,待宁权彻底消失之后,才站起身来,松了口气,神色一变,又从雪狐原型重新变成了千娇百媚的凝香姑娘。
她看了看镜中的自己,心脏怦怦直跳,她知道自己今天可是距离死亡只有一线之遥了。
缓了一阵后,凝香姑娘忽然反应过来,在心中想着:“不行,我得赶紧赎身离开这里,那位上仙起码也是五气朝元境的强者,绝对不是三花聚顶!”
恰逢此时,龟公送来了吃食,进来之后,见宁权不在登时有些好奇,正准备询问些什么。不料却听到凝香姑娘道:“去把桂妈妈叫来,今日我要赎身,该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