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她瘦了?!”孙书安的母亲似乎对汤果儿能够瘦下来十分惊讶。
孙书安的父亲没想到老婆也这么“关心”小女儿的身体,他一脸心疼地点了点头:“是瘦了不少,衣服都松垮垮地搭在身上,我看着心里可难受了……那孩子,肯定是在学校里吃得不好,学校食堂的大锅饭哪里有家里做的营养……”话没说完,孙书安的父亲偷偷瞄了老婆一眼,没再说下去,而是轻轻叹了一口气。
家里的伙食弄得再好,孙书安母亲现在这个状态,也只能继续待在疗养院里休养,要是接了她回家,说不定又会变成之前那种歇斯底里的疯婆子模样。孙书安的父亲回想起那晚他匆忙赶回去看见的那个撒泼的女人,他不愿意承认那个人跟眼前温和宁静的妻子是同一个人。
孙书安的母亲不关心汤果儿的身体如何,她只在意汤果儿瘦下来后是什么模样:“她现在长什么样?你有照片没有?给我看看。”
看妻子这么急切想要看小女儿的照片,孙书安的父亲心里一时酸涩起来,妻子终于开始关心起“孙书安”了吗?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翻腾的情绪,把手里拿出来,打开图库,说道:“有,之前我有偷拍几张,小安现在大了,会害羞了,不像小时候那么愿意被我照相了。”
汤果儿是个不太喜欢拍照的人,因为一旦镜头对准她,她的身体就会变得十分僵硬,她在镜头下不论做什么动作都会觉得自己很刻意,会很不自在,所以当她发现孙书安的父亲打算拍她的时候,她就一直在拒绝。最后孙书安的父亲没办大,只好偷偷拍了几张照片保存,好让自己想女儿的时候,可以看看照片,解解思念之苦。
孙书安的母亲看了丈夫手机里的照片后,嫌弃地说道:“啧!还是那么胖!哪里瘦了?还是个肥婆!”孙书安父亲的手机里保存的是汤果儿才瘦下来几斤的照片,那时的汤果儿还是圆滚滚的一个。
孙书安母亲的话让孙书安的父亲听得很是不舒服:“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小安?!她可是我们的女儿!”
“女儿?哼!”孙书安的母亲冷哼一声,“我的女儿只有书灵一个!什么‘小安’?不过是借助在我家的外人!等她十八岁了,我就要把她从我家里赶出去。”
孙书安的父亲沉了脸,他拿回手机,皱眉看着妻子,沉声说道:“小安可是你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什么外人?!你怎么能够这样说自己的女儿?!”
“我只有一个女儿!那只猪不是我的女儿!我生不出来那种怪物!”孙书安的母亲忽然咆哮起来,“我的女儿只有书灵!只有书灵才是我的女儿!什么‘小安’?没有!我家里没有这个人!叫‘小安’的这个是不是你找来的小情.人?!是不是?!是不是?!”孙书安的母亲忽然暴起,她扑向孙书安的父亲,双手紧紧卡住他的脖子,一脸狰狞地质问他。
“……不是……唔……咳、咳咳!放……”孙书安的父亲没想到妻子会忽然袭击自己,他没有防备,被孙书安的母亲扑倒在地,也被她掐住了脖子。
被掐住脖子的孙书安的父亲想要挣脱,但是孙书安的母亲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任凭孙书安的父亲如何去拉扯她的双手,都无法从她手下挣脱开。被掐住脖子的孙书安父亲脸色渐渐由红变紫,眼看着他就快要一命呜呼了,一名路过的疗养院工作人员发现了两人这边的异常,他惊呼一声,呼叫了同事过来帮忙,然后冲过来,用力去掰开孙书安母亲的手。
孙书安的母亲力气很大,一个工作人员根本无法让她放手,但很快,闻声赶来的好几个工作人员一起上前帮忙,总算在孙书安的父亲命悬一线的时候,将他救了下来。
而被人拉开的孙书安母亲见丈夫获了救,她很不甘心,还想往孙书安父亲的方向冲过去。
心有余悸的工作人员怎么敢让她得逞,他们合力制住孙书安的母亲,然后又让随后赶来的驻院医生给她打了一针镇定剂,才终于让她安静了下来。
搞定了孙书安的母亲,医生又赶紧去救治躺在地上还没回过神来的孙书安的父亲,所幸工作人员来得及时,孙书安父亲的身体并没有什么大问题。被工作人员从地上架起来、重新坐到沙发上的孙书安父亲怔怔地看着被工作人员用束缚带绑在轮椅上的妻子,沉默不语。
“孙先生,我跟你说过你太太的情况,她现在不能受刺激的。”医生不知道孙书安的母亲为什么忽然袭击孙书安的父亲,到那时他之前是提醒过孙书安的父亲不要对妻子说些会刺激到她的话,他还特别强调不能在孙书安的母亲面前提起他们已经过世的女儿孙书灵的,那是孙书安母亲心里的一道禁忌,一提就要坏事。
孙书安父亲的神智被医生的话拉回,他愣愣地转头看向医生,说道:“我没说……我就跟她说了、咳……我就说了小女儿……她一直很讨厌那孩子……我不想她们母女成仇……”孙书灵走了,他心里也很痛,但是生活还要继续,他们还有一个健康的女儿,他们还有一个可爱的孙书安,孙书安的父亲不希望妻子一直陷在失去了孙书灵的悲伤情绪里。
“……既然孙夫人讨、不喜欢那孩子,那么现在还是尽量少在她面前提起那孩子比较好。”医生是听说过孙家有两个女儿的,死的是大女儿,之前他还奇怪为什么只有孙书安的父亲来看孙书安的母亲,小女儿怎么没来,现在倒是知道了,原来是因为母女之间关系不睦……
“……我知道了……以后不会再提了……”孙书安的父亲颓然地靠在沙发椅背上,“郑医生……我妻子就麻烦你了……”
“孙先生,令夫人在我们疗养院里有专人看护,你放心。”医生坐到孙书安父亲旁边的位置,然后挥手让工作人员把孙书安的母亲推走。
孙书安的父亲眼角余光看见妻子被推走,他没动,只是深深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