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武植兵不刃血地收服了整个青龙帮,把九十多号人一举收入囊中,青龙帮分舵还有四十多人他都还没有算进来。
这些人,经过改造和培训后,将成为他以后行事的助力军之一。在跟向家的争斗中,武植深深体会到自己确实是势单力孤了,所以他迫切需要组建起自己的班底,有自己的人手。
但出手大方豪横,也是要付出代价的!武植掰着指头算了算,为了收服整个青龙帮,他差不多需要花费一万三千多贯钱!这个数字让他很是肉疼,不过幸好有状元系列酒的销售收入在支撑着,要不然他就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了。
彻底解决了青龙帮的事情后,武植发现手上只有三千多贯碎银,根本不够支付收服青龙帮的那一万三千多贯钱费用,他需要跑到京城去拿回一些资金来应急。
此时已是七月初三,距离他离开京城已经有十五天了,也距离上次状元系列酒结算的时间有一个月了,也该是回京一趟,进行结算并看看这段时间状元楼的销售情况,也同时看看状元系列酒究竟还有多少存货,以便好作准备。
于是,武植想了想,带上二虎、孟达、钱满仓、陈顺、胡奎和甘子临等六人,乘坐快船,于七月初四的申时时分,夕阳西斜时,赶到了京城汴梁,在西水门码头登上了岸。
顾不得观看京城的繁华与喧嚣了,而且孟达和钱满仓等人也不是第一次来京城,武植便雇了二辆牛厢车,急匆匆赶往状元楼,他和二虎、孟达坐在同一辆车上。
一行七人,两辆牛车,轱辘轱辘地行驶在京城大街道上。
“孟大哥,京城来过多少回了?”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孟达,武植笑着问道。
“回主人,来过两次。”孟达已经跟武植混熟了,不再拘谨不安。
二虎坐在一旁,心情也大好,他已经知道,自家少主已经收拢了一批江湖义士作为手下,眼前的这个孟大就是曾经的大头领,他为自己的少主感到高兴和骄傲。
“蔡贤弟,听说矾楼又来了一位大美人,今晚我俩去见识见识?切磋切磋一番如何?哈哈哈!”
这时,当车辆缓缓驶过梁门进入内城之际,武植听到了一阵放肆的淫笑声,他觉得这声音甚为熟悉刺耳,心中一动,连忙掀起牛厢车车帘一角往外看,就见到梁城内门旁,一身锦衣玉佩的向怀玉正搂着一个年轻公子的肩膀,一脸猥琐的说着话,状若无人,旁边还跟着好几个家丁,也都在咋咋呼呼。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见到向家的人,武植顿时怒火中烧,可随之他又按捺住了自己。小不忍则乱大谋,他还有更为重要的事情要做,这个向怀玉和向家就先暂时放过吧,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他们,反正跑得了和尚也跑不了庙!
武植偷偷看了一会,才轻轻放下车帘,靠坐在车厢上,慢慢平复自己的心情。
两辆牛车慢慢驶过向怀玉和那个被称为蔡贤弟的公子身边,渐渐远去,车帘起落间,向怀玉隐约看到车内人影闪动,一抹似曾相识的影子在他眼中一闪而过,由于全身心思正向往着美人,他也没有太过在意,继续跟蔡姓公子勾肩搭背,肆意狂呼。这个蔡姓公子,正是蔡京的大儿子,蔡攸,也是一个不大不小的纨绔子弟,跟向怀玉平日里臭味相投。
但这个蔡攸却不简单,他今年也才二十岁,长得还算俊逸,自小聪敏好学,学识不错,也颇有心计,表面纨绔实则胸中自有乾坤,而且玲珑八面,善于钻营,在宋徽宗朝,他可是靠着逢迎巴结徽宗赵佶坐上了宰相的位子,此人不可小觑。
蔡攸自诩学识渊博,自然是打心眼里瞧不起胸无点墨的向怀玉,可他心机深沉,为了傍上向太后这根大腿,他也只能强颜欢笑,平日里跟向怀玉称兄道弟,共同出入风月场所,其实他也很好这一口,自诩风流。
申时五刻时分,武植一行七人终于来到了状元楼。
进入楼中,还是那个熟悉的场景,状元楼内宾客满庭,人声鼎沸,很多文人墨客正在一边喝着小酒,一边对着武植书写的《题汴梁状元楼》品头论足,卖弄文采,有些豪客甚至还会买上一两瓶状元系列酒支撑门面,宾主相宜。
“哦,武大人来了!快请进!”侯管事眼神很好,武植等人刚踏进状元楼,他就看见了,心头一振,连忙从柜台后面走出来,笑脸相迎。
“侯管事别来无恙啊?”武植已经从刚才碰见向怀玉的激动中回复过来,见到侯管事迎上来,也笑着跟他打招呼。
“承武大人挂念,侯某甚好!武大人请!”侯管事也颇为高兴,忙领着武植等人往会客室而去。他见到武植身后不仅跟着二虎,还亦步亦趋跟着五个大汉,颇为惊奇。
待武植七人进入会客室,侯管事招呼武植坐好后,他马上给武植沏上了一杯好茶,然后匆匆出门,吩咐一个小二去请东家钱穆。
“你们都坐下吧!”武植看到二虎和孟达等人都矗立在自己身侧,甚为碍眼,连忙指了指旁边的凳子,对他们说道。
二虎闻言,立即找了个凳子坐好。而孟达和钱满仓等人听到武植的话,都愣了一下,相互对视一眼,然后才各自找好凳子坐下。坐好后,五人都抬眼看着武植,眼神闪烁,情绪莫名。
本来,他们在尉氏县被迫沦为武植的手下时,还是觉得很憋屈,生怕武植刁难和冷遇他们,心中很是失落的。但几日下来,他们见到武植这个新主子并没有那么严苛与刻薄,而且还出手大方,为人也是很随和,平易近人,并没有把他们当成奴仆随从来看待,他们提着的心才稍微放了下来。如今见到武植还请他们入座,对他们完全是对等视之,他们除了讶异,心中都泛起了一股莫名的激动。
武植看到自己面前的桌子上有茶壶,他随之站起身,随手拿起茶壶,走过去,给二虎、孟达、钱满仓等人身旁茶几上的茶杯各自倒了一杯茶,动作自然流畅,毫无做作。
二虎能得到少主给倒的茶,很是高兴,拿起茶杯就乐滋滋地喝起来。而孟达和钱满仓等五人则被他这一举动给震住了,受宠若惊,吓得惶然起身,有点不知所措。
主子给下属斟茶,这是他们破天荒头一回碰到!
“都坐下,好好喝茶!这茶不错!”武植见状,笑了笑,抬起手往下压了压。唯有真心换真情,这是武植一直信奉的人生道理。
五人闻言,才轻轻地坐下来,纷纷拿起身旁的茶杯,埋头喝茶,借以掩饰刚才的失态。
侯管事吩咐好事情后,走进待客室,却看到不仅是武植,其他人都坐下来喝茶,不禁大吃一惊,揉了揉眼睛,他还以为自己走错了房间!
这是什么情况?随从也能跟着主人坐在一起喝茶?侯管事有点怀疑人生了,诧异不已,可看到武植这个主人都没有表示反对,他也不好说什么,看来这五个大汉应该不是武植大人的随从,但二虎是啊!
“贤弟终于来了!太好了!”人未到声先至,钱穆龙行虎步地踏进房中,满脸笑意。
刚进门,见到众人在喝茶聊天,钱穆也不禁一愣:“怎么有这么多人?”但他毕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想起武植平日里那些随和得有些过分的所作所为,随之释然,见怪不怪了。
“钱兄气色不错啊!”见到钱穆进来,武植随之站起来,迎向他,笑着打趣道。二虎和孟达等人见到钱穆进来,也随武植站起身来,看着钱穆。
“你们都坐下喝茶吧!”钱穆跟二虎和孟达等人打了声招呼后,径直走到武植的右手边,看着武植笑道:“贤弟气色也不错嘛!看来没有吃什么苦啊!为兄可是担心死了!”
言罢,他请武植坐好后,随其坐好,侯管事很是机灵地给他斟上了一杯茶,同时也给武植续添了一杯,然后乖巧地站在一旁。钱穆赞许的点了点头,对他的表现很是满意。
“侯管事,你也找个位子坐下吧,喝喝茶!”武植看着站在钱穆一旁的侯管事,指了指前面的凳子,笑着对他说道。众人都坐着,就他一个人站着,这有点碍眼了。
等侯管事受宠若惊地找个凳子坐好后,武植和钱穆俩人开始轻声交流,谈起了这段时间以来状元系列酒的经营状况。
经钱穆述说,武植知道,自从他被贬离京城后,关于他的风波谣言也开始逐渐散去,状元系列酒却因他的“臭名远扬”反而更加出名了,因祸得福,销售情况竟比以前还要好,每日二十瓶酒的限额根本不够卖,数日里都是处于供不应求的状态,钱穆找不到武植,只好自作主张把限额提到了日销四十瓶,才堪堪基本满足市场需求,十日里多卖了两百瓶!以致于库存的状元系列酒已经不多了,半个月后就会卖断货。要是武植今日不过来,着急上火的钱穆也会派人在这两日内赶到尉氏县,跟他拿货。如今武植来的正是时候。
“嗯,那我们明日就返回尉氏县,争取在十天内把足够的货给送过来!”武植沉吟了一会,才慢慢说道。他回去后,还要进行勾兑调制、醇化和配送,十天的时间应该是足够了!
“那我们现在就去结算?”听到武植的话,钱穆终于放下心来,提议道。他看到会客室里人多,怕人多嘴杂,就想移到别的地方去进行结算。
“不用,这些都是我的弟兄,在这结算就行!”武植想了想,笑着对钱穆说道。
孟达和钱满仓等五人见到武植毫不避讳他们,把他们当成兄弟看,心中都颇为感动。
“小侯,你去把账目和钱拿过来!”钱穆闻言,也不再强求,连忙吩咐侯管事。
侯管事领命出去,不一会儿就把账目和银票给拿了过来。
经过结算,一个余月共卖出了八百多瓶酒,扣除酒税后总收入为五万五千二百二十四贯钱,武植占六成收入三万三千一百三十四贯钱,状元楼占四成收入二万二千零九十贯钱,双方互利共赢,皆大欢喜!
至此,孟达和钱满仓等五人才明白,自己的主子为何如此豪爽大方了,人家那是有依仗的,人家一个月的收入比他们以前青龙帮一年拼杀出来的收益还要高得多!
五人终于彻底叹服,暗自庆幸不已,青龙帮总算是找到了一个好主子。
结算好账目后,武植把孟达、钱满仓、陈顺、胡奎和甘子临等五人一一介绍给钱穆和侯管事认识,并跟俩人交代清楚,以后状元系列酒就由二虎和这些人给送过来,并把结算后的收益给送回尉氏县。钱穆和侯管事听罢,这才对孟达等五人重视起来,另眼相看。
孟达等五人见到武植如此信任他们,也是欣喜不已,激动莫名,他们已经彻底被武植给折服了。
当晚,九个人聚在一起,痛痛快快地把酒言欢,状元系列酒的醇香浓烈,也把众人薰醉了!
翌日早起,武植从钱庄里兑换出一万三千贯碎银,然后带着二虎、孟达等众人乘船返回了尉氏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