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一章 夙心

雾霭真君看着地上南宫凌的尸体,无声悲恸。

这是他精心栽培的弟子,这些年来一直表现都很好,却在即将绽放光彩的年纪,如此凄惨地失去了生命。

想到慕容洵和莫雨瑶话语间隐隐约约透露是莫雨瑶害死了李容音。再想到莫雨瑶明明昔日也是万朝宗的弟子,可她字里行间却没有一分将万朝宗放在心上的想法,只顾着追杀那个李容音召唤来替自己报仇的恶鬼。

到底是什么样的愁怨,才会让李容音宁肯献祭自己,也要杀了莫雨瑶为自己报仇?

雾霭真君狠狠握了握拳头,纵然万朝宗现在实力还不够强,奈何不了杀他弟子的莫雨瑶和慕容洵,将来如果有机会,他也一定不会放过。

南宫凌虽然已经死了,却不好让他继续这样狼狈地躺在这里。

雾霭真君放出一团火焰,将南宫凌的尸体焚烧,送他干干净净地离开了。

雾霭真君做完这些善后工作,原本在旁边一言不发等着的姑渺真君,又一次跳了出来。

方才那场突如其来的大火,姑渺真君手脚麻利地闪避开了,然而她方才布置在这里围攻宗路舟和棠棣真人师徒的低阶修士却没有宗路舟兄妹那样幸运。

他们修为既低,反应又慢,也没有人保护,竟然就这样活活被烧死了。

姑渺真挥挥手让清容真人他们去处理,自己则仍然不想就这样让此事过去。

毕竟现在雾霭真君又失去了一个弟子,真是失落的时候,当然不能放过这个好机会。

看姑渺真君拦在自己面前,雾霭真君看她一眼,话语间已经有了淡淡的寒气:“姑渺真君仍旧拦在我的面前,不知你又有何见教?”

姑渺真君轻笑一声:“见教倒是谈不上。我只是想要问一问雾霭真君,既然不速之客已然离开,我们方才讨论的事情,是不是可以继续了呢?”

雾霭真君就知道姑渺真君不会轻易地善罢甘休。他看了那片诡秘的空间入口一眼:“方才发生的事我们都是看在眼里的,方才那人并不是我的弟子李容音,而是占据了她身躯的幽冥恶鬼。我也是直到今天,才知道了她的存在。现在那幽冥恶鬼已经跌入了神秘空间之中,姑渺真君依然盯着不放,不知还想要得到什么?”

姑渺真君闲闲道:“那个幽冥恶鬼已经被搅入了那片混沌之中,死无对证,自然雾霭真君想怎样说,就怎样说了。我相信你是直到现在才知道她不是你的弟子,至于以前是不是受了蒙蔽,将她当做自己的亲传弟子使用,谁又知道呢?”

雾霭真君再次被姑渺真君的胡搅蛮缠气笑了:“依姑渺真君的意思,反正已经死无对证,我就算再怎么辩解和那个恶鬼并不认识,都是没有证据,都不作数了?”

姑渺真君也笑了起来:“雾霭真君这是说什么话,我们说话做事也总是要讲求实证的,你如果有让众人信得过的证据,我们也不能冤枉了万朝宗,不是吗?”

这言外之意嘛,若是不能拿出有力的证据,雾霭真君自然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其实姑渺真君看雾霭真君的反应就知道,这事他也懵着呢,又哪里能,拿出什么证据呢?

然而姑渺真君心里刚刚有了一点小得意,还没有得意完,一个声音就打破了她的预谋。

只听一个带了几分冰凉的声音扬声道:“谁说没有证据?”

是谁这么大胆?

姑渺真君危险地眯起眼睛,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了过去。

果然,发声的人神色冷凝严肃,仿佛永远带了冰霜之色,正是刚才就敢大胆和她对呛的棠棣真人。

棠棣真人向雾霭真君道:“师父,弟子有证据,能够证明那人从来与我们万朝宗无关。因为,她本来就是虚云山的一个管事长老。”

雾霭真君正被姑渺真君逼得无法,听到棠棣真人这样禀告,他心中高兴,面上却不显,只是点了点头道:“棠棣你有什么证据,就告诉诸位前辈吧。”

棠棣真人便道:“那个占据了清莲师妹身躯的魂魄,她方才是在说谎。她一直都是虚云山的人,先前姑渺真君破掉的是她长期以来的易容,而不是什么她说的什么除掉了虚云山的夙心真人,易容成了她的模样。”

说着,棠棣真人朝人群中神色莫名的昭音真人一指:“虚云山的掌门就在这里,诸位若是不信,可以问一问他,问问他虚云山的夙心真人,是不是从头到尾都是修为看起来只有筑基大圆满?”

昭音真人被棠棣真人这样一指,立刻就再次变成了众目睽睽的焦点。

“昭音掌门,”既然自己的弟子已经发话了,雾霭真君相信她肯定有了充足的证据,便向他问道,“我这徒弟说的可是真的?你们虚云山的那位夙心真人,究竟是不是这个占据了我徒弟躯体的恶鬼所扮?”

昭音真人只觉得自己浑身仿佛背上了难以言喻的压力,他微微苦笑:“不瞒前辈说,此事一路发展到现在这样的境地,晚辈也是一片云里雾里。”

雾霭真君道:“没关系,我们在场的大家都不明晰事情的来龙去脉。昭音掌门尽可以将自己知道的说出来,比如那位夙心真人是怎么样的来历,她是不是如棠棣真人所说,一直都是看起来修为只有筑基大圆满?”

老实说,在傅恬恬被姑渺真君揭露了真正面目之前昭音真人可从来没从她身上看出一星半点不属于“夙心真人”的破绽。

所以对于口中所声称的,她是突然袭击了夙心真人,假扮成她的模样,昭音真人是一点都不信。

但是夙心真人为什么要隐瞒自己的模样,伪装成另一副样子呢?

直到莫雨瑶和慕容洵突然出现,昭音真人才明白过来,原来她是占据了其她人的身躯,不能够用原本的模样示人。

也难怪,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对自己的来历语焉不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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