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你这德性!”霞光真君瞥了一眼,而后手中的九婴水火精魄便朝其缓缓飘去。
严真人张口一吸,将其吞入腹中,而后盘膝坐定,闭目凝神。
霎时间,随着灵光一敛,此人显出了原本模样。
只见其身躯通体龟裂,那露出衣裳外的皮肤犹如那满是冰花细纹的陶瓷,缝隙之间隐有一道道紫红火光流动。
而与此同时,一道水火气息从其丹田中涌出,通过身上的那细密的伤口逸散在外,凝成了一团澹澹的蓝光。
见此,霞光真君盘膝坐定,双手放于膝上,一个与之模样姿态无二的人儿从灵盖中涌出,不是元婴又是何物?
只不过这元婴双膝之上多了一根泛着青玄管光泽的细铁棍。
随着霞光真君凝神入定,那元婴赫然睁开了双眼,而后将手中的浑铁棍朝投掷去,顿时间在其上空灵光耀动,显化出了一方倒悬于的浩瀚碧海。
在元婴十指掐动,捏出了一道道法印之时,那碧海海面上开始剧烈地动荡了起来,一道水龙卷从飞旋落下,朝着在青藤涧中盘坐的严真人而去。
而原本在福地之中闭关的方游真人感受到了此间灵机波动,当即收功起身冲了出来。
在遁行之中,只见其身形狂长,化作了一个近乎两丈之高的巨人,浑身上下肌肉条条分明,犹如铁铸铜塑,泛着凛冽冷光。
这时在育英山山门上空,一位满头白发的老者正神色凝重地望着青藤涧方向。
“范师叔,发生了何事,为何老祖引动了福地?”方游真人沉声问道。
“莫惊乱,并非外敌来袭,霞光师兄现在正在青藤涧中为严师兄疗伤。虽然出不了什么事情,不过你还是先过去守着,我这里还要照看着山中这些辈,不好贸然离去。”范姓老者缓声道。
“好。”方游真人一完,便双腿微曲,而后用力朝前一跃,下一刻整个人就已然出现在了二十余里外。
不过几个腾跃,他就到了青藤涧上空。
而在其身后落脚处,一团团爆裂开来的空气,化作了狂风朝着四方狂卷。
等他到时,在那青藤涧所在的灵山悬崖之上,随着黄光一闪,一个麻衣老者从土中现身而出,同时一道火光乍现,汇成了青衣老者。
随后那老农打扮的石通真人扛着一把锄头,也从一株灵木树干中走了出来。
而这时在百花谷中,公孙楚正勐摇着抱酒坛酣睡的左丘真人,见其迟迟未醒来。
只见这位徒弟那一双丹凤眼微眯了起来,缓声道:“师尊,对不住了。”
话语一落,她毫不犹疑地一把攥紧了自家师尊的衣领,高举了起来,而后一手握拳,在眨眼的工夫内一口气朝着左丘真人腹部打出了十几拳,那拳风将附近的百花都压低了半截。
只见左丘真人整个人像虾一般弓着身,吃痛之下不禁将胃中酒水连着唾沫口水一起吐了出来。
而公孙楚将那浊物快要碰到自己,当即松开了手,避在一边。
左丘真人一屁股甩在霖上,翻了几圈后,双手双脚摊开,整个人又躺在霖上。
他醉眼蒙眬地睁开来,有些疑惑地道:“徒儿,刚才好像有人在打为师?”
“师尊应是感觉错了,您老人家还是快看看那边,宗门福地显化,不知发生了何事?”公孙楚蹲了下来,将自家师尊的头扭到远处那通水龙卷方向看去。
见此情景,左丘真人脸色一沉,随着法力一转,体内酒劲顿时消解无踪,而后他伸手一摄,那被扔到花丛中的酒葫芦瞬间飞入掌郑
下一刻,此人从原地激射而起,化作一抹流光,朝其疾驰而去。
而与此同时,那分散在各处的左丘、云州、雪竹、魏无咎等其他各殿的殿主,还有那执法殿中文圳、范野两位副殿主,与刚结丹不久的李之尧也先后赶去。
不过在远处,在雪竹仙子身后百余里外忽有一道剑光闪烁不定,此人后发先至,赶了上来。
“雪娃儿,发生了何事?”一位衣冠穿戴着一丝不苟的银发男子沉声问道。
此人身穿青袍,两鬓斑白,背着个剑匣,周身剑气纵横不定,隐有五行流转。
“万象师叔,尚不知青藤涧中到底发生了何事!”雪竹仙子神念传音回应了一声。
“彦求那老儿又在搞什么鬼,难不成是快坐化了,想临死前拼一下?”万象真人眉头紧皱地道。
话语一落,他两指一并,轻道一声:“起。”
只见其身后的剑匣中唰唰地激射出十柄飞剑,化作了惊虹朝前激射而去。
飞剑所到之处,万象真人便犹如腾挪一般,紧随而至。
不过数息工夫,其身影就已然出现在了近百里外,来到了青藤涧附近。
而在那执法血狱地底所在之中,那头发蓬松散乱的暗殿副殿主岳纬正站在《万灵生化大阵》中,他手拿着一把薄如蝉翼的刀,对着玉台上一具身形消瘦的尸骸来回比划着,似乎想着从哪里开始下手。
在阵外一位玄裳白发的老者抬头望着头顶上的石壁,面露沉思之色。
“老岳,要不要出去看看,宗门外头好像发生了大事!”暗殿正殿主刑棣问道。
“不去。老刑,你既然带着护宗灵尸过去,但为何放过了哀这老家伙的魂魄?就这肉身尸骸,我可研究不出什么好东西出来。”岳纬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没办法,若是施法强留其魂魄不得轮回转生,事后不免会削减宗门几分气运。老祖出门前已是再三交代过了,我可不想被他一棍子打得半身不遂!要不然下次这种事情你去做?”刑棣语气澹澹地道。
“我可没那闲工夫。下次再出手,只怕魔门那些人早就做好准备了。”岳纬连连摇头道。
“那就好好解剖,我们看能不能从哀肉身修行痕迹中寻出什么东西,来印证魔门的《五浊无情》这炼神秘法。”刑棣缓声道。
“放心,这金丹修士我也解剖了不下十具了,熟练得很!”岳纬阴森森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