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杨毅，臣解缙......”
“免礼，坐吧。”
“谢皇上。”
杨毅和解缙两个人在木恩搬过来的椅子上坐了半边屁股。
解缙看向杨毅，示意他说话。
两人都是内阁成员，但杨毅的官职要高一些，通常情况下都是杨毅出来说话。
“不知皇上召见，可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臣等吗？”
“唉......”
朱棣长叹了一口气，开门见山道：
“近来你们有没有听说一些传言，你们是怎么看这个事情呢？”
杨毅和解缙两人一愣，不知道皇帝说的是什么传言，均是一脸不解。
朱棣见他二人确实不知道，便直白道：
“就是关于立储的事情啊，你们跟朕关系比较好，朕想问问你们，你们对这个事情怎么看？”
杨毅想了想，回道：
“这可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皇上您都不急着立储，那些人就是吃多了才有谣言，臣倒是觉得，皇上不必理会他们。”
“呵呵。”
朱棣轻笑，用手指点了点杨毅说道：
“杨毅，你说话做事向来直来直去，怎么到这话题上支支吾吾了，这里就三个人，有什么想说的直说便是。”
杨毅知道朱棣想说什么，也知道朱棣想让自己说什么。
按规矩来说，朱棣当年还是燕王的时候，朱高炽是世子，那么朱棣当了皇帝，朱高炽就是太子。
可朱棣仍然叫来两个心腹问话。
这不就明摆着朱棣想让二儿子上位嘛。
那么杨毅是怎么想的呢？
如果单纯说两个皇子的性格来说，显然杨毅更喜欢朱高煦。
毕竟朱高煦还送了个美人。
与之相比。
朱高炽这个大殿下，上一次接着解缙请客的机会招揽杨毅，隐隐带着威胁。
想让杨毅不要在追缴亏空的时候牵扯太多的人。
毕竟那些主管地方的官员，大部分都是文官，而朱高炽在文官里面的声望是很高的。
大部分文官都支持他朱高炽。
同样，武将们则大多支持曾经跟他们同生共死的朱高煦。
但根据历史，朱高炽上台只有一年就死了，他儿子朱瞻基也只执政十年。
自己将来操作空间要大很多，如果是朱高煦嘛。
谁知道他能活多久。
想了想这些因果，杨毅开口说道：
“皇上，臣与几位皇子私下里没有往来，彼此都很陌生，况且臣是陛下提拔的，相信将来无论是谁，都不会亏待了臣。”
“臣是担心大殿下身体不好，万一将来......，可如果是二殿下呢，臣又担心坏了规矩，让陛下的子子孙孙都因为皇位而争斗。”
“臣是陛下的臣子，只管跟着陛下，皇上无论是立谁，臣都会竭心尽力辅佐的，但皇上正值壮年，臣此前从未考虑过这些东西，因此说不出个所以然。”
朱棣听他一番话，竟然有些感动，可仔细想想，这小子竟然什么都没说！
让他给个建议，最后向自己表忠心！
有用的话是半点都没听到啊！
朱棣看杨毅这人平日里无论做什么事，都从来不考虑得罪人，他入阁以来所提的政策也都是得罪人的，便以为他是个直肠子。
正是因此，直肠子耍滑头起来才让人不知不觉啊。
朱棣佯装不快，道：“朕让你来，是听你表忠心的吗？”
“算了，解缙你说说，朕看你想开口都半天了。”
解缙行了个礼，直言道：
“为长，古来如此。皇太子仁孝，天下归附，若弃之立次，必兴争端。先例一开，怕难有宁日，历代事可为前车之鉴。”
朱棣听后明显不悦，他其实更倾向二儿子，但也明白解缙说的是对的。
如果不立嫡长子的话，将来所有皇子都觉得自己有机会当皇帝。
到时候争端一起，还不知道要闹出怎样的祸乱呢。
心里也很犹豫，到底要将立谁为太子。
解缙见朱棣犹豫不决，心中很是着急，他是文官，自幼接受儒家文化教育，对于嫡长子有天然的亲近。
而且大殿下在皇帝靖难的几年里，凭借北方那么点地方，硬是后勤从来不曾断过。
足以证明大殿下理政的能力了，他实在不能理解为什么朱棣要犹豫。
忽然他想起了有一次跟大殿下聊天时候听到的消息。
“皇上！”
“嗯？”
“好圣孙！”
朱棣此前只是宠爱这个孙子，倒是不曾想到这一点。
自己还有足够的时间，可以将这个孙子培养成优秀的接班人。
而且大儿子身体又不好，皇位早晚都是要给这个孙子的。
既然如此，又何乐而不为呢。
朱棣释怀的笑了，解缙也跟着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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