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大夫。”
林月的声音在屋外传了进来,让刚醒过来的秦北忻那紧绷的神经一下就松懈下来了。
听林月的声音很安定很自然,看样子他是脱险。
秦北忻吃力撑了起来,靠在床头上,眉眼含笑带着期望看着那紧闭的房门。
门被人推开了,不出一会儿林月端着药走了进来,一抬眸就看到秦北忻对着她笑得格外地骚包。
林月抿了抿唇,垂下眼眸,手有点颤抖,走到桌前,努力让自己平静道:“药有点烫,凉一会儿再喝吧。”
“好。”
林月操作他走过来:“身体有什么不适?大夫说你身上有多处伤口。”
“好了许多,就是伤口有点痛。”
林月点头,“伤口自然是疼的,不过,好在你命大,伤到地方都不是重要部位。”
“可不是命大吗?”这话秦北忻说得极为讥讽。
林月走到床前,低着头看着他:“我救你的时候,你身后还有人追过来。”
秦北忻:“不过是一些杂鱼罢了。”
“杂鱼?”
“我的人已经……”秦北忻的话还没有说完,林月愤怒扬手甩了他一巴掌!
秦北忻整张脸都被林月甩偏了。
他怒了:“林月你疯了!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也敢打本少爷!”
林月也怒了:“我打的就是你!你明知道自己被人追杀,你明知道你有危险,为什么还要叫我名字!”
秦北忻:“……”
旋即秦北忻气道:“你是觉得本少爷连累你了,林月你别忘了,本少爷在乐河县对你多加照顾,你救我难道不应该吗?”
“要是只有我一人,我救你是应该,可我身边不止我一人!秦北忻,就你是大少爷,就你尊贵无比,就你命比常人的重要,你他妈眼睛比我们的多一颗,还是手比我们多一只,就你有一条命吗?我们难道还有三条命供你大少爷挥霍,就你大少爷命是命,我们这些人的命就他们不是命吗!\“
好啊!区区一个乡野村姑也敢跟他这样说话。
对,他的生命就是比她重要。
她就该替他挡箭,替他死!
他是男人,他是漕帮总督大人的嫡次子,他掌管上万的人,他的命怎么不重要了!
林月气呼呼瞪着他,然后转身去拿了药,递过去,“喝了!”
“不喝!”秦北忻也上了脾气。
林月把药重重一放,“爱喝不喝,老娘不伺候!”
“谁要你这个村姑伺候,你伺候我,我还嫌你脏!”
秦北忻越骂,林月走得越快。
林月把门关上,她拿着端盘,站在门口深深地看着那雕花木门。
谁不怕死!
她知道秦北忻的重要性,也知道秦北忻确实命比他们这些人命重一点。
只是……她也怕死!
很怕!
尤其看到那些黑衣人凶神恶煞冲出来那一刻,她真的怕。
不是怕死人,是怕她的命就交代在这里。
林月很怕死,真的很怕……要不然,当初她最先遇到那些黑衣人时候,她不会想着委身与那些人还苟命。
要不然她也不会出门在外请了那么多镖师护送自己。
她处处小心,事事谨慎,就是为了保住自己这条小命。
当然她也知道,秦北忻没错。
因为人性都是自私的。
换了她,她也会让秦北忻救她。
秦北忻,说到底跟她一样。
一样的惜命。
秦北忻已经是穷途末路了,他需要一个保护,而她又恰好出现在秦北忻面前。
秦北忻是再向她求救。
她救了,也生气了。
“救他一条命,打他一巴掌不过分吧。”
秦北忻发了很大一通火,最后把自己的伤口给崩开了,鲜血止不住了,眼前一阵发黑,他这才发出声音把林月叫了过来。
林月走进来,神情有点不耐烦,看到他身上的绷带都是血,还止不住往下滴着血。
转身出去端来热水,拿来药,没好气道: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没死太可惜了,所以打算把自己折腾死!”
秦北忻咬牙怒道:“还不是因为某人!”
“我救了你,我还不能打你了吗?”
“你救我就是想要打我?”
“你要不是不让我救,我也不会打你!”
秦北忻狠狠瞪着她:\“你就不能像在乐河县那样,顺着我走!\“
林月翻了一个白眼。
“林月,你可别忘了,当初是谁从南家人手中救下你,你就这样恩将仇报!”
林月把秦北忻拉着坐下来,前面秦北忻还不肯让林月碰,别扭扭了两下,林月没理他,狠狠拽过他的手,强硬把他按在床榻上。
“秦少爷,您也别忘了,谁救了你这条命,要不是我这个村姑,您这条尊贵无比的命,就要被杂鱼啃没了。”
秦北忻:“……”
秦北忻:“我的披风呢?”
“秦少爷,您一走就是一整年,我出门办事情怎么会知道在这里遇到您。”
林月可是听说了,秦北忻一整年都在外面跑,基本不会回到彦门州。
秦北忻自然不想回到彦门州,这里是秦北域,他那三弟的地盘。
秦北忻这次回到是因为得知秦南城病重,他才被逼回来,结果一到江泷省地段,秦北域的暗杀就到了。
哪怕秦北忻已经做了预防,抵不住那秦南城的偏心。
秦北域派来的人里有秦南城的人。
秦北忻看了又看身边的姑娘,已经十九的老姑娘,偏他觉得越看越舒服。
看着她低着头,认真为他包扎,秦北忻心动了动,没忍住道:
“喂,村姑,你救了我一命,又打了我一巴掌,我们两消了。”
“是是是。”
林月也不想跟他牵着太多,漕帮内部复杂。
她不想牵扯进去。
房间内又陷入沉默了,看着林月给他清洗伤口,上药,包扎,动作很熟练。
“你怎么会这般熟练?”
林月淡淡道:“你昏迷的时候,都是我亲自包扎的。”
秦北忻脸一红,略感别扭转过脸:“你没请男镖师吗?叫那大夫包扎也行。”
林月淡淡道:“镖师我都让他们出去帮我们遮掩行踪,格外付的钱!”
秦北忻:“……”
“至于大夫,我当时把你的脸都包了起来,他进来就看了一眼伤势,之后请脉什么,我都没有让他靠近。”
秦北忻目光复杂看着林月:“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