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刘六、刘七,那天下谁人不知。
由于最近几位皇帝宠幸奸佞,使得民不聊生,赋税沉重,天灾人祸,十年中倒有六七年收成不足。此时,刘家兄弟看准时机,带领一帮人揭竿而起。
当时朝中各方势力明争暗斗,有的要借义军打压异己,有的需要外部势力来警醒统治者。总之,在一系列的原因下,由于延误战机,使得义军越做越大。
到后来,还是一些有识之士,见此局面对天不利,才请命领兵围剿。最终虽然把义军打败,但刘六、刘七却听从军师冯泰、李珍之建,将大军化整为零分散四方。
一方面可保存元气,另一方面也可吸收江湖力量。
而这一分散,其中几人就触了朱常乐的眉头,抢了他一两块地盘。
朱常乐当时就大怒,心道:你义军不好好的反明,没事跟我抢什么地盘。想到这,朱常乐立即派帮中高手前往收复失地。
但对方敢抢永乐帮的地盘,自然也做好了应对的方案。
就在双方杀得难分难解的时候,突然有第三方势力介入,还针对永乐帮。
这时,领头的刘仲元、韩玉山才反应过来,这是对方的计。原来,此分舵不远处,便是啸天门的地盘,两派为了吞并对方,大小战事不知打了多少。
义军的人敢枪他们的地盘,自然一早便和啸天门商量好的。而啸天门愿意与义军合作,当是看出他们的野心之大,在于天下,而非一小片江湖。
若是将来,刘六、刘七得了天下,他说不定还能得到好处。这便是啸天门门主“九天惊雷”陈啸天愿意跟义军合作的原因。
按理说,义军反对朝廷,永乐帮和他们做对,应该能得到朝廷的支持。
但由于当时剿灭朝廷后,义军便向朝廷势力送了很多钱财,让那些人在皇帝面前吹嘘,说义军已经完全剿灭,自此天下太平,四海安定。
虽然剿贼的官员升职了,但心中却对这种姑息养奸的行为痛心疾首。
这也就是为何,这帮零星的义军敢公开抢朱常乐地盘的原因。在朝廷看来,他们这只是帮派争斗。谁掌控都好,只要每年的供奉不减便好。
这也是陈啸天敢和义军合作的另一个原因。
此战过后,义军有了新的据点,也同时有了新的盟友。
无奈对方优势已形成,再想强取硬夺已是不可能。想要找盟友,却无人响应。毕竟,江湖帮派,利益优先。被抢的只有永乐帮,与其他人无关,谁也不想招惹一个强大的敌人。
帮朱常乐抢地盘,最多把失去的抢回来,这样得到的好处有限。但如果让他们夺取更多地盘,就意味着壮大了永乐帮。这样左右得不到好处的事,当然是谁也不愿意去做。
因此,朱常乐也只有打掉了牙,往肚子里咽,就差没划破肠子,形成内伤。
正因如此,朱常乐才听从了幕后军师的意见,以一件宝物,以及不利于自己的形势,打破现在固定的局面。
现在,面前之人说出了自己的来意,自然也触动了朱常乐心中一直潜藏下来的怒火。
李龙三人,忽然间感到一股莫名的寒意。似乎是从面前的朱常乐身上发出来的,但他明明就很安静的边喝茶,边听自己述说。
而现场,也显得极为安静,众人都知道,帮主心中的火。是以他们,谁都不敢先开口触朱常乐的霉头。
“嗯,嗯。”片刻冷场后,南宫岩干咳一声,问道:“李龙,我问你,你们三人来此,真的是自己与人打赌,而非有人指派。”
他这一问话,立即让朱常乐冷静下来。刚才盛怒之下,很多问题没想到。现在冷静细思,有很多疑问出现在脑海。
对方说自己是义军旗下的人物,难道就是真的,而不是其他势力派来故意挑起双方战火的?
或者说,对方确实是义军麾下,但与他们打赌的人,到底是何居心。是真的喝酒喝多了,稀里糊涂的打了个赌。还是有其他势力混入义军,故意激李龙兄弟来……
虽然提起义军,朱常乐一肚子火。但换一个角度来想,幕后军师挑动天下的计策,已显成效。不仅那些江湖小帮派有所心动,连义军以及与其纠缠不清的势力,也逐渐按耐不住了。
再看大厅。
“没,没人指派。”李龙三兄弟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朱兄,我已无话可问,你还有什么问题?”
“没了。”朱常乐显得有些疲惫的说道。
“既然如此,就先把人押下去,明日一早我便把他们交往衙门。”
“也好。那就散了吧。”
“大人饶命啊,帮主开恩啊!”一边被拖拽下去,三人还不忘高呼求饶。
弄了这么长时间,原本晚上有宴会的,也因此取消了。众人都无精打采,准备离开。
就在此时,南宫岩以闪身,来到冯仁语身旁。
这一举动,倒是把向来沉稳的军师吓了一跳。
冯仁语还没开口问什么事,南宫岩已然先说道:“军师,好俊的身法。刚才在追李龙的时候,我竟赶不上您。这才想起来,你也是江湖上一号人物,而非一个专门从事文职的军师。”
冯仁语不知对方话中何意,只得尴尬的一笑,道:“当时人多,或许是他们阻挡了南宫大人的去路。南宫大人,若是无其他事情,那在下先回房休息去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
一回到卧室,朱常乐便一改刚才精神欠佳的样子,坐在椅子上,问道:“你怎么看?”
只听一个声音说道:“不管李龙的行为是否属于个人行为,那刘六、刘七必然有后续动作。”
“那咱们该如何应对,就算我们把这帮义军的探子赶走,那还有其他帮派的人。”
“互相牵制。雷振帮、天刑堂、玄悲派已经被分化了。只要我们想做,还怕义军始终铁板一块嘛?”
朱常乐听了,自然心中大喜。“那以先生之见,该如何分化、牵制呢?”
“当年刘六、刘七把义军化整为零,分散到各个地方自行发展。为了能更好的发展,不树立不必要的敌人,这些分散的势力,是不准去抢别人的地盘。”
“可我的地盘就被抢了。”想到此时,朱常乐心中的火又烧了起来。
“不错,上头的命令,下面却不能很好的执行,那是他们内部已有了分歧。而这些年的发展,虽说不能光明正大的抢地盘,但也阳奉阴违的抢夺利益,与一些势力形成了冲突。如今,这些人为了把事情压下去,已经和好几个地盘的负责人进行谈判。如果在这期间,那些地盘出了点什么事,帮主觉得会怎样?”
“好是好,但现在我已经成多方势力的监视对象,随便的调兵遣将,都会惹人怀疑。”
“有钱能使鬼推磨,还怕找不到人吗?”
“但你找的那些人,能力足够吗?”
只听那人自信的说道:“是否有能力不重要,只要把水搅浑。那些栽赃的事,由我完成。如果帮主还是不放心,还有另一个较为保险的方式。”
“哦!先生还有妙计?”
“只要将李龙与人打赌夜探永乐帮的事,泄漏给刘六、刘七,他们自然会往各个方面怀疑。到时候,就是他们要整顿义军内部,以及面对外部势力了。”
“好,好。老天爷对我真好,刚帮我查出一个叛逆,又送我一个军师。有此天运,何愁大事不成。那么,接下来军师该如何做呢?”
“不管是其他势力与义军闹翻,还是义军开始怀疑各方势力。那时的他们,必然被孤立,那么我们就要多和他们亲近亲近。”
南宫岩刚关上门,便立刻坐到床上,抬起脚,拿下用真力黏在鞋底的那片叶子,仔细的观察。
果然如他所料。
就在刚才,他随众人追赶李龙时,军师冯仁语也突然出现。
起先,他也没在意,但后来,他突然发现不对劲。
这段时间,南宫岩在永乐帮到处游走,目的就是为了观察整个永乐帮。他记得,冯仁语窜出来的地方,是堆垃圾的后院。那院子不大,只有一道大门,是往外运送日常生活垃圾的。
冯仁语大晚上不睡觉,跑那去干什么,难不成冯仁语最近闷闷不乐,心情不好,是因为被朱常乐降职管理垃圾清运。
显然,管理垃圾是不可能的。那么只有一种推断,冯仁语刚从那个门才出去过。
这么晚,他出去干什么?是朱常乐派他去的,还是他自己有什么秘密。
南宫岩看了看手中的叶子,这叶子并不是永乐帮内有的植物。他在永乐帮这么多天,没看到这种叶子,甚至连相似的叶子也没有。
这叶子上,还带着一些土,土呈暗红色,显然也不是永乐帮的。
这土,南宫岩还见过,是城外的一块没人管的野草丛。
为了怕有变故,南宫岩吹灭烛火,换上夜行衣,便悄悄出了永乐帮,往城外疾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