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星月顿时一个激灵,想到二嫂说的这个假设,简直不敢往下深想,“不可怜不可怜,到时候可怜的就是我了。”
江明珠告诉她:“你念着姐妹情谊,大抵是想放她一马,毕竟这次谁都没有受到伤害,是吗?”
温星月目光闪了闪,到底也没有推脱耍赖说自己没有,“对不起二嫂,我想差了。”
“你要记住,你这次没有受到伤害,是因为我提前洞悉了她的目的,对此做好了应对准备,才没让你陷入她给你设下的陷阱里。而不是她对你手下留情——”江明珠道出关键来,“你平日里对她诸多照拂,没有做过对不起她的事,可一旦她需要筏子,却是毫不犹豫的将你推了出来。”
见温星月一脸委屈,泪眼巴巴的望着自己,江明珠也不忍说太多,“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温星月见她要走,忙起身来送,“二嫂,你要走了啊?”
江明珠白她一眼:“这么晚了,还不走留在你这睡呢?”
温星月将头点的像小鸡啄米般:“我那床大着呢,二嫂你跟我睡,我们能睡得下。”
“不要。”江明珠毫不客气的拒绝她的挽留,“我喜欢自己睡。行了,别送了,我让人喊大夫过来看看你那头皮,若痛得狠了,该喝药还是要喝药的。”
温星月心头一暖,二嫂进来前,她被二婶娘扯着头发从床上拖下来的,那头皮现在还火辣辣的疼着,她没跟二嫂说,二嫂却还是注意到了。
她原还不觉得什么,但二嫂这样一关心,便愈发觉得委屈的鼻酸。
她跟在江明珠身后,小声说:“那喝药的话,我想吃海棠蜜饯。”
“行,想要多少有多少。便是家里没有,我也让人出去敲开蜜饯铺子的门,给你买回来佐药,可好?”江明珠也知她今晚受了委屈,便也有意纵着她。
温星月往前一窜,抱住江明珠的胳膊使劲儿摇,“二嫂,你咋这么好呢?”
江明珠哼一声,乜她一眼:“这就好了?以前可还指着我鼻子骂呢。”
一提这茬,温星月很不好意思,“那,那我以前不懂事儿,总带着偏见看你,自然就觉得你不是好人。如今我都改了嘛,这旧账你以后可不许再翻了。”
顿了顿,又小声说:“明儿我亲自下厨,给你做花胶鸡行不行?”
“行。”江明珠轻笑一声:“吃了你的花胶鸡,过往便概不追究罢。”
将江明珠送到院门口,温星月才又小声问了一句:“二嫂,二婶娘刚才还说了一个主意,便是将八妹妹嫁的远远地。但最后,我看你跟二婶娘提都没提这个法子,这又是为何?”
江明珠温柔笑道:“因为二婶她也担心,你八妹这样的心性,便是将她远远儿嫁了,迟早有一天,她还是会杀回来的。你且想想,你没惹她,她都要害你呢。”
温星月顺着江明珠的提示往下想,便就明白了她与杨氏的顾忌。
“可送去尼姑庵里,就不用担心了吗?”
“至少是放在眼皮子底下的,只要她有翻起浪花的苗头来,我们就能及时察觉。且进了那尼姑庵,除非三头六臂,否则她是出不来的。”
说着,江明珠还安慰了她一句,“你也别为她委屈,旁人府里出了这样的事情,能活着的姑娘有几个?”
其实若不是温星茵本性坏到极点,江明珠也不会做到如此地步。想着无辜被她害命、如今还躺在病榻上的宁九姑娘,想着温星茵与李二爷说,不敢对她出手不过是因为她安乐郡主的身份……她就忍不了心里那口气。
……
翌日,江明珠用过早膳后,便准备出门去畅音阁。
闫清却带来了闫敬捎给她的消息:林五姑娘昨夜三更天时掉进了池堂里,虽是夏日,但夜里的池堂还是很凉的。林五姑娘受了寒又受了惊吓,病倒了。
闫敬这几天一直盯着林相府,但林稼东在府里被打之后,林相府的守卫更加森严,除了林三姑娘去了庄子上这件事,鲜少有消息传递回来。
这让闫敬都有些担心,怕江明珠会觉得他没用。
江明珠却很理解,林相与林夫人那可都是城府极深,也很能隐忍的人。林夫人平日里将府里管的铁桶一般,要探听消息,还真挺不容易的。
“可有说是如何落水的?”江明珠问了一句。
她疑心是林夫人的报复,不然一个平日里走哪里都有丫鬟婆子跟随的姑娘,怎会深更半夜落水呢?
闫清回道:“具体如何落水的,大哥并没说,想来他也没有探听到缘由。”
江明珠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林相府定然封锁住了消息,闫敬能探听到林五落水,想必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夫人,今日还出门吗?”微雨见她若有所思,便询问了一句。
“嗯。”江明珠想也没想,她坐在那里任由丫鬟婆子收拾了半天,总不能白收拾了吧。
林相府里的人是赶在江明珠即将出门前到国公府的。
来的是位神色略有些憔悴的嬷嬷,对着江明珠行礼后便十分歉意的说:“我们五姑娘昨晚贪凉,屋里用多了冰,今早丫鬟去看时,人都烧糊涂了。”
江明珠故作紧张,“这可怎生是好?可请大夫瞧过了?”
那嬷嬷忙答道:“请了大夫的,大夫要求她务必静养着。姑娘虽心里念着与您一道听戏,但着实害怕将病气过给了您。故而特地让奴婢早早赶来,与您说声抱歉。”
她说着,挥手令人将林五姑娘的致歉礼拿上来。
是两盆开的正好的重瓣月季。
“我们姑娘知道您爱花,特意让人收罗来的,还望郡主收下。”那嬷嬷又说:“姑娘说了,待她病好后,再与您一道去听戏。”
江明珠笑着收了她带来的月季,温声说:“那我便收下了。你回去与你们姑娘说,待六皇子妃的赏花宴后,她若还未好,我便去相府看看她。当然了,若不方便的话,就算了。”
那嬷嬷闻言欢喜不已,“方便方便,只是您千金贵体,我们姑娘怕过了病气给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