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天的鼓声突然停下,数十万人的喧闹戛然而止!此时此刻,这片海岸上,除了海浪拍打海岸的声音外,似乎就只有那猎猎海风呼啸的声音了……
忽然,在这苍茫的大海上,狂风卷集着乌云。在乌云与大海之间,有一只海燕,在高傲地飞翔……
这时,晨风所在的旗舰顶上,突然有人喊了一声号子。登时,所有船上的人,还有那些伫立在海岸上的人,纷纷扭头望向这边——集体沉默。可是突然,众人不约而同地呐喊道:“起航喽——”
紧接着,震天的鼓声再次响起,一艘艘船跟着那旗舰冲了出去。只一时间,便成了百舸争流、千帆竞发之势!
不知何人起了个头,低沉的“呜吼”之声一旦响起,便转眼蔓延了开来,变得异常雄浑。一会儿之后,在这雄浑的号子中,歌声忽然响起。先是一人高唱,紧接着十人合唱、百人合唱、千人合唱,乃至万人合唱——
同舟嘛共济海让路,
号子嘛一喊浪靠边——
百舸嘛争流千帆竞,
波涛在后,岸在前——【1】
……
这支浩浩荡荡的拜师队伍,再次出发了!目的地,西牛贺洲!
晨风负手立于船首,左侧站着夜雨、常山赵子龙和潘玄纵,右侧站着美猴王、柔柔、舒雅与何思琪。众人皆不言语,却不知此时此刻,他们心中是否想着同样的事!
就这样,航行了大约十几分钟,潘玄纵突然吐了一口肺腑之气,像是喃喃自语又像是心中忐忑,问道:“这一次,我们不会再遇到天姥山那种地方了吧?”
话音甫落,众人纷纷侧目鄙视,异口同声地命令道:“闭上你的乌鸦嘴!”
又过了一会儿,美猴王形态的无敌小仙女,突然跺了跺脚,抱怨道:“天天坐船!天天坐船!一点都不好玩!”说着,她转身对身后不知是谁的地方,喊道:“给我拿酒来,我要喝到西牛贺洲。”
夜雨无奈地看向晨风,见后者侧脸上只是嘴角一翘,于是转身喊来一个船员,吩咐他取来三坛好酒和一些酒碗。
美猴王毫不客气,当即抓起一坛酒,啪的一声拍开泥封。但是,她却没有自己先喝,而是走到常山赵子龙身旁,将酒坛递了出去:“子龙大哥,喝酒。”
几人中,也就夜雨和潘玄纵暂时不明就里,所以两人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但更令他们惊掉下巴的,还在后面。只见,常山赵子龙朝美猴王呵呵一笑,“毫不客气”地捧起酒坛连喝三大口。
晨风看出常山赵子龙担心喝醉,当即笑道:“放心。孙悟空喝醉了被勾魂、大闹阴曹地府之前,玩家是喝不醉的。之后才有酒量限制了,根据各人自身条件,有的人一喝就醉,有的人千杯不醉。但不管如何醉,易醉有易醉的好处,不醉有不醉的好处。”
常山赵子龙问道:“不醉有什么好处?易醉又有什么好处?”
晨风不答反问道:“你感觉这酒味道如何?”
常山赵子龙又饮了一大口,闭目品味道:“入口甘美!入喉净爽!酒香醇厚!这是——”
“五粮液。”晨风转身拍开最后一坛酒,倒了一碗,将酒坛子抛给夜雨,然后将碗中酒一饮而尽,才接着道,“所以,不醉的好处就是,你可以尽情地享受美酒的刺激。只不过在这款游戏中,五粮液只能算是第三等酒。但尽管如此,它可一点都不便宜!所以,易醉的好处就是,你可以省下一大笔钱。”
常山赵子龙闻言,突然仰天大笑,从此开怀畅饮了起来。
这时,喝得俏脸绯红的柔柔,手里端着一碗酒,扭头道:“夜雨哥哥,咱们船上有钓鱼竿么?我们要钓鱼。”
潘玄纵见夜雨口里还噙着一大口酒,就插话道:“一边航行一边钓鱼,哈哈,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我去拿鱼竿。”言罢,急忙放下手中的酒碗,跑进船舱。
夜雨笑了笑,也道:“我去四处巡查一下船队航行情况,等会儿一起海钓。”言罢,也离开了。
过了不一会儿,潘玄纵抱着一捆鱼竿,并提溜着几袋鱼饵,回到了甲板上。
见众人各拿了一根鱼竿开始海钓,晨风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忙转身喊来两个船员,让他们搬来一个碳烤炉,放到甲板上。
众人见了。何思琪嘁了一声,问道:“晨风,你搬这东西做什么?”
晨风一边将各种调料依次摆开,一边头也不抬地笑呵呵道:“当然是做炭烤鱼喽。我妹妹小时候,最喜欢吃这个了!她只要一吃这个,就很乖很听话。”
话音甫落,美猴王登时哼了一声。却见晨风吐了一口肺腑之气,接着道:“万里长征已经走了大半!只有到了灵台方寸山,才能真正的放松啊!到那时,呵呵,天地广阔任我行!”
何思琪有意无意地扫了美猴王一眼,不由得暗暗叹了口气,继续刚才的话题,笑问道:“可是你的鱼呢?”
“你们钓啊。”
“嘁!我们钓鱼,那你做什么?”
“你没看出来么?我来烤鱼。我烤的鱼很好吃哟!”
柔柔俏脸兴奋地插话进来,问道:“晨风哥哥,那如果我们钓不到鱼呢?”
“那我就先郑重声明,你们谁能钓到鱼,谁就能和我一起吃美味的炭烤鱼。”
话音甫落,一直默不作声的舒雅,忽然惊呼一声,语无伦次道:“咬钩啦!咬钩啦!我的咬鱼钩啦!”
众人纷纷扭头看了过去,却见——舒雅竟只是抓着那根鱼竿,兴奋地跺着双脚,却压根没有提竿的意思——很显然,这位漂亮到极致的小姐姐,对钓鱼根本就是一窍不通!
还是晨风眼疾手快,一个箭步冲了过去,一下子握住舒雅手中的鱼竿,笑道:“镇定镇定——莫慌——来,我教你提竿。”于是,两人合力把鱼钓了上来。
晨风一边把鱼从钓钩上取下来,一边赞叹道:“是鳕鱼,差不多半尺了。嗯,不错哈,我这就给你做炭烤鳕鱼。”言罢,转身拎来一桶水,蹲在甲板边上清理鳕鱼。他这一清理可不得了——鱼的内脏掉进海中,简直就跟打了窝一般,引来成群的鱼赶过来抢食。
于是紧接着,美猴王也钓上来一条——是条鲱鱼,足有一尺多长。随后,潘玄纵、柔柔、何思琪和常山赵子龙,也都相继钓上来一条鱼。这下,晨风可有的忙活了!
然而,有的忙活的人注定不会只有晨风一个。当碳烤鱼的香味飘散开来,附近船上的人,纷纷注意到晨风这边的情形。于是,他们纷纷或借来或租来鱼竿,也开始享受海钓的乐趣。
至于那些没有鱼竿的人,也都主动上前帮忙——或是帮着端茶倒水,或是帮着把鱼从鱼钩上取下来,或是帮着清理鱼的内脏,或是帮着添炭加火,或是干脆凭借一张嘴、插科打诨混口鱼肉吃……
总之,不管各人如何行为,这枯燥难捱的旅程,已经趣味横生了起来。众人皆沉浸在各自的快乐中,早感受不到时间的存在。
不料就在这时,常山赵子龙突然惊呼道:“哎哟不好!”
众人闻声,条件反射地扭头看去。只见,常山赵子龙手中的钓鱼竿,竟早已弯曲到了一个——随时都可能被折断的角度。显而易见,他钓到了一个大家伙。而他自己,则几乎要被拖进海中。
潘玄纵离得最近。他急忙扔下手中的鱼竿,冲过去帮忙。然而,鱼钩上挂着的鱼实在太猛了!即便加上了他,也只能勉强僵持在原地,保证自己不会被拖进海中。
晨风低头看了一眼碳烤炉,将火调小一点后,才缓缓走到两人身边。他看了好一会儿,见海中那鱼筋疲力尽了,就暗暗松了口气,准备回去继续烤鱼。
没曾想,就在他刚转过身的那一刻,突听众人不约而同地惊呼出声,登时心中一紧,闪电般回身,同时双手探出。紧接着,就听砰砰两声,他绝地求生般地、将两人的其中一只脚、分别夹在腋下。腋下的肋骨,被撞的生疼。晨风龇牙咧嘴地僵持了片刻,才问道:“卧槽,你们两个怎么回事?!”
身体探出甲板且悬在半空的常山赵子龙,急忙用另一只脚勾在护栏上,回头抱歉一笑,不答反问道:“这鱼竿没问题吧?”
与他一起抓着鱼竿的潘玄纵,吃力地哼了一声,也学着他用另一只脚勾住护栏,才答道:“没问题。咱们公会的船队,实在闲得没事的时候,也经常兼职出海打渔——呼——我们的鱼竿都是特制的。别说是一条鱼,就特么是——是一条四五米长的鲨鱼,它也能把它钓起来。呼——会长,你加把劲把我们拽回去啊!”
晨风无语地翻了翻白眼。此时此刻,他到真的希望——这根钓鱼竿被直接折断。那样的话,他也就不用像现在这般,费劲吧啦地拽着这两条腿了!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于是,他急忙对那些兀自发呆的船员喊道:“还愣着干什么?!快过来帮忙。”
【1】:摘自付笛生演唱的《众人划桨开大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