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羲浅捏着屏风的手一紧,眸子无比阴寒,这人明显和突厥暗中勾结,怎么会在他极其需要富气的关键时刻再次不顾灭族危险进军,大周经不起三次边关为难,若是这一次还不能一击必中,其他边疆的部落便会蠢蠢欲动起来,明国与大周如今已经谈崩,折损两位皇室成员在吃,没有雪上加霜已经仁至义尽。
景泽宜如今被朝臣拥戴,朝堂呈现一边倾倒,明慧帝善于制衡,已经收回宁远侯的兵力,便是不会去动大将军府的人,否则史官和百姓们的三言两句就能戳的他死都不安宁,北边已经是强弩之末,景泽伯这一手看似为国为民,其实是在逼迫明慧帝放出兵力。
太后面色一遍,她是看透宫廷风云变幻的人,哪里看不出这个孙儿的意思,御敌或许半真半假,要接着这个势头重新回答储君大位才是真的,北边依旧还有人在镇守,明慧帝捏了捏眉心,外面景泽宜急促的脚步声走了进来:“大哥这话说得,您既然知道你是储君又是太子,怎么能冒着这样的风险,总归是我大周的残兵败将,哪里用的着动用大批人马,陛下,儿臣请旨,请父皇认命石嘉凌为剿敌元帅,她与突厥人交兵多时,必然了解排兵布阵,儿臣为副将,安抚民心极力士气。”
明慧帝看着跪在地上的儿子,似乎觉得是意料之中,反倒是轻笑了起来,接过太后递过来的茶水喝了半口。
“二弟这话说得未免太过纸上谈兵,石嘉凌既然与其胶着多日未能攻下必然敌军已经知己知彼,大周如今还能受得起在折损大将吗。”景泽伯鼻尖冷哼:“二弟可知道如今还有多少国力能够支持前线?领兵出战是儿戏吗,可知道户部,兵部还有多少供给,朝中那些官员家中子弟擅长——”
景泽宜绝对不会给景泽伯任何复起的机会,拱手道:“大哥这话说得未免太踏削弟弟的很,弟弟此前曾经与宁远侯说起过边关事态,大概明白突厥意图,您信不过弟弟,难不成信不过宁远侯?”
黎羲浅脸色微微一变,随即朝着殿外去,锦纹小声道:“小姐不听了?”
她已经完全看明白了,明慧帝不会允许自己还在壮年就让那个儿子一家独大,皇室的儿子长大了就是相互撕咬,留下最狠辣的一个,在和老子斗,然后在看着天下鹿死谁手,景泽伯要的一是自由,二是兵权,二人相互各执一词,明慧帝必然选择被朝臣快呀放弃的大儿子,至于兵权也只会给出小部分,在排除他的心腹带兵前去。
殿内足足争执一个时辰,景泽宜脸色难看的先走了出来,看着旁边回廊的黎羲浅神情极其不好的摇摇头,以至于刚刚差点就和景泽伯打起来,拼命才稳住他一贯的好风度,他才知道景泽伯那张嘴简直能够颠倒黑白,父皇不仅给出十万兵马,还将他捏着手里一半的粮草大权分拨出去,他咬牙,看着黎羲浅对她微笑,示意她不要放在心上。
锦纹得了黎羲浅话两步指着殿外僻静的地上先走了出去。
景泽伯挽着袖子走了出来,望着檐脚站在的少女,宛如一朵幽兰,慢慢散发属于她的光芒,他微微一笑:“还没有恭喜你做了郡主,日后看着本太子都不用行礼了。”他上前两步,见她替身丫头和侍女都不在,揉着眉心好笑:“主动等我怕不是什么好事吧?”
黎羲浅转身看了他一眼,朝着后面僻静的地方而去,景泽伯抿唇:“不怕被太后看到?”
“我如今是郡主,更是你的长辈,我有什么好怕的?”黎羲浅冷笑,手里图穷匕见狠狠抵住景泽伯心口,微笑道:“我不过是要问太子几个问题,不会乱来。”
景泽伯啼笑皆非的笑了起来,敢在这里杀她,愚蠢到家的人都不会犯,他微笑举起手:“郡主请说便是,本太子必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谢长语的死是不是你从中作梗?”黎羲浅匕首刺着他的锦袍,上辈子谢长语的死她丝毫没有放在心上,现在想想这二人明里暗里不和两辈子,这人素来将不愿意归顺他的势力视为嵌在夺嫡威胁,关键他也有这个本事。
景泽伯笑容带着几分阴毒:“我曾经说过,你要是愿意跟了我,我便放过他,可你是个敬酒不吃吃罚酒的,谢长语在厉害不过是在京城的小螃蟹,我倒是料不到他能躲过我几次伏击。”他满眼几分,挑起面前少女的下巴:“倒是让我想不到,你买通了石玉月,那个贱人居然背叛我,你放心,我会让你看着你在乎的人一个个死在你面前,会让你知道和我作对的下场。”
果然是他,承认的如此痛快,黎羲浅眼眸微红,笑的更冷,反手收起匕首,笑容多了几分诡诈:“还没有走到最后一步,我们边走边瞧,景泽伯,我倒是开始好奇你会是个什么下场了,你在京城是个螃蟹,那到了边关呢?”
“谢长语再厉害也死了,黎羲浅你要给她收活寡吗?”景泽伯承认即便到了先在,他还是喜欢这个女人甚至是着魔一般的求而不得,甚至他在被囚禁的时候,只要想着她的脸,就有在重新站起来的冲动,这辈子他就没有想过从这个位置跌下去。
倒是刚刚太后那个老鬼,生怕她回去杀了石玉月那个贱人,让她即可起兵出征,他忽的捏住黎羲浅的下巴:“我要得到的东西从来没有溜走的,黎羲浅谢长语已经死了,你现在是我的了,没有人能够改变这一点,你即便死,头上也会盯着我景泽伯女人的头衔。”
见她离开,黎羲浅冷笑一声,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暗处十五跳了出来:“郡主日后有吩咐唤卑职一声便好,二皇子说了,无比要保证郡主安全。”他顿了顿“还有黎三少爷拖卑职将这个给小姐,说是花舞坊的东家派人送去的。”
花舞坊?黎羲浅摆手让十五退下。
是二十万两银票,还有石蜜的手串,以及一张纸条。
“契约作废,谢侯被人所害,本坊死伤众多,元气大伤,段时间暂避风头,请多珍重。
黎羲浅捏着纸条指节泛白,靠着墙角努力平复情绪,谢长语前后两世怕都是死在景泽伯手中。
他的命格只有景泽伯死了才能改变,她算漏了这一笔,她想着不觉眼中多出两份冷意。
景泽伯我和你的恩怨到现在也差不多该了结了。
她今生唯一的温暖已经不复存在,那么她也不需要在顾念任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