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张绛说完这么一大串的故事,在场全神贯注的宾客无不有些毛骨悚然了起来。
他们当中没去过府城还好,不过也有去过府城的,甚至还去过张绛说的那个画舫,此时此刻不禁感到一阵后怕。
之后的故事就更加简单了,在那夜之后,张绛每天都能梦到那天的情况,全身都阴冷无比,总感觉有人想害他,一路摸爬滚打跑回了家,找他爹张天成求救。
至于为什么...不好意思,纨绔公子的最大本事就是遇事儿找父亲解决。
听到这样一番故事,宁权点了点头,望了一旁兴致勃勃的邱篆愁,又看了看被其禁锢的女鬼,张口道:“该你说了。”
那女鬼双目流露寒芒,丝毫没有了之前那种小家碧玉的既视感,而是阴气沉沉的开口:“娘娘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哈哈哈,不会放过我?”
不等宁权先说话,一旁的邱篆愁便忍不住笑了起来:“我自开了灵智修道七百一十六载,倒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这么要挟我。”
说罢,邱篆愁看了一眼宁权,嘿嘿一笑,张口道:“宁真人,不介意把这个女鬼交给我处理吧?”
宁权摆了摆手,表示让邱篆愁来:“篆愁君请随意,在下也不是偏执到一个女鬼也要亲自动手。”
说实话,如果让宁权动手他倒是挺乐意动手的,毕竟宁权有金手指,可以通过斩杀妖邪得到福袋、宝箱。
但看今天这幅样子,自己还是尽可能地装出一副高人的样子吧,先把眼前这个七百多年的大妖糊弄过去再说。
见宁权并没有什么意见,邱篆愁便点了点头,脑袋猛然间增大了不止一倍,血盆大嘴疯狂的扩张了起来,嘴角甚至已经出现在了耳垂,那尖锐如刀的牙齿直接将女鬼一口吞掉,咀嚼了两下后,邱篆愁悠悠张口道:“鬼就是鬼。还和以前一样难吃。”
邱篆愁直接吞了那个女鬼,这是宁权始料未及的一件事,不过宁权已经没有什么波澜,只是点头道:“篆愁君,继续饮酒?”
“不了。”
邱篆愁却是摇了摇头,露出一抹微笑,也不知道内心到底作何想法:“此行本就是有要事缠身,无意间遇到了先生,故来此地小酌两杯,此间事了,我也该告辞了。”
邱篆愁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微笑间露出了自己的牙齿:“我吃了先生的猎物,也是失礼的行为。”
说罢,邱篆愁便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了个玉签来,掷给了宁权,张口道:“此中记载着关于敛气之术,我从一个白胡子老道那儿抢来后,又经过我自己的修改,这敛气法决绝对合适,也算是我的赔礼吧。”
宁权接过这玉签,叹了口气摇头道:“太贵重了,无功不受禄,这女鬼也非宁某的囊中之物,篆愁君出手相助,应是宁某准备谢礼才是。”
在听到了宁权的话语之后,邱篆愁喜色大盛,扬声道:“既然如此,先生不妨将怀中的玉签给我,你我倒是两清,你心安理得的拿着我的敛气法决,而我也可以得到你的术法。”
妖物的神通术法要比人类更加难得,邱篆愁遇到了宁权这一位他认为的得道高人,自然要想个办法讨得一些法术,之前的一切都是为了此刻铺垫,他早就清楚这些人族的高人绝对不会平白无故接受自己的馈赠的。
见此,宁权愣了一下,张口道:“可这里面记载的全都是些凡人武学,不值一提。”
确实如此,那个记载土遁的玉签已经被宁权处理掉了,现在他身上只有‘五虎断魂刀’。
至于为什么没有处理五虎断魂刀,主要原因就是因为土遁术自己已经有了,剩个残的也没啥意思。
这五虎断魂刀若是放在人间,或许可以被称之为江湖绝学,但在修行者眼中,却就是个普通把式。
而邱篆愁闻言,微微一笑,心中似乎确定了自己的想法,扬声道:“就算是凡俗武学邱某也认了。”
开玩笑,邱篆愁可不认为这东西是什么凡俗武学。
想要在玉签里刻出内容,法力高深者都需要大半天的时间,费时费力,哪个修行者会闲着没事儿在玉签里刻什么凡人武学啊?
正当我邱篆愁是傻的?
“...”
宁权有些无语,沉默片刻后,点了点头:“那好吧。”
念毕,便将自己怀中藏着的五虎断魂刀丢给了邱篆愁,拱了拱手,而邱篆愁接过玉签后面露喜色,同样回了一礼。
“宁先生,告辞了。”
邱篆愁甩了甩衣袖,妖气冲天而起,黑夜星辰之间一种莫名的磅礴妖气席卷而出,朝着天空云端而去,几瞬之间便消失无踪。
而见邱篆愁离开,宁权也松了口气,环视一眼周围吓得不轻的宾客,张口笑道:“方才妖王过境,如今事情也算告一段落,今日之事希望诸君再三缄口,莫要透露出去。”
“是,是。”
满堂宾客皆是唯唯诺诺,神色恭敬有加,不敢有任何的其他表情:“多谢仙长救命之恩!”
“仙长。”
张府员外张天成颤颤巍巍的拱手,张口道:“您救了我等凡夫,我等必滴水之恩以涌泉相报,我张家竭尽全族之力也愿意为仙长赴汤蹈火,请仙长在府内稍作休息。”
“不必了。”
宁权的声音在张天成的耳畔响起,紧接着冰冷的视线似乎洞穿了张天成心中所想,让张天成如坠冰窟:“既然那妖魔已走,我也不便在此地久留。”
说罢,宁权一甩衣袖,土遁之术瞬间施展,在一阵灰尘之后,宁权彻底消失在这些宾客眼前。
众宾客也缓过神来,议论纷纷,感叹着仙法的奥妙,那武林高手更是对宁权的手段叹为观止,感觉与仙法相比,武道根本就没什么作用。
“张员外,张员外?”
就在此时,忽然有人发现张天成张绛父子俩依旧呆若木鸡的站在那里,登时上前两步,轻声呼唤着。
“没...没事,没事。”
张天成闻言,勉强挤出一抹微笑,心中却已经惶恐不已,惴惴不安。
因为在那位仙长离开之前,一道似乎只有他们父子能够听到的声音在他们耳畔响起,令其父子二人有些胆骇。
“人在做天在看,你父子二人心里的打算自会有人知晓,从今日起做人为善吧,否则未来福祸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