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
当千手柱间匆忙赶回家中时,看到的就是正静躺在床铺上的少女,以及……低垂着头跪坐在她身边的弟弟。
“扉、扉间?”他被吓了一跳,下意识问道,“你也觉醒木遁了吗?”
千手扉间抬起头,给了自家大哥一个白眼:“大哥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千手柱间:“……不,是我看错了,抱歉。”刚才那一瞬间,他似乎看到自家弟弟浑身上下长满了绿草和蘑菇,所以才以为他也觉醒了木遁,错、错觉么……
算了,重点不在这里,而在——
“瞳怎么样?”千手柱间跪坐下身,语气急切地问道。
千手扉间因为这个名字而微蹙了下眉,却没说什么,只回答说道:“身体还好,只是查克拉损耗过度,还有就是……”他抿了抿唇角,“肚子里的孩子也没有什么大碍。”
“扉间……”千手柱间顿时露出了尴尬的表情,因为他很清楚,自家聪慧到不像人的弟弟,应该已经推断出了一切。
“好了,大哥,别说这些了。”千手扉间打断了自家大哥的话,直接问道,“宇智波斑是如何向你解释的?”quwo.org 橙子小说网
千手柱间肃然起表情,开口说道:“瞳是替婚代嫁进宇智波家的,她是千手的事情,斑并不知情。”说罢,他将从宇智波斑口中听说的事情娓娓道来——也亏得是他去沟通,面对其他人,宇智波斑根本懒得解释太多,大约直接一个“龙炎放歌”就过去了。
千手扉间听着自家大哥的话,只觉得在听什么匪夷所思的故事,到最后,他直接露出了近乎啼笑皆非的表情:“大哥,这话你也信?”
“但是,斑的这段婚姻是政治联姻,这是事实。”
“然后联姻的家族成为了宇智波的附庸。”千手扉间语气犀利地指出了这一点,“这也就意味着,如若宇智波斑要求这群人陪他演戏,他们也不得不配合。”
“扉间!”千手柱间不赞同地摇头,“我了解斑,他是个直爽的男人,不屑于在这种事上撒谎,更不会对身为朋友的我撒谎。”
“那是通常情况下。”千手扉间直白反驳,“如若事关‘木遁’血统呢?大哥,你别太天真了!今天如若不是我们刚好赶到发现了使用木遁的她,宇智波斑可能会一直隐瞒这件事,直到他们的……孩子出生,而且,”说到这里,他表情有些痛苦地闭了闭眸,“可能还不止一个。”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对宇智波斑来说,她就是生孩子的道具,是剥夺千手家宝贵血脉的道具。
她还这么小,宇智波斑就……对她伸出了罪恶的魔爪,而在她怀孕之前,他会一直……残暴地侵犯她。
而在诞下孩子后,他也会让她一直生育下去,直到得到一个或者多个满意的结果……
也幸好他和大哥即使将她带了回来,否则……
她会度过怎样的一生呢?
千手扉间简直不敢细想,光是稍微想象一下,就几乎难以抑制心中的怒火。
“……扉间。”千手柱间犹豫了下,还是开口说道,“斑……是爱瞳的,他是真的将她当作自己的妻子看待的。”
千手扉间愣了下后,发出了“呵”的一声冷笑——也只有大哥会傻到被骗。
“斑原本执意让我三天之内交出瞳,经过协商,日期宽限到了半个月。”千手柱间继续轻声开口说道。
“大哥,你居然答应了?!”千手扉间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大哥,“她是千手!是拥有木遁的千手!你怎么将她送回宇智波,送回恶意侵犯她的宇智波斑的身边?我不同意!不,不止我,这件事瞒不下来的,很快就会人尽皆知。大哥,整个千手,没人会同意!”
“扉间,你冷静点。”千手柱间开口喝道,“不要被个人情绪影响了。”
“该冷静的人是大哥你,我一直很冷静。”千手扉间矢口反驳,“我也没有被个人情绪影响,只是在实事求是。”
“……总之,这段时间内,我们和宇智波都会共同调查瞳的出身来历,弄清楚这事情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千手柱间说到这里,露出了头疼的表情,“斑说,如若半个月之后我们执意不肯交出瞳,那……就要举族与我们开战,要么交出瞳,要么不死不休,没有第三种结果。”
千手扉间冷笑了声:“宇智波谋夺千手血脉的账,我们还没和他们算呢。他们倒先‘不死不休’上了?”
“……总之,先尽快开始调查吧!”千手柱间最终下了决断。
紧接着,在某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黑绝先森的恶意推波助澜下,事情很快就发酵了。很快,这件事几乎整个忍界人尽皆知。
千手家欣喜若狂兼群情激愤——欣喜于自家又多了一个回归的木遁强者,愤怒于这个疑似失忆了的族人曾被宇智波家控制,并且,雌伏于宇智波斑的身下并且为他怀了孕。
宇智波家是一脸懵逼兼满心愤怒——懵逼于族长夫人居然是个千手,还居然是个会木遁的千手;愤怒于居然被千手“潜入”了家族的中心,也不知有没有窃取到族中机密。而且,回归千手的她腹中还揣着族长大人的孩子呢,如此珍贵的血脉,怎可轻易外流!
与此同时,两边的调查各自开始了。
像千手宇智波这种重视血脉的家族,几乎每个孩子出生都是“有证可循”的。然而,这个刚回归族内的女性无疑并不在此行列内,就算精细到查看族内多年来夭折和死亡的婴孩记录,也和她完全对不上。而根据血液检查结果,她的确是个千手,却不属于目前的任何一支,就好像……突然从天上掉下来的,或者突然从地上冒出来的。
这委实有些诡异。
但问题是,她自己失去了记忆,就算想问也问不出任何结果。
至于宇智波那边……
“宇智波瞳”的族人算是遭了罪了,直接被抓住狠狠询问了一通。到最后,与情郎私奔在外也已经怀了孕的惠都被直接找了回来。不过在宇智波斑的示意下,没有人额外为难他们——因为他的妻子是“瞳”,而不是“惠”。所以,这个随着心自由奔向心爱之人的女人,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也就不存在背叛不背叛的事情。
对此深表感激的惠一五一十地说出了捡人的地点与经历,之后,宇智波循着这条线继续开始了调查……
不过无论如何,惠和情郎因为宇智波斑格外宽容的态度,也算是被自己的族人们接纳了,从此不必再在外东躲西藏。就这个意义而言,他们也的确是“守得云开见月明”。
至于其他吃瓜忍族……
在听说宇智波似乎白捡了一个会木遁的千手后,也开始认真考虑,自己如果运气好,能不能出门白捡个木遁或者万花筒……或者降低点要求,来个千手扉间那样的也行?
(千手扉间:???)
总之,现在的情况用“一片混乱”来形容,完全不为过。
然而,即使在这样的混乱中,也还是有着一片小小净土的。
千手扉间提着一小篮子杏子,踏入了宁静的小院内——这个季节,像这样的新鲜水果是不多见的,好在大哥有木遁。但他也不可能因为这种小事一直麻烦最近格外焦头烂额的大哥,于是在大哥催生了一颗杏树后,便将它移植到了事先准备好的、铭刻了术式的暖房中,以便它能一直维持结果状态。
进入院子后,他第一眼就看到了正坐在长廊上晒冬日暖阳的她。
很巧合的,她也第一时间注意到了他的到来,于是微微笑了:“扉间,你来了。”
“嗯。”千手扉间笑了笑,快步走了过去,坐到她身边,轻声问道,“今天身体怎么样?”她刚醒来时原本是喊他“扉间君”的,不过,他向她解释了她是千手族人的事,他们既然是同族,那么理所当然的,不该互相称呼地如此生疏。
“还不错。”她笑了笑。
“是么,那就好。”千手扉间顿了顿,唤出了他现在的名字,“萤。”
既然回归千手,那么理所当然的,她要上族谱。她不记得自己原本的姓名,“惠”则本就不是她的名字,“瞳”这个宇智波斑给取的名字自然也不能用,所以,就只能新取一个。
最后,他问她要不要叫“萤”,“千手萤”。
她歪着头问他“这是什么意思”,他回答说“只是突然想起来,觉得很好听”。但其实,这话半真半假,这名字的确是他心血来潮的产物,但是,每当看到她时,他也的确会想起幼年时某个夏夜见到的萤光。
千手扉间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将手中的小篮子放到二人中间,轻声说道:“吃点吗?洗干净了的。”
“……谢谢。”她轻声道谢后,拿起一颗,缓缓吃了起来。
他看着这样的她,不由暗自感慨:怀孕的女人就是不一样啊,这么酸涩的东西,也能吃得这么顺畅。不过她喜欢吃就好,也不枉他的一番苦功。
他原本觉得她警惕心差,但是,即使是在千手,除非是大哥和他给她的东西,否则,她基本不会去碰。
这种从见面伊始就存在着的、令人感动的信任,不由让他心中又多了几分责任心。
这个院落之外,不知多少人在谈论着她窥探着她觊觎着她。但是,没关系,他会和大哥一起将这些阻拦在外,绝不会让它们干扰到她的日常生活。
而就在此时……
千手扉间听到她低声说:“今天,是第五天了。”
千手扉间:“……”
没错,大哥在她刚醒来时,就说了“十五天之约”的事情。在这之后,她接受了留在千手这件事,并且,一直配合着他们。
只是,为什么要计算日期?
莫非她真的是打算留在千手区区十五天?
想到此,千手扉间不由下意识开口说道:“萤,你是个千手。”
然后,他看到她侧过头,一脸疑惑地注视着他,似乎不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而后,她缓缓眨了眨眼,轻轻点头:“嗯,我知道。虽然……有点没有真实感,但是,我真的觉得自己曾经见过扉间你和柱间大哥。”
“……”千手扉间沉默了下,继续开口说道,“十五天后,你难道还打算继续回到宇智波斑的身边吗?”
“……啊?”她愣了愣后,回答说道,“柱间大哥说的约定不就是这样吗?十五天后,让我回宇智波。”
千手扉间:“……”他再次沉默了下,最终还是决定打破她的幻想,“这是不可能的。如若你只是普通的千手倒也罢了,但你已经觉醒木遁,千手家是绝对不会允许你去宇智波的。”
“……果然,如此么?”她又愣了片刻后,脸上浮现出一个苦笑。
她只是失忆,并不是傻,怎么可能对一切一无所觉,只是……依旧心存侥幸罢了。
她的这个笑容苦涩极了。
千手扉间不忍再看,只能匆匆别过头,就此,二人间原本还算和缓的气氛就此破坏殆尽。他于是只能起身告辞离开,临走前,语气温和地说道:“你还有什么想要的吗?下次我来时,给你带。”说这话时,他心中很是忐忑,担心她生气,愤怒,发火,觉得他是什么恶意妨碍她的恶人。但其实,他只是希望,她能够尽快面对现实。而比起宇智波,千手才是她的家,这里的环境,这里的氛围,这里的……人,也都更为适合她。
然而,她没有。
她依旧眼神温和地注视着他,略歪了下头,思考了下,才低声说道:“那么……烦请扉间你帮我带一些书来吧,整天坐着,也很无聊。”
“好。”松了口气的他立即点头,转而又想起他们曾经的那次谈话,于是笑着说道,“我那有一些绝版的诗集、游记,等我回去找找,明天带来给你。”
“嗯,谢谢。”
于是,千手扉间告辞离开了。
他回去后,想起还有件事需要找自家大哥,却找了一圈没找到人,最后,才知道他被长老找去了。
千手扉间心中顿觉不妙,因为萤的事情,大哥最近与长老们闹得很是不愉快,希望别再出什么乱子。
于是他连忙赶了过去,然而,入耳所闻的是……
“柱间,娶了她吧。”
“……谁?”
“还能有谁?千手萤。她是上天恩赐,是先辈显灵,也是最配得上你的女人。娶了她,和她尽己可能地多生些孩子,然后让木遁血统彻底在千手一族中传递延续下去。”
“……”
“柱间,这是身为族长的你,所应尽的责任。”
千手扉间:“……”
他无声地后退了几步,然后,似乎完全忘记了自己为什么要到这里来,转过身,步履匆匆到有些踉跄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