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挂门神像?!”
谢澄绮闻言,神色异常的望向了那薛异的画像,画像中人威猛异常,身着黑甲,看上去就让人感到一阵心安。
不过谢澄绮更明显更注意的是宁权的后一句,此乃真神。
真神?
这位桃侯、卫将军薛异竟然真的成为了门神!
谢澄绮丝毫不怀疑其他,如果是旁人对她说她有可能不信,但是宁权所言,就让谢澄绮格外的信任。
因为她知道,宁权是一个真正有本事的得道高人,可不是那些什么骗钱的家伙。
“既然如此,澄绮一将此事定禀报县令,让门神大人可以庇佑桃山县。”谢澄绮拱手致谢,同时又向薛异画像拱了拱手,之后便转过身来,张口道,“还有一事,澄绮此番前来是向宁先生道别的。”
“明日澄绮便会启程离开桃山县,澄绮还要将消息早日禀报父亲大人。”谢澄绮开口道,“这些日子多谢宁先生照顾了,澄绮感激不尽。”
“倒是我受了谢小姐诸多恩惠呢。”宁权笑道。
这倒不是什么假话,当初在桃花观时,就算没有宁权,以谢澄绮的身份估计也不会被那伙狐狸精给吃掉,自己对谢澄绮其实根本没什么救命之恩。
后来在桃山县里遇到,完全都是谢澄绮一厢情愿当舔狗,对自己百般示好,又是送房子又是送家具的,要不是宁权看起来高深莫测,怕得罪了宁权,谢澄绮甚至可能会问出‘你要老婆不要’之类的言论。
这让宁权怎么说呢?舔狗舔到最后,该填什么懂得都懂。
宁权又询问了一些关于政和府的问题,谢澄绮虽然聪明伶俐,但毕竟耳濡目染在一个比较和平的环境中,对时局的看法还是没有什么变化,对时局的认知还是停留在‘我大魏蒸蒸日上,些许叛乱不足为虑’的地步上,也没什么好说的。
在聊完一个话题之后,谢澄绮便拱了拱手,对着宁权告辞:“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澄绮便先行告退,不打扰宁先生休息了。”
宁权点了点头,如昨日那般没什么太大的动作。
谢澄绮恭敬的出了院子,在这深邃的小巷中一言不发,直到从幽静的小巷中走出,才松了口气,而早早等候在路旁的马车上立马有声音传出:“小姐,怎么样了?
原来是驾马的健妇刘妈,城北的人流量并不大,主要的繁华干道位于桃山县城西区域,城北这边基本全都是住宅区,其中不乏富甲一方的角色,一辆马车倒是不显得有多么突兀,但还是吸引了不少人的视线。
在这个时代,马匹价格都十分昂贵,更不要说马车的价格了,这就相当于在小区门口出现了一辆跑车,任谁都会停下驻足看上一眼的。
当然,桃山县也不至于连一辆马车都没有,整个桃山县还是有十数辆马车的,但问题在于那可都是大户人家才用的上的东西,一般的小户人家根本就买不起马车什么的,也就只能看看。
谢澄绮似乎也习惯了这种目光,听着刘妈询问的话语,不由点了点头,被小桃、小翠搀扶着上了马车,张口道:“遣护卫快马加鞭往府城去,告知父亲大人要在府邸周围贴满昔年卫将军、桃恭侯薛异的门神像!
“薛将军已经是货真价实的门神!”
听到自家小姐说了这么一句话,刘妈握紧缰绳的手都为之一颤,连忙低声道:“是,小姐。”
“出发,去县衙,这件事儿需要告知余县令。”谢澄绮同样低声道,“这是宁先生吩咐的安神之法,不要耽误时间。”
“是,小姐!”
刘妈好似一个没有什么感情的复读机器,在得到了谢澄绮的命令后,驾车而走,在闹市之中自然也不能行的太快,只能以寻常速度前进,朝着县衙而去。
街道的百姓都自觉让路,坐的起马车的存在可都是非富即贵,可不是他们能够惹得起的存在,还是躲远点为妙。
县衙内,见谢澄绮的马车将至,余县令也正襟危坐,心中略有有些惶恐。
他派去的捕快衙役们已经证实,谢澄绮所言句句属实,桃山上的桃花观果然是妖孽横行。
虽然心中早有准备,但这件事被证实为真后,余县令还是有些后怕,不由暗自庆幸了一些。
他之前也去过桃花观祈福呢!
现在整个县衙人心惶惶,要不了多久恐怕整个县城都会陷入恐慌,一个有名的道观被证实为妖怪聚集之地,未免也太吓人了些。
见谢澄绮出现在自己的视线中后,余县令站起身来,不由张口道:“谢贤侄女,如何?”
谢澄绮先前知会过余县令,她会去拜访斩灭狐妖的那位高人,如今见谢澄绮归来,有些坐立不住,不由发声询问。
谢澄绮道:“余世叔,那位高人有言,可在桃山县贴遍卫将军、桃侯薛异门神像,薛异将军乃真神,门神庇佑,必有宅府平安。”
“薛将军像?”
余县令闻言点了点头,对于这位出身桃山县的将军,身为县令的他自然是记得清清楚楚,毕竟这位可是写在县志上的人物,也是桃山县在本朝出过最大的官儿了。
不过,虽然桃山县里早就有薛异将军的门神画像,但那都只是上一代人自发组织的,秉承着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的想法,将病逝的薛异奉为门神。
可没想到,这位薛异将军竟然还真的成就了门神之位,这就让余县令有些其他想法了。
见余县令露出了这种神色,谢澄绮也猜出了他在想些什么,但并没有说出口。
门神那么好当的?
再不济也得有能力在身,值得百姓自发供奉吧?
就余县令这样的,任期一过,估计就没多少人认识这位前县令了。
但谢澄绮也没说出口,毕竟有些得罪人,还是让余县令自己沉寂在想象吧。
“澄绮明日启程,返府城去。”
谢澄绮忽然想到了什么,张口道:“还望世叔知晓,那位高人不喜喧嚣,世叔尽量还是不要去打扰那位高人休息了,若是惹得高人不喜,澄绮也无能为力。”
余县令拿起茶杯,饮了口茶水,对着谢澄绮道:“贤侄女放心,余某懂分寸,绝不会去打扰到那位高人先生的。”
谢澄绮转而告辞,而余县令见谢澄绮似乎离了远,立马吩咐左右:“听见谢小姐说的话了吧?去做吧。”
师爷立马应答,旋即风风火火的去传递消息了。
而余县令眼神中却流露出一股异样的神色,喃喃念了两遍宁权的住址之后,又摇了摇头。
他是县令,谢澄绮第一次去还是被他手下小吏引路,焉能不知宁权所住何处?
“罢了,也不知谢家那丫头说的是真是假,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还是不要去打扰高人,免得惹得对方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