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这番惨剧,我深切地觉察到“关爱老年人身心健康”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把报社的节奏融入日常生活中真是太坑爹了!
我嫌弃无比地把落在身上的大蛇丸拍开,琢磨着是不是给斑大爷下个二代雨,刺激一下他脆弱的小神经。想了想,还是放弃了,我怕他“猫急跳墙”。
而疑似被我忽悠的斑大爷思考了片刻后,居然对我说:“其实,想让所有人团结在一起,还有一个更简单的方法吧?”
我一听这话,就悚然一惊,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连忙抓住他的小手手上下晃着说道:“斑大爷,你是我亲大爷!咱能不往找死的路线上走吗?!”
“呵……”斑大爷嗤笑了声,“看来你已经想到了这一点。”
我苦逼脸看着他:“想不到才怪吧?”想让所有快速团结起来的方法只有一个——外敌。也就是说,斑大爷跳出去拉仇恨,一人单挑全世界,然后大家就“哗啦啦”地都和平了。嗯,为了干翻我这位中二了几十年的亲大爷。我简直快哭晕在厕所,不得不苦口婆心地劝,“它看起来的确有效,但根本不是长远之计啊!”
“哦?”
我远目了下,说道,“说到底,还是欲|望使然。当所有人的欲|望趋于一致时,自然就能摈弃一切团结在一起。然而,当这一致的欲|望得到满足后,人们自然而然就又开始有了各式各样的欲|望,至此,分崩离析也就不远了。你的办法短时间内固然很有效,可是,斑大爷,你固然武力值高,又能坚持多久呢?”更别提,眼下有没人帮他收集尾兽还是两说!
他眯着眸子看了我眼,蓦地勾起唇角:“看来你很不想我这样做?”
我:“……”这种被耍了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算了。
我非常真诚地说:“斑大爷,你如果不能复活,那就什么都不说了。如果能,再活一次不容易,咱能别作死么?”握拳,“将你的精力投入建设美好新农村中去吧!用你的龙炎放歌去帮木叶开荒吧!我会给你送便当的……额,我是说真便当,不是那什么便当!”所以,斑大爷,收下我做给劳动人民的爱心便当,不要去收全世界人民一起给你的退场便当啊喂!
斑大爷挑眉,略有深意地说:“我真的无法理解你的想法。”
“?”
“你厌恶着我。”他说这话,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额……”我犹豫了下,到底还是说了实话,“说不上厌恶,但也不能说不讨厌。”我摊手,“你看,我变成现在这样,和你完全分不开关系。而且,你还试图利用凛。”就凭这些,我要是还喜欢他,我得多有病啊,简直是超级无敌抖M!我知道谎话对他没多少用,于是很老实地回答说,“而且吧,打上这么一场也不划算。战争从来都是烧钱烧命,别告诉我你跳出去拉仇恨一个人都不杀,到最后,你挂了,所有村子也都残了穷了,是能消停一阵子。但各国的恢复速度不可能是对等的。到最后,还不是会干起来,说到底,又绕回了原点。”怎么看都没有一点好处嘛!人还死了一茬。
“而且,你虽说多年以前就叛出木叶了,但在其他国家眼里,你是宇智波,宇智波在木叶。你这就是在给木叶拉仇恨!”
“听起来倒是很公正。”斑大爷不置可否地说道。
“不,其实我一点也不公正。”我摇头,“说到底,我还是狭隘地站在木叶的角度看问题。就像我说的,和平不可能是永久的,我们只能追求短暂的、局面的、相对的——但即便如此,如果只能让我选一个地方实现这种和平的话,我也只能选木叶。”
“嘴上说着这样的话,你看来却并没有多羞愧。”
我抓着头发,干笑了两声:“怎么说呢?我是人嘛,人都是有私心的。如果可以的话,我当然希望世界都能和平,所有人都能过上美好的生活,但如果不行,肯定是先顾着自己喜欢的地方啦。而且不是有人说过?‘一个人如果不爱自己,那么他也无法爱他人’,同理,我如果连出生长大的村子都不爱,又怎么可能爱世界呢?说实话,就这点而言,我其实倒是更希望木叶能强大到其他国家连打都不敢打的地步。到时候如果谁敢闹腾,就上去踹它一脚,让它老实点。”就这点而言,我和初代目的想法大概很相似,但同时,我也知道这是不太可能的。如若木叶快速发展起来,最可能导致的结果会是我之前像斑大爷所说的那样——战争。
所以,我之前跟他说的事,其实真的是有相当大的可行性的——起码我是这样认为的。
斑大爷沉默了下,说道:“你倒是诚实。”
“这大概是我唯一的优点吧。”我摊了摊手。
斑大爷嗤笑了声:“你不是还有一个优点?”
“?”
“宇智波家的老好人。”
我:“……”
这是我第二次从斑大爷口中听说这个词,不过不管哪一次,我都有些尴尬……甚至于讽刺。之前我没说,现在我却有点想说了——我真实的感受。
我摇摇头:“不,我并不是一个好人。”
“哦?”
我加重语气,再次重复了自己的话:“我从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好人。”说完,我朝他摊开双手:“这双手,早就沾满了鲜血,无论怎么洗都洗不干净。”下一秒,周遭出现了很多影像,那是人,很多很多的人,“这些人……都是我杀死的。”我闭了闭双眸,接着说道,“他们临死前的模样各自不同——有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我杀死的,有哭泣着求饶的,有大骂我去死的,也有拼尽一切试图与我同归于尽的……”我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我从没有一天忘记过他们的脸。最开始的时候,经常都会做恶梦,梦到他们浑身是血地站在我面前,一整夜地瞪着我。但这只是一部分而已,还有更多人,我压根没有机会记住他们的长相。”
“……”
“不管斑大爷你信不信,很久很久以前,我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亲手杀人。这太可怕了,我想都不敢想。但现在的我,已经完全可以用‘杀人如麻’来形容。而从我的手第一天沾染上鲜血起,从我第一次夺走他人性命的时候起,我就已经是罪人了。”我抬头看着他,苦笑着说,“这样的我,怎么可能会是好人呢?”
斑大爷似乎怔了下,但随即又露出了嘲讽的表情:“既然这么讨厌杀人,你又为什么要上战场呢?”
“为了不再出现和我一样的孩子!斑大爷,我还不到十五岁,就已经死了,变成了现在这样。”我从不认为杀人是正确的,但是,我也从不认为自己的这种坚持是错误的,“让孩子上战场,无论什么时代都是一种悲哀,这种事,是绝对不该出现的。像我这样弱小的人,并没有把世界打散重组的勇气,也大概没办法让整个世界和平,我所能做的,所想做的,就是结束这种悲哀的事情。”
斑大爷露出思考的表情,而后说:“看来我们的目标从来都不是一致的。”
“但它可以是一致的!我的愿望,只有在和平的环境下才能实现,不是吗?”我一时激动,没忍住又握|住斑大爷的小手手,有些急切地说道,“反正你现在也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不是吗?为什么不试试我的建议呢?说不定会有好的结果呢?如果不成功你再反悔也来得及嘛!”
平心而言,这位大爷如果不能复活,那是很好的(虽说我觉得可能性有点小,他能坦白对我说,就说明已经至少做好了几手准备);如果复活了,只要他不报社,哪怕他天天在木叶吃霸王餐,我也乐意棒他付钱,帮他洗原味胖次我都乐意啊——没错,我的要求就是这么低!
“说到底,你还是没有放弃利用我的念头。”他如此回答我。
“……请叫它合作啊谢谢。”我苦逼脸看着他,这家伙的心理到底是有多阴暗啊?再说了,“你不干可以随时撂挑子啊,只要你不报社,其他都好说。”
“否则呢?”
他的表情一瞬间认真了起来。
他在问我——如果他复活后坚持报社,我会怎么样。
我张了张口,很想说两句场面话糊弄他,但最后到底还是低声却坚定地说——
“只要我还存在,不管是什么状态,都一定会拼尽全力地阻止你。”
我不能让他伤害我的亲人朋友。
在这一点上,我无论如何都不会妥协。
“如果阻止不了呢?”他似乎对这一点很好奇。
“不管你信不信,”我直视着他猩红色的双眸,一字一顿地说,“斑大爷,我绝对有办法和你同归于尽。所以,如果真到了那个地步,你就和我一起去死吧。”
我原以为他会大怒,结果他反而大笑了起来,也并不是冷笑……甚至并不像动怒了。
果然,这等boss的脑回路,吾等凡人不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