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惦记?”李玥朝顿时一头雾水,然后她想起了书中写过,在李玥朝跟萧暮赌气时,曾指着裴炎说往后她要嫁给裴琰,气死萧暮。当然了,书中原主当了皇后后,跟裴琰有了那样不可为外人道的故事。也就是白天百官之首,夜深人静时,裙下之臣。
她抬手摸了摸脖子,她前世跟裴琰不会有关系吧?别吓她,她胆子小。
转念一想,管他前世怎样!她既然重新来过,那现在的人生就不该想着前世的关系,她只要做她自己,按照她心中的想法去做就可以了。
她连忙否认:“怎会,我怎会惦记他,当时年少轻狂不懂事,净是胡说八道,怪我这嘴。”
赵元晔笑意盎然,又继续逗她:“裴大学士可是东秦前三的美男子,才貌双全。”这只小狐狸对美色的喜欢,他还是了解的。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他不会因此禁止她去欣赏别人。
“很好看?”李玥朝问了又立马改口,“在我心中,六哥才是最好看的。别人再好看,也不及我六哥半分。”
见赵元晔笑吟吟的不说话,李玥朝又道:“他不是抱病在扬州休养,怎突然回京了?”
赵元晔这才正色道:“四哥出来了,理派那群老家伙当然得去请他,父皇也下了诏令让他在国宴前回来。”
李玥朝明白了,她说道:“圣上在下一盘很大的棋,先是常家和薄家,如今又是裴琰。”裴琰回京是要压制谁,不言而喻。可裴琰这样有野心的政治家,不会甘于被摆弄,日后必定会掀起腥风血雨。
“往后行事要更为小心了,让裴琰盯上,绝不容易脱身。”赵元晔略有担忧。
李玥朝点点头,她知道赵元晔为何担忧。说起裴琰,东秦能与之一比的只有傅容钦,两人都是神童,十六岁就破格入朝为官。傅家倒台,裴琰一路顺风顺水,三十岁便一跃成为门下大学士,乃东秦历史上最年轻的门下大学士,如今也才三十三岁。
一年多前,裴琰因赵元韶是否出德寿宫的问题,跟皇帝有了分歧,一气之下告病回扬州养病。皇帝派人请了多少回,都没把人请回来。
裴琰加上赵元韶,等于给赵赵元晔面前又驾了一把大炮。
她说道:“裴大学士回京,怎没人收到消息?方才我见过爹和兄长,他们都未提起。”
赵元晔说道:“这便是裴琰厉害之处,轻轻松松瞒住所有的眼线。所有人以为他还在扬州养病,人早就到了京城。”
李玥朝听着头皮发麻,不愧是超神的对手!裴琰此次秘密回京,定会打得所有人措手不及。
听到马车声,赵元晔跟李玥朝说道:“朝朝先回吧,明日早上六哥去找你。”
“好。”李玥朝应。
魏璒要抱李玥朝上轿子,李玥朝摆摆手:“我想吹吹风,不坐轿子了。”
魏璒推着李玥朝往前,相奈儿跟上。
李玥朝眉头紧锁着,裴琰提早回京这个剧情让她也慌了。韩王的案子帮赵元韶得以脱身,赵元韶与韩王的案子之间是否有联系?在书中,裴琰放弃了赵元韶,她没有写到裴琰的结局。或者他们能拉拢裴琰?可也不妥,裴琰太有野心。
“唉。”她长长叹了口气,最好的办法,他们必须要推翻整个局面,重新给朝堂输入新鲜的血液。担子,她现在才确确实实感受到肩上有担子这种说法。
魏璒问道:“小姐在担心裴琰回京的事?”
“是吧,他太可怕了。”李玥朝回答。
相奈儿说道:“以前小姐赌气时还说要嫁给裴大学士。”
“算了吧,他那么可怕的一个存在。”李玥朝想到就心里发毛,如果这是个恋爱游戏,她组cp死活都不会选裴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应对一步,其他的事交给赵元晔和萧暮,还有侯府相府他们,她做好自己要做得事。
赵元晔看着魏璒推着李玥朝走远,他回过神,看向宫门口。
宫门前,马车停下,玉骨扇撩开马车帘子,下来一人。
那股气势让人不敢直视,侍卫们都不约而同低下头,态度恭敬而严肃。
赵元晔上前:“裴大学士,许久未见。”
裴琰由人搀着下了马车,虽是春日,他身上却披着一件白色貂毛斗篷,皮肤奇白,唇微微发青,时不时轻咳两声,看似快病入膏肓。
“原是六殿下。”他睨了眼赵元晔,“一年多未见,六殿下更懂事了。”
对于裴琰的话中话赵元晔只做不知,笑应道:“多谢裴大学士夸赞,父皇已在等着裴大学士。”
裴琰连一个客气的笑都没给,上了轿子去御书房。
赵元晔待裴琰上了轿子,他脸上笑容褪去,眼底冷意让人不寒而栗。他知道裴琰将是他面临的最大挑战之一,这还只是明面上的劲敌。暗地里,多少人还在虎视眈眈盯着他。
轿子里,裴琰挑起帘子看向远处快消失的背影,他微微勾唇,那个女孩啊。
到了御书房,皇帝交代赵元晔几句,便让他回去了。
一个时辰后,裴琰也从御书房出来。
御书房内,皇帝眉头紧锁,提笔在纸上画着五个圈,圈里分别是薄家与常家,理派与裴琰,律派与江家,以及侯府他们和太子还有赵元晔在一个圈里。
他放下笔,手指敲了敲桌面:“归海,这些人是想要东秦成为他们囊中物,太子他如何能接得住?”
福公公说道:“太子聪慧,一定会理解陛下用心良苦。”
“你还与朕客套,当年你怎与朕说得?朕一定会有所作为,这句话你却不敢给太子打包票。你也看出来了,太子没那个本事接得住。”皇帝说着,指了指薄家,“薄家心思太多,如今的薄家由薄玚在背后操控。薄玚作为谋士,隐姓埋名在多国当过皇室幕僚。本想指望薄家给太子上一课,可他们是想自己弄出一个太子。”
接着,他又指了指理派与裴琰,幽幽道:“裴琰,换做旁人,朕早砍了他头多少回。”他对裴琰是又欣赏又恨,可他知道裴琰作为理派的支柱,决不能现在就死了。而裴琰的本事,他也十分认可。东秦与桑国大战时,桑国人曾许诺裴琰封王,裴琰不为所动。当时裴琰身上那种宁为东秦鬼的气节,他每每想起还是佩服。
东秦能有今日,靠得不仅仅是帝王一人,是上下一心迎战外敌。
可惜裴琰如今提出的条件,是在挑战他。不愧是裴琰,一下打中他的要害。
他轻哼一声:“他想要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