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起来的时候,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
幸亏江宁服务周到,饭菜早已经准备好,吃过也不知道该说是午饭还是晚饭后,苏画在这龙湖湾中转了一圈也没有瞧见江域的踪迹。
“你少爷又忙啥去了?”
窝在黑色的皮质沙发上,苏画视线懒懒的撇过站在一旁端正的江宁。
不过多睡了两个小时,那男人就不见踪影了。
一天到晚还真是忙碌的很。
苏画撇撇嘴,拨弄着自己的指甲,因为最近养的不错,手指都白皙一圈。
江宁这一次没有像平日里回答的那么爽快,沉默了许久。
“少爷去询问研究基地科拉斯的进展情况。”毕竟昨晚的事情,不能再发生第二次。
有些话,江宁没有直接说出口。
对一个刚成年的小姑娘,他还是下不来打击的心。
任谁听到昨晚的事情都该吓破了胆,还是不要提起的好。
只是昨晚突然那东西就走了,江宁一直感到奇怪,却找不出合适解释的理由。
科拉斯?
就那表?
苏画刚提起的点点兴趣就被打破灭了。
那破表在她眼里根本不值那个价,这些人类还真是鱼目混珠。
利落的站起身子,苏画也不想多做停留:“那你告诉你少爷,我先走了。”
说完,迈开细长的双腿,就要离开。
“苏小姐。”刚跨出一步,江宁就叫住苏画,“我送你。”
看着江宁坚持的表情苏画也没有拒绝,点了点头,默认了。
别墅的大厅装修简单,却不失贵气,简单的陈设都是价值不菲的昂贵之物,有的甚至是高定天价。
苏画只不过视线随意的扫了扫,就转身离开了。
跟在身后的江宁也有些不忍唏嘘。
这苏小姐的样子,一点也不像个山村里出来的,倒像是从小生活在名门望族的千金大小姐。
不光是她周身的气质,就连她视线所到之处,都没有丝毫的惊奇。
如果不是傻的太过厉害,真的没有见过世面,那么就是从小看习惯这些东西了。
可江宁这脑瓜子,只会想到前者。
刚到苏家,江宁就离开了。
苏画一进门,就是苏老爷子的愤怒和咆哮。
“你还有脸回来?”
话音刚落,就是迎面而来的一个茶杯。
苏画皱了皱眉,这老爷子又哪根筋搭错了。
身体瘦弱轻盈,一个轻轻闪身,就躲开了那青丝盏茶杯,听着茶杯在地上碎裂的声音。
“你还要不要脸,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情?”
地上的茶盏碎裂,青绿的嫩芽在地板上孤零零的躺着,有些可怜。
苏画回过头,老爷子的怒骂又一次传来。
想来想去,难道就是为了昨晚她夜不归宿?
苏画实在是想不到其它。
不甘示弱,苏画挺着瘦弱的胸膛,清冷的目光直视苏老爷子,没有丝毫畏惧:“如果说,命都要没了,还要脸做什么?”
老爷子一脸怒气,颤抖的指尖指着苏画的鼻子:“你,你,你……苏家怎么有你这样的败类。”
昨晚的事情,苏画多多少少都从江宁那里听说了些。
左不过就是她吃撑了,被江域误以为要死了,这才连夜救治。
左思右想,就是一件热心助人,虽然事态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严重,好歹也是人家好心。
就算这样在外面住了一晚,就要面对这样的对待,就连苏画这个化骨的老祖宗都不能认同这种封建古老的思想。
“我也搞不明白,苏家怎么有你这样是非不分的长辈。”
苏画句句不饶人。
这副样子,哪里有曾经半点傻子的模样?
沙发上的苏慕野和苏兮妍,早已经愣在了当场,连今天的舞蹈练习都忘记了时间。
苏文继和梁彩萍听着吵声,刚从房间出来,就看到这样一副电火雷鸣般的场景。
梁彩萍疾步上前,护在苏画身前:“年年。”
“你还护着她?”看着梁彩萍的行为,苏老爷子气的差点当场昏厥:“你也不看看她都做了什么事情,要丢脸还带着苏家一起,怎么会有这样的逆子?”
住着的拐杖气愤的在地上敲打。
老子手指颤抖,身形也跟着不稳,胸口更是剧烈的起伏,要不是身边有刘显扶着,真难想象苏老爷子会不会因为苏画气的翻倒在地。
苏文继和梁彩萍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一脸茫然的看着老爷子:“爸,年年又做了什么,让你这么生气?”
苏文继以为是苏画昨晚一夜未归,才让老爷子这么动怒,这才后知后觉想起自己还没来得及给老爷子说起此事。
心底懊悔,急忙解释:“爸,是不是因为昨晚年年一夜未归?”
“那是因为昨晚年年急性肠胃炎,半夜高烧,小域这才连夜带着年年去了他的私人别墅,小域都已经给我打过电话说了这件事情,我忘记给您说了。您也别生气了。”
苏文继以为自己解释一番,老爷子就会通情达理理解年年这次。
可没想到,这句话刚说完,老爷子怒气不消反而更盛了。
“你说什么?”犀利的目光紧紧的盯着眼前被梁彩萍挡在身后的苏画,一字一句,都像是在凌迟:“你一个刚成年的小丫头,居然敢在外过夜,看看你都做得什么事情?”
“小小年纪不学好,只知道到处勾yin男人,你不要脸,苏家还要脸。”
老爷子的话仿佛杀人的利剑,捅进在场所有人的心尖。
不过有的是暗自庆幸。
有的是愤怒。
有的是不解。
有的是茫然。
对于一个刚成年的小姑娘来说,这样的一番话无疑是在一张白纸上泼上浓重的黑墨。
更何况,这话,还是从自家长辈口中说出。
苏画今后,该怎么做人?
“爸,你怎么能这么讲话?”梁彩萍下意识的嘶吼,没了往日贵妇的形象:“年年可是你的亲孙女,这都是有名有份的怎么从您嘴里说出来是这么不堪?”
梁彩萍不懂,江域都已经是年年的未婚夫,这就算夜不归宿也是有名有份,虽然年年还小,可昨晚的事情,他们都是知道的,年年病重,不论是谁,都会先救人的。
这话从自家公公口中提起,居然这么污蔑自己孩子青白。
一番话,说得那么让人不堪入耳。
苏文继站在一旁也听不下去,看着自己父亲还想说些什么,立马打断了:“爸,你这么说话,是要寒了我们的心吗?”
老爷子看着大厅一群人,都要与他为敌。
视线对上苏画那双异常耀眼明亮的眸子,更加厌恶。
拄着拐杖的指尖忍不住颤动:“好,好好。”
一连三个字,说得压抑和愤恨。
“你们都护着,那你们就看看,你这宝贝女儿整天都在干些什么。”
老爷子示意身边的管家刘显,这才看到,刘显走过来时,手里拿了个手机,手机屏幕还在亮着。
苏文继不解,顺着视线接过刘显递来的手机。
明亮的屏幕上,是苏画熟悉的容颜。
不同的是,苏画不在面无表情,而是唇角弯弯,笑意浓烈,最重要的,是苏画的手正搭在一个看似不过三十出头的俊朗男人胳膊上。
从画面上这个角度看过去,俩个人亲昵而暧昧。
也难怪老爷子会这么动怒。
苏画看着苏文继和梁彩萍的脸色都是同一时间变了颜色,有些好奇的探过脑袋,褐色的瞳孔视线落在屏幕上。
“噗……”没忍住,笑出了声。
少女动听悦耳的笑声在这怒剑拔张的紧张气氛下,格外的清脆。
苏老爷子气的无以言表。
这个不要脸的逆子居然还有脸笑出声。
憋得威严的脸色都黑郁通红。
“年年。”梁彩萍急忙松开苏文继的手,转身拉过身后的苏画。
一脸凝重的看着苏画:“年年,你是不是被人骗了?”
梁彩萍的第一反应就是苏画被人骗了。
一定是这样。
不然一个脑子不好使的人怎么会想着和别的男人这样……
站在一旁的苏文继也紧张起来,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格外的心疼,要不是他们的疏忽,孩子从小遭罪,如今也不至于受这份苦难。
“年年,是不是这个男人欺负你了?”上前,苏文继拉过苏画细长的指尖握在掌心里安慰:“告诉爸爸,别害怕。”
中年男人被岁月侵染的眼眸,布满忧伤。
苏画老实乖巧的摇了摇头。
“没有。”
看着苏画清丽的眸子盛满了纯净,梁彩萍就痛恨照片上的那个男人,只有一个模糊的侧脸,根本看不清长相。
“年年,别害怕,爸爸妈妈都会陪着你,你告诉我们,是不是这个人他威胁你,吓着你了?”
他们这么乖巧懂事的女儿,梁彩萍才不相信,苏画会是老爷子口中那样的人。
拉过苏画的掌心,温暖又紧张。
苏画能感觉到,苏父苏母的痛心和难过。
抿了抿红润的唇瓣,苏画这才解释:“这是我们学校的校长。”唐觉。
手机照片上,正是苏画那天和唐觉出学校一起吃饭的背影,下面那张,还有学校篮球比赛时,苏画和唐觉背影。
苏画真心觉得好笑,到底什么人这么用心良苦,把苏画拍的无比清晰,给唐觉只是一个模糊的侧脸或者背影。
苏文继:“……”
梁彩萍:“……”
校长居然对他们的女儿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