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明国公府的家事,我自不会插手的。虽然你那个孙女顽劣不孝,需要惩戒,但你也要保重自己,别气坏了身体。”周木蛾想算计尚旌,汤果儿才不会帮她说好话。
汤果儿的话让明国公夫人湿了眼眶,她哀叹一口气,说道:“我倒是想万事不操心,只安安心心地做我的老夫人,含饴(yi)弄孙,享享儿孙福,可是那个孽女就是不让我省心!隔三差五就闹出些烦心事出来!她父母兄长又没一个压制得住她的,长房的孩子又顾忌兄弟情分,不好越过她父母管教她,倒让她越发放肆起来!现在她竟还给我惹出了今日这没脸没皮的事来!还好瞧见的人只有你,你一向嘴紧,不爱说人是非,我这老脸因此还能挂得住,倘若是被别的人撞见,我、我这晚节怕是不保了……若不是她身上还有个郡主的封号,老婆子我恨不得……唉——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明国公夫人拿出手帕擦了擦眼角。
“孩子们调皮,该管教的时候就该管教。”汤果儿偷偷瞄一眼茗香苑的主屋,安慰明国公夫人道,“好在今日之事就我这一个外人……呃……你之前说里面另一人是你们府上前些日子请进府的客人,那他……”
明国公夫人拉住汤果儿的手,拍了拍:“劳你担心了。那人本就是国公爷替那孽女相看好的夫婿人选,不过担心她又闹事,所以我们都瞒着她,本想等婚期定好后才说与她知晓,不想她现在又弄出这等恶心腌.臜(aza)事!那孽女一直对你那孙儿贼心不死,一直吵嚷着非你那孙儿不嫁,前些日子还吵闹着要出家做尼姑,最后被国公爷请了家法,这才消停了下来。”话说完,明国公夫人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汤果儿安慰地拍了拍明国公夫人的手,劝道:“看来这人也合该是她的姻缘,任她如何算计都是跑不掉的。”
汤果儿这话总算让明国公夫人心里好受了些,她点头说道:“你这话说的也是,不过……算了,就当是他们提前洞.房了吧。”明国公夫人似乎想到了什么烦心事,眉头深锁,但她并不愿意说与汤果儿知晓,于是一副“就这样吧”的样子,吩咐伺候的人把茗香苑围起来,不再让任何人靠近,也别让里面的人离开,而后明国公夫人与汤果儿一起坐步轿回到了她的院子里。
明国公夫人经此一事,神色疲惫不少,汤果儿在唉声叹气的明国公夫人面前坐立难安,她又不想出去假笑应付那些心里弯弯绕绕的宾客们,于是以自己身体疲惫为由,向明国公夫人告辞。
明国公夫人烦心周木蛾与夏明的事,也不留她,让身边得力的人亲自护送汤果儿出门。
汤果儿要回家,自然是要通知云曲她们一声的。汤果儿知道古时女子出门不易,而且出嫁后就是“泼出去的水”,少有机会与娘家人相聚。今日明国公府大宴宾客,云曲她们的娘家人自然也会受邀前来,如此难得相聚的机会,不该因为她而浪费掉。
于是汤果儿见到从奴仆们待命的院子匆匆赶来的翠竹后(除了皇室贵女,其他女宾客们身边都只留下一人贴身伺候,其余带来明国公府的奴仆都被明国公府的下人们引到一处院落里,等候待命),就吩咐她传话给云曲她们,就说汤果儿累了,由尚旌陪伴回家休息(汤果儿若想自己一个人回家,没人会放心,而且周木蛾搞出的事是针对尚旌的,汤果儿觉得他还是随她一起离开的好,免得明国公府的人看见了他心里膈应),她们不必担心,可待至晚宴后再回。
替汤果儿把尚旌叫过来的是明国公府的管家,明国公府的管家可不是周木蛾能指使动的,因此尚旌毫不怀疑地就跟管家离开,和汤果儿汇合去了。
回程的马车上,汤果儿把明国公府里发生的事全都跟尚旌说了,当说起她在茗香苑里看到的场景时,汤果儿的脸色绯红。虽然她一开始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来明国公府的,但是这‘热闹’视觉冲击太大了些,汤果儿完全受不了。
“那个周木蛾啊……与那男子两人、两人抱在一起……也不知羞……衣服也没穿……还、还……我们后来关上门离开,他们好像都没感觉,还叫嚷着呢。”汤果儿脸上烫得厉害,她说不下去了。
汤果儿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甜腻香味,尚旌觉得味道很是熟悉,好像之前在哪里闻到过……门口有人都没察觉到,只顾着寻.欢……应该就是那种药了。那个周木蛾,看来挖了个大坑在等着他呢,不过他没去,这坑倒把她自己埋进去了,还真是活该。
尚旌想明白后,看着汤果儿直皱眉:“今日本该是大喜的日子,却遇上这等糟心晦气事,祖母回家就好好沐浴一番吧,把身上沾染上的‘晦气’洗去。”
汤果儿想了想,点头同意:“嗯,我回去就洗。”眼睛也要好好洗洗!看见不该看的东西,她会不会长针眼啊……
汤果儿伸手揉了揉眼睛,抱怨道:“那个周木蛾心眼太坏了,明知道你已与郡主成婚还想算计你。她不顾自己名声,也不顾你与郡主的名声,甚至连明国公府和尚家的名声都不顾,这种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谁沾上谁倒霉。啊,对了,我在她那屋门口还闻到了一股很奇怪的香味,总觉得有些熟悉,但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闻过。”汤果儿说完就反应过来了,那种香味应该是尚老夫人曾经闻过的。
尚旌给汤果儿倒了一碗热茶递到她手上,说道:“想不起来就别想了,明国公府的麻烦事由得他们自己烦神去。周木蛾经此一事后,必然会被明国公府的人严加看管,以明国公的手段,她以后想必会成为一个人人夸赞的‘贤妻良母’。”
“她?”汤果儿冷哼一声,“我才不信。”汤果儿放下茶碗,打了个呵欠,她有些困了。
尚旌从坐椅下的箱子里拿出几个软枕叠放到汤果儿的身旁:“祖母要是困了就眯一会儿吧,到家了我再叫你。”
汤果儿揉着眼睛点了点头,然后靠着软枕闭上了眼,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尚旌轻声吩咐驾车的人慢一点,然后静静地看着睡着了的汤果儿,不知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