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剑真君听到锡鼎真人如此义正言辞的话,再看他满是浩然正气的脸孔,一时有些搞不明白:这个看上去刻板方正的后辈修士,到底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义愤出言呢;还是很铁鼎真人一样,在揣着明白装糊涂,拿大义凛然的话进行搪塞呢?
正在问剑真君感到迷惑时,鹿鸣真人在他身后向他传音道:“师父,我查阅过了,烈焰门的锡鼎真人,为人耿直清介,性格有些古板,说话总是直来直去,常得罪人。看他的样子,应当不是装的。”
有徒弟在他还就是省心哎,什么都给办了。
问剑真君颔首,也冲鹿鸣真人传音道:“我知道了。”
既然知道这个锡鼎真人不是伪君子而是真的耿直,那事情就好办了。
问剑真君一脸正气地看着锡鼎真人:“无礼小辈,你胆子很大,言语间的冒犯我就不同你计较了。但是,你们烈焰门那个叫玉鼎的惩戒长老,踏身拐带妇孺的匪徒大本营。还出手打伤见义勇为的女修士是有人证的,别想轻易蒙混过去。如果你们不信,就去把那个上官虹带出来,跟我带来的这位小友当面对峙。否则,我看你们烈焰门就是理亏吧。”
锡鼎真人一直在勤勤恳恳负责烈焰门低阶弟子的教学,具体发生了什么事,问剑真君缘何叩山、为什么出手毁掉烈焰门的护山结界,他还真不知道一切的前因后果。至于玉鼎真人上官虹已经从假昏迷变成了真昏迷一事,他就更不知道了。
因此,锡鼎真人很是自然地对他的掌门师兄铁鼎真人说道:“掌门师兄,既然问剑前辈想要搞清楚玉鼎师弟到底与杀人越货的匪徒到底有没有关系,我们让他当年来与问剑前辈对质就是了。清者自清,我相信以他的为人,是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等见了面,把话都说开了,大家都将误会解释清楚,不就可以了吗?也省得,问剑真君再寻理由找我们的麻烦。”
锡鼎真人这一番话合情合理。清者自清,如果他们当真是清白无辜,没有做过任何不法之事的话。直接去和问剑真君带来的证人傅恬恬对质,把话说开,“拆穿他的谎言”,是最省时省力的法子。
因此,跟问剑真君交流过一番之后,锡鼎真人便坚决同意一对一当面对质。
然而,锡鼎真人他哪里知道,整个烈焰门从上到下,早都已经烂到骨子里了。自掌门以下,除了他和一些太过耿直、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弟子们外,很多人都直接参与了那些恶行,牵扯最深的就是玉鼎真人上官虹这一系。而像掌门铁鼎真人这样,虽然不曾亲自下场做坏事,却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上官虹等人做坏事带来的好处。起初刚刚开始杀人越货时,他们还比较收敛,小心不留下痕迹。到如今,已经越来越嚣张,光天化日之下就敢悍然动手,这才惹到了傅恬恬,被找到了据点大本营。
锡鼎真人对此事并不知晓,但旁人却是都知道的。一时间,掌门铁鼎真人脸色有些难看,其余几位长老表情也颇有几分尴尬。
“咳,”掌门铁鼎真人咳嗽了一声,状似严肃地对锡鼎真人道:“锡鼎师弟,你是有所不知啊。我何尝不想让玉鼎师弟出来与问剑真君分说明白,好洗清我烈焰门的冤屈?可是你玉鼎师兄他,身重剧烈火毒,一直都昏迷不醒,能不能救回来还两说,又哪里能醒过来与人对质啊!还不是,别人说什么,便是什么。”
听了他的话,锡鼎真人大惊:“玉鼎师兄受伤了?怎么受伤的?他不是火灵根吗,怎会身中火毒?”
而问剑真君则是满脸狐疑:“铁鼎小儿,你休要在此胡言乱语企图蒙骗老夫!跟玉鼎上官虹对打的小丫头修为最多不过金丹初期,骨龄还不到一百岁,能有什么本事,用火毒将一个专修火属性功法的修士伤成这样?”
铁鼎真人对于问剑真君的质疑早有准备,他取出一张留影符,手一挥,就在半空中放映起玉鼎真人上官虹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惨状来。
上官虹因为强行吸收烈火符燃烧之际的火灵力,烈火之力在他体内四处流窜,他的皮肤外表多处灼伤,情状十分凄惨。再加上其双眼紧闭,还算完好的肌肤呈现金纸一样的颓丧颜色,看起来十分之凄惨,样子比刚刚被傅恬恬打败、碧春剑抵着脖子时还要难看。
“问剑前辈要的玉鼎真人,就在这里了!”铁鼎真人惨然一笑,“请恕他有伤在身,无法,起身向前辈请罪了!”
铁鼎真人这一番表演,唱作俱佳,让人竟不得不受到感染,演技实在是已步入出神入化之境地。
鹿鸣真人见到上官虹如此有冲击力的惨状,也不由有些吃惊。他有些惊讶地对傅恬恬传音:“夙心道友将玉鼎真人打出来的伤,竟如此厉害吗?”
傅恬恬却也一头雾水:“我不知道啊,我总体实力不如他,只能用了一张火属性符箓想与他拼到两败俱伤。符箓是我自己绘制的,存储的是再寻常不过的火灵气。我自己也想不明白,怎么会给那个上官虹带来如此严重的强势呢?”
傅恬恬并不知道,她绘制的烈火符之所以没有等级,是因为绘制之时吸入的不是火灵气,而是五行均衡的天地灵气,五倍于普通符箓的灵气被勾勒吸纳进烈火符中,所以符箓的发挥上限才如此之高。因为烈火符绘制过程中就是在描绘小型阵法,由于阵法的缘故天地灵气被固定为火属性状态,实质却并不是火属性。上官虹强制将灵气吸入体内,当做火属性灵气去化解,却是药不对症。反而使得灵气更加拧成一团,在他体内左冲右撞,因而使他受尽折磨,也是活该。
前面的问剑真君,听到了他二人的传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