颉利可汗犹豫再三,双方展开谈判。
八月三十日,李世民和颉利可汗,在渭水便桥上,重新签订了和约,这份和约,史称渭水之盟。
按照和约,突厥就此撤退,但唐朝则要支付给突厥一大笔财物,长安城内的金银布帛,几乎都被搬空了……
李二,深以为耻。
于是在突厥退兵之后,李二励精图治,一边整顿吏治,清理李建成的旧属,一边让军神李靖训练军队,时刻准备北伐。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颉利可汗退兵之后,内部再次出现混乱,而且草原又遭遇了天灾,实力大损,胜利的天平倒向了大唐。
四年后,李靖深入草原,一战灭掉了突厥王帐。
颉利可汗,沦为阶下囚!
李二一生战无不胜,唯独这“渭水之盟”让他寝食难安,羞见列祖,如今终于一雪前耻,怎能不心神激荡?
念着,念着……
身后人群中,忽然传来阵阵惊呼!
玛德,老子还没念到高潮部分呢,不好好听,瞎喊什么?
偷偷抹了把脸,回头一望。
却见群臣都呆呆的望着天空,就连五花大绑的颉利可汗也是满脸震惊,几乎屁滚尿流……
都在看什么呢?
李二回过头,抬眼望去——
太庙上方,一尊身高万丈的银甲战神傲立虚空,星辰铠银光闪闪,昊天剑寒光凛冽,紫红披风随风飘舞。
李二倒吸一口冷气,身后已有眼尖的叫出声来:
“我的天……紫极天枢荡魔大帝……是紫极天枢荡魔大帝!吾皇万岁,是紫极天枢荡魔大帝显灵了!”
来者,正是白岳。
玉帝曾说,他这官位只在四御之下,执掌天界兵马,享万界香火,却并非虚言,十余年来,人间到处建庙塑身。
这次大军出征突厥前,李二也曾去紫极天枢荡魔大帝庙中祭拜,大帝执掌兵事,岂能不拜?
天条第一:
神仙不得于凡间现身!
天庭终究还是将法制的,这条铁律,就是防备仙以武犯禁。
因此,天庭众神虽也得了香火,却从不像西方神佛一样,动不动下界显灵,替人消灾延寿。
即便是东极青华大帝,也只是化身“十方寻声救苦”,只做好事不留名,从不显化,惊扰俗世。
白岳这一回,却是更古以来,第一个当众显化的神仙!
他自然知道天庭铁律……
但是,胡凯尔?
凡人祭拜神仙,不就是求个“拿我香火,替我消灾”,天庭众神你不出声,我不显化,西方佛陀却来的很勤。
长此以往,谁不爱大和尚?
就是要赶在观世音菩萨之前,把大唐的信仰扭转过来,免得罗普大众受了蒙蔽,跟着去取什么三藏真经!
李二已经回过神来,率百官朝拜“紫极天枢荡魔大帝”,白岳法天象地,此时身高万丈,整个长安的百姓都看得见,一时间万众匍匐,无数信仰之力丝丝缕缕朝他投来……
白岳元神一阵熨帖,这信仰之力似乎与功德金光有些相似,只是太过微弱,只有无数人凝聚,才抵得上一片金叶子。
可惜,卡了境界。
浪费了……
白岳手按剑柄,朗声道:
“唐王李世民,自随父起兵以来,身擐甲胄,亲履兵锋,削平区宇,康济生灵。数年之间,四海宁晏,番邦蛮夷,尽皆臣服,特赐【天可汗】之称勉之!”
李二大喜,俯首再拜。
白岳收了法天象地的神通,落下云头,站在李二身前。
李二有些懵,你怎么还不走?
白岳笑道:
“天可汗,可少酒呼?”
摇身一变,已从杨少侠恢复本来面目,形貌魁伟俊朗,一袭白衣飘飘,只似寻常侠客一般。
李二惶恐,慌忙躬身请道:
“陛下请……”
拾级而下,便乘了李二的御驾,后者不敢同乘,抢了一匹马当先开路,意气风发,志得意满——
说朕得位不正者,快来看看,老子都受封天可汗了!
不一时,到了太极殿。
李二请白岳坐上首龙椅,自己侍立在旁。
白岳笑道:
“天可汗无须多礼,此处无仙凡之别,吾不见朝臣,可设家宴一席,听说你子嗣昌盛,何不唤来一见?”
李二老脸一红,便屏退左右,设下席面。
没过多久,长孙皇后怀里抱着小兕子,身后跟着十子、十八女浩浩荡荡来到太极殿见礼。
此时最大的李承乾才十一岁,一手一个牵着刚会走路的李治和李慎,朝白岳一望,嘴角浮起一丝与年龄不符的笑意。
白岳朝他微微点头,起身朝张孙皇后走去。
后者慌忙行礼,却见他伸出手来,不知不觉已将小兕子抢了过去,抱在怀里,顿时吃了一惊,花容失色。
白岳笑道:
“长孙皇后莫怕,这小姑娘与我有缘。”
说罢,便自顾自的抱着小兕子走过去,另一手牵起在人群中偷笑的长乐公主李丽质,才折返回来。
刚刚坐稳,又问:
“长孙皇后,身子有恙?”
长孙皇后一怔,连忙躬身一礼,道:
“禀陛下,臣妾素有气疾。”
白岳喟然叹道:
“一代贤后,奈何命苦,卿只余六载寿数矣!”
一听这话,李二顿觉晴天霹雳。
之前志得意满,激荡心情顿时荡然无存,整个人如坠冰窖!
慌慌张张赶上前去,拉着长孙皇后就要拜倒求救,长孙皇后却执意不肯,俏立堂前,仍面色不变,微笑道:
“陛下已降隆恩,显圣太庙,又赐吾皇【天可汗】之称,自今已往,泱泱大唐必将日益昌盛,威服四夷。臣妾一命,何足道哉,且寿元尚有六年,可伴儿女长成,岂能贪得无厌?”
李二知道她性子外柔内刚,不敢硬拉,只得独自拜倒,恳求道:
“求陛下垂怜,观音婢与我少年结发……”
白岳笑道:
“不用说了,吾早知道……若有不讳,亦不独生?”
李二常年征战,生死悬于一线,但与长孙皇后心意相通,生死攸关之际仍互不离弃,长孙皇后常将毒药系在腰间,准备——
若有不讳,亦不独生!
此时被白岳点破,不由俏脸一红,话虽说的坦荡,到底还是凡人,想起只剩六年寿元,又黯然伤神。
却见白岳从怀中掏出一个琉璃瓶来,说道:
“此瓶中有仙丹数枚,人吃了百病皆去,体健身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