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红拂轻哼一声:“原来不是没见识的娇花,怪不得六殿下会选择你。不如你跟了我,你有如此才能,何须屈居男人之下,随我一道闯一番你自己的天地。”
“你是说谋反吗?”李玥朝笑了,“我自有天地去闯,绝不是谋反。”
“哈哈。”张红拂笑得哈腰,“为自己的目标而战,怎叫谋反?”
李玥朝看着张红拂,她微微蹙眉:“你们并不想萧暮死对吗?”她是从张红拂态度看出来的,他们不能将萧暮带离宫中,可皇城内宫殿如此多,他们大可藏起萧暮等到她安全离宫再交出人。如今却让他们找到萧暮,多此一举的做法,说明他们担心其中环节出了差错,萧暮没有撑住以至于丢了性命。他们知道柳江春的医术,柳江春解不了毒,至少能延长时间。
她担心一件事,萧暮的身份废太子余党知多少。一是萧暮身份,二是萧暮眼下还不是必须死,三是……
张红拂笑容骤然消失,歪着头毫不掩饰的邪恶眼神:“真想将你的脑子挖出来。”
她没有否认,说明她说对了。李玥朝又道:“你既能解开绳索,离开皇城对来说并不难。不过这会儿各个城门全都封锁了,你必须留下与圣上谈条件才能离开。同时,只有你安全离开了,解药才会送至该送至的地方。”quwo.org 橙子小说网
“真精彩。”张红拂拍了拍掌,她更想要将李玥朝踩在脚下,看着她生不如死的样子了。她又坐回椅子上,又是一副悠闲淡定样子,“最好给我上手铐脚镣。”
花重云道:“只要你想走,手铐脚镣也不过摆设。”
“九妹还是与从前一样了解我。”张红拂往后靠了靠。
“呸!”花重云满是不屑。从前她还算欣赏张红拂,后来看着张红拂连老幼病残都不放过,她从此改观。张红拂如此聪明,本可以用在正道上,偏偏与废太子余党纠缠一起,还如此心狠手辣。
“听,宴席要结束了。”张红拂竖起食指,做了个“嘘”的手势。
李玥朝两人听外头锣鼓喧天,确实是要结束了。
花重云看向李玥朝,眼神示意她有话要说。
李玥朝明白,两人默契地转身出去。
张红拂了然一笑,对两人出去要说甚很是清楚。
来到中庭,花重云跟李玥朝道:“她太危险了,她就是个疯子,圣上过来审她不安全。”
李玥朝也同意花重云的意思:“她身上还不知藏着甚么暗器,总不能将她衣裳都脱了,士可杀不可辱。”
两人决定到前边宫道等皇帝,以说明情况。
走在宫道上,花重云突然感慨了一句:“李玥朝,我从未想过能与你如此默契。”
“怎感慨起来?不像是你的性子。”李玥朝笑了笑。
“总之,你若是往后变了,我一定与你翻脸,你就做现在的李玥朝,一直做现在的李玥朝。”
花重云饱含情感的几句话让李玥朝眼眶微微湿润,她用了原主的皮子,在别人心在她就是李玥朝。可她凭自己的存在得到了肯定和认可,不再是披着皮子的她。
“花重云,谢谢你。”她说。
“怎觉得咱们有点腻歪?”花重云略微嫌弃地搓搓手臂,“行了,一切尽在不言中。”
“好。”李玥朝应。
又走了小段路,鼓声落下,国宴结束了。
两人站到一旁,等着皇帝过来。
……
宴席结束,皇帝从路琥和侍卫那得知萧暮的情况。
离席后,萧相和江枢密使还有裴琰,赵元秀、赵元铎他们都跟着皇帝,庞淮领禁军沿路保护。
到了侧殿,皇帝再也抑制不住怒火,喝道:“是不是人人都能在皇宫里头自由出入,哪日朕的命都没了!”
庞淮立马跪下:“臣等失职。”
“圣上息怒。”
“父皇息怒。”
皇帝沉默片刻才道:“起来吧。”
赵元恪瞅瞅赵元铎,又瞅瞅赵元韶,再瞅瞅赵元秀,完全不知发生何事了。
皇帝看了他一眼,说道:“庞淮,让人护送太子回宫。”
赵元恪知事情严重,他觉得自个留下来也给不出注意,指不定还会添乱。乖乖退了下去,由禁军护送回宫。不过他借故有事,跑去找苏文瑛了。
江枢密使和赵元铎见此,心中明了七八分。平日里皇帝巴不得让太子多接触朝政诸事,如今却将太子拒之门外,太子被废是迟早的事。赵元铎偷瞄了眼赵元秀,父皇在给他铺路。
赵元韶心中冷笑,父皇等不及了。
萧相心系萧暮,心不在焉的。他最担心的是万一让废太子余党知晓萧暮身世,萧暮将是第一个被推出来的人,届时皇帝杀或不杀萧暮两头难。
皇帝看向萧鸾:“萧相。”
“臣在。”萧相立马回神。
“正臣他。”皇帝顿了顿,将事情一一说来。
得知萧暮中毒危在旦夕,唯一能救他的只有张红拂给的解药,萧相犹如晴天霹雳劈中,差点没站稳,一旁赵元秀及时扶住他。
江枢密使道:“对方用萧相家公子的命威胁圣上,放她走便是放虎归山,圣上要三思啊。倘若开了先河,往后人人都能用他人性命威胁圣上。”
萧相激动的眼眶通红:“圣上,臣以为对方无疑在挑衅圣上,想让天下人看看圣上如何选择。正臣虽是臣儿子,臣却无私心要保他,臣是在为圣上和朝堂考虑。”
江枢密使道:“萧相何须说得如此冠冕堂皇,爱子心切谁人都会。只是关系圣上,既知是挑衅,怎能被贼人所要挟。”
皇帝面若冷霜,时间紧迫,不能浪费在口舌之争上。他看了眼赵元铎:“老三如何看?”
赵元铎被点名,他立马道:“父皇,儿臣也以为不能被贼人要挟。”
皇帝听了很是失望,空有打仗本领怎能坐江山。他又看向赵元韶:“老四呢?”
赵元韶清楚皇帝早有了主意,不过是想试探他们。他说道:“儿臣以为应想两全之法,又能保住萧暮性命,又能抓住那贼人。”他并不想吐露心中想法去蹚浑水,父皇让他去姑苏,他求之不得。
皇帝看着他好一会儿,还是与从前那般心思藏得深,说了与没说一样。他又看向赵元秀:“十四,你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