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船夫

宁权在宁盛佑一人留在了通林府,自己则是迅速腾云驾雾,朝着淮北、淮南府的方向飞驰而去。

斩杀了白骨老妖之后,宁权倒也需要回到酆都城去,和玄苦明王谈一谈关于魏国以及周边几个国家阴司的问题了。

白骨老妖是之前宁权无论如何都迈不过去的一座大山,但如今这座大山已经被炸掉,也就自然没有了什么限制,宁权的酆都地府可以在这周边几个国家之中迅速发展起来了。

同时,宁权也想让宁盛佑在通林府好好磨练一下政治能力,免得刚上位之后就被一些老奸巨猾的家伙耍的团团转,如此一来宁权的脸上也是黯然无光。

一路风驰电掣,宁权现在的路线倒是与五年前从常洛城逃离的路线是一模一样的。

当初从常洛逃离,宁权根本不敢往大城市走,到处都是自己的通缉令,途中也是有不少忠贞之士誓死护送自己,这也是宁权能够逃离魔爪的原因之一。

当然,最大的原因便是当初的白骨国师对于自己并不是很重视。

倘若那白骨国师认真的对待自己,那么自己只有死路一条了。

不说白骨老妖亲自出手,就算是白骨老妖令那锦衣太监以及镇守在各个直隶县城的三花聚顶妖魔出马,自己也只有束手就擒,坐以待毙这一条道路了。

不过现在也没什么好说的,毕竟白骨老妖已经死去,而自己还好好的站在这里。

大概飞跃了几个县府之后,宁权的脚步忽然停下,在一个名为‘泉东府’的府城停了下来。

“尘归尘,土归土啊。”

宁权叹了口气,并没有走进这名为泉城的繁华城市之中,反而朝着城外约二十里外的一处青山走去。

春雨阵阵,蒙蒙细雨之间倒是有些诗意盎然。

不过宁权并没有抄一波古代诗人的诗句来彰显自己的逼格,而是对着青山遥遥一拜,张口道:“承蒙诸位当年恩情,宁某才得以生还,诸位皆是大魏的忠贞之士,如今大魏光复,宁盛佑将受命于天,登基为帝,魏国将得以安稳。”

两年前,宁权的道术已经初窥门径,但还没有到达登堂入室的地步时,在这泉城被泉城知府发现,调集重兵围杀。

在一重故斩妖卫、镇魔司武者的护卫之下,宁权才得以生还,但这些武者也尽数葬身在了这里,之后的政和府之行也就只剩下了宁权一人。

于情于理,在斩杀了白骨老妖,恢复了魏国的朗朗乾坤之后,宁权都应该来祭拜他们。

他们的志向是想要让魏国恢复往日的繁荣,他们为宁权付出了生命,宁权也要回馈他们。

春雨蒙蒙,滋润着青山的一草一木,风吹过枝柳,似乎是在回应着宁权的祭拜。

宁权如今虽然身为酆都大帝,但却没有什么能力将他们复活。

这自然不是因为什么阴司有序,生死有命。

而是因为他们的魂魄在野外消散,根本没有任何办法得以保留,让他们有什么投胎转世的机会。

或许,这就是另一种状态的‘阴阳有序’了。

宁权倒是没有其他什么东西可以祭拜,便从衣袖之中取出一杯酒来,倒在了青山脚下,全当敬酒,旋即便腾云驾雾而起,继续朝着淮北府的方向飞驰而去。

淮北府如今的一切都已经大变模样,在赵南以及昔日董王的治理之下,淮北府的民力已经渐渐恢复,开始好转。

宁权抵达淮北府时,赵南正在与民夫们一起劳作,修缮南安城的城墙,而董王则是案牍劳形,思索着春耕之事。

淮北府毕竟也被洪水泛滥了一遭,粮食短缺,也幸亏淮南府的新任淮阳王屡次支援粮食,否则的话,淮北府的这些自治的义军倒也撑不了这么久。

宁权站在南安城城墙边的绿茵树下,望着挑着一筐又一筐红砖的赵南,似笑非笑地开口喊道:“赵大侠且留步,你这城墙修得不怎么样啊。”

听到这句话之后,赵南下意识的想要看看是那个小兔崽子不干活,视线旋即便落在了宁权身上,当即惊讶了一番,旋即对着宁权拜道:“原来是宁先生回来了,赵南见过宁先生。”

“不必多礼。”宁权摆了摆手,接着道,“我施展的隐身术,除你之外,别人倒是看不到我,你不要这般大惊小怪,否则的话你的那些小迷弟们还以为你得了什么失心疯,白日做梦了些。”

听到宁权这么说,赵南不免感到有些惊讶。

他好奇的环视一眼周围,发现确实没有人发现自己正在和宁权交谈,登时感到一阵惊讶,旋即想到了什么,再度长拜道:“不知宁先生这次前来有何吩咐?赵某必然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是有件事情,但并不需要赵大侠你赴汤蹈火。”

宁权道:“白骨国师作恶多端,现已伏诛。而建武皇帝自焚而死,如今大魏新帝将登基,如今正在通林府处理政务,这淮北义军的表现之机到了。”

“白骨国师伏诛了?!”

听到这个消息,赵南大为震撼。

别人不清楚白骨国师的恐怖,他赵南也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赵南之前在常洛时被白骨国师蒙蔽,不知那白骨国师用了什么手段,明明人人都知道那白骨国师是个妖怪,但却丝毫不感觉有什么奇怪,反而甘愿为他效力。

直到离开那白骨国师几个月之后,这种现象才有所缓解。

这样强大的妖魔,自然让赵南难以忘记。

然而,他竟然死了?

想到这里,赵南不由看向了宁权,眼神之中也闪过敬畏之色。

宁先生的实力,当真是恐怖如斯啊!

宁权一看赵南的眼神便知道,这赵南心中想的是什么,当即开口笑道:“莫要多想,那白骨老妖实力斐然,但魔高一尺道高一丈,终究是有人可以收拾他的。”

说罢,宁权再度看向赵南,张口笑道:“怎么,莫非是当惯了此间的大王,不想居于人下了?”

听到宁权这说,赵南嘿嘿一笑,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接着张口道:“怎么会啊宁先生,您是知道俺赵南的,俺生平最大的愿望便是以武入道,可不是在这里和人修城墙的。”

“既然如此,那你便去派人往通林府走一趟吧,我还要去淮南府,便不在这里多留了。”宁权开口说完,忽然想起什么,开口笑道,“我已经和盛佑言过你的经历,若是不错,待来日回到常洛,镇魔司便交给你来统帅了。”

“镇魔司的职责重大,赵大侠,不要让我和盛佑失望。”

赵南并不知道‘盛佑’是谁,不过听宁权这般言语,这位‘盛佑’多半姓宁,是大魏的第六世皇帝了。

赵南当即严肃万分,对着宁权拱了拱手,同时朝着通林府方向拱手谢恩道:“末将多谢宁先生、多谢陛下隆恩!”

“不必多礼,你的陛下现在还在等候你的声援,速去支持吧。”

宁权笑了一声之后,转身而去,消失在赵南的视线之中。

而望着宁权离开的身影,赵南的眼眸中不由闪过一抹羡慕的神色,随即便叫住一个民兵,张口道:“快去通知董城主,速来与我商讨宁先生交代的……”

说到这里,赵南的话忽然顿了顿,接着摆了摆手:“罢了,太耽误时间了,我去找董城主,你们继续。”

说罢,赵南便将自己扛着的两筐红砖丢下,大步流星的朝着城主府走去。

而被赵南叫住的那人愣了一下,不知所措。

他根本不知道,赵南方才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突然叫住自己,这又和董城主有什么关系。

对此,他只能低声嘟囔一句‘莫名其妙’之后,便接着干活去了。

……

淮延河很长,江水平淡,看上去颇为老实巴交,丝毫不像是前些年泛滥大水的河流。

自从那淮延龙王被斩杀,整个淮延河里的水族精怪也跑了大半,有的去了内陆湖泊,被云梦娘娘处置,有的则是顺着淮延河一路去了南海。

也有部分舍不得挪窝的,便去了出海口相邻之地,学着往常那般低调作妖,想要蒙混过关。

不过这一切都和宁权没什么关系,宁权也懒得出手把那些已经吓坏了胆子,只敢唯唯诺诺潜在出海口的妖魔斩尽杀绝。

这些妖魔已经不敢再上岸害人,但实力也是有的,相信动须派的历练弟子第一站便会是这里,宁权两这些妖魔留下,给洞虚派的弟子历练,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淮延河两岸的城隍皆已到位,那淮延河的水族精怪翻不了什么大浪。

“渡江嘞,渡江嘞!”

不远处,身穿蓑衣斗笠的船夫高声喊着,似乎是想要吸引游人坐自己的船。

宁权见状,不有一笑,向前踏去,同时张口问道:“船家,我要去淮南府,怎么收费?”

“三十文便可。”那船家年纪已经挺大了,听到宁权说话之后,慈眉善目道,“不过这位小先生如果想要包船,那就要两吊钱了。”

“那便包船吧。”

宁权点了点头,从衣袖之中掏出两串铜钱来,递给了那船家。

船家得了铜钱之后,当即有些喜笑颜开,对着宁权道:“嘿,小先生速速上船坐好,小老儿这便启程。”

“且慢。”宁权叫住了船家,“我还有个朋友。”

“敢问小先生,您的这位朋友要多久才能来?若是耽误太长时间,小老儿这……”

还不等船家说完,一个身强力壮的身影便踏进了船舱,宁权见此点了点头,朝着船家道:“我朋友来了,船家,开船吧。”

“好嘞!”

那船家应声回应了一句之后,立马开始撑杆而走,一边撑杆,一边开口道:“小先生,小老儿看你有些面熟啊,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确实有过一面之缘,当初宁某从淮南去淮北时,也是船家载的我。”宁权笑道。

“原来如此。”船家恍然大悟。

“宁先生。”此时,登上船来之后,一直沉默不语的壮汉开口了,神色十分尊敬,对着宁权拜了又拜,“小神……小人不知宁先生路过,有失远迎,请宁先生恕罪。”

“害,这有什么恕罪不恕罪的,宁某远道而来不曾打过招呼,也是宁某的错。”宁权笑道,“如何,最近这淮延河段如何,可有妖孽作祟?”

这壮汉正是淮延河的河神之一,半年前曾与宁权有过一面之缘。

“全**先生之力,斩杀了那条孽龙,给我们淮延河的生灵喘息之机。”淮延河神河神恭敬地对着宁权拱手,同时开口道,“请宁先生放心,所有经过小人辖区的虾兵蟹将皆已被小人诛杀,不会逃走一个余孽。”

“倒是辛苦你了。”宁权点头,“这八百里淮延河中,始终没有一个江河湖海的正神,安心为百姓做事,你或许有机会成为这八百里淮延河的唯一正神。”

“多谢宁先生指点。”淮延河河神大喜过望,对着宁权拜道。

而此时,那撑船的船家忽然冷汗直流,直接不敢在划船,而是摆在宁权面前对着宁权不断地磕头。

“先生饶命,先生饶命……”

那船家瑟瑟发抖,不断地对着宁权磕头,宁权笑道:“怎么,现如今不做那些杀人越货的勾当了?”

半年前,宁权途径这里,乘坐此船夫的船,到岸时船夫见财起了异心,竟然伙同一群渔夫,打算杀人夺宝。

不过由于淮延河神出现的得当,他们并没有得逞:当然,他们也不可能得逞就是了。

淮延河神见此,暗叫一声不好,连忙宁权拱手告罪:“请先生恕罪,小神见其年事已高,便只是让躺了半年下不来床,此人之后并没有做任何为非作歹之事,还请宁先生明察秋毫。”

“我可没兴趣明察秋毫。”

宁权道:“做了就是做了,曾经做过这杀人越货的勾当,可不会因为你金盆洗手而一刀两断。”

“等上岸之后,你自己去寻官府,讲清楚来意之后,让大魏的法律来判决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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