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傅恬恬,她在躲过了诸多陷阱和法阵之后,花了差不多半个小时的时间,终于登上了符峰。
遥遥地,傅恬恬已经能用肉眼看到前面符峰的房舍建筑了。
马上就要到了。傅恬恬朝前方望去。神识已经检测过,附近没有陷阱。她不由加快了脚步。
石阶已经走到尽头,傅恬恬一个迈步,下一步,踏上了峰顶的平地上。
一股淡淡的花香突然袭来,在傅恬恬丝毫没有察觉到的时候,她的身影,被一个透明的巨大泡泡吞噬了。
傅恬恬她,在无知无觉时了落入了幻阵之中。
“成了!”竺兰香握着拳头欢呼一声。她手一挥,就在身前布置出了一面水镜,将幻阵中所有的一切景象都映了出来。竺兰香的一双眼睛,紧紧盯上了,这个将傅恬恬吞入其中的透明泡泡中的幻像。
“兰香!你怎么能用幻阵去困住她!”竺兰香的丈夫卢纯有些不赞成地看着她,脸上带了几分责备之色,“这可是个金丹修士啊,而且她将来要掌管符峰的。你怎么能……”你怎么能就这么得罪她,若是日后她挟私报复,可怎么办?
竺兰香不屑地“哼”了一声:“我们是虚云山内门弟子,符峰嫡传,她一个外来的修士,也敢把我怎么样?更何况,连我的幻阵都发现不了,那么容易就陷进去了。我看嘛,她的修为也稀松平常,而且心魔深重,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唉!”傻妹妹啊,就算那人再怎么不济,也比我们修为高了一级。她将来要报复我们,还不是易如反掌?卢纯看着自己妻子那满不在乎的模样,不由叹了口气。
竺兰香一把抓住他的手:“别唉声叹气,快来看戏!快看快看,她的幻境里出现了一个男人!”
随着竺兰香的话,符峰所有的人,视线和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幻阵中傅恬恬眼前所出现的幻像上。
那是个一袭青衫、容颜温雅的男子,仅仅一个侧颜,就饱含了满满的风流和贵气。
幻境的天空中飘洒着火红的凤凰花的花瓣,纷纷花雨下,青衣男子的身影悄然浮现。他的手缓缓抬了起来,往傅恬恬的脑袋顶上摸去。
傅恬恬爬上符峰之后迈出了第一步,只一步,她便觉得眼前天旋地转、斗转星移。她所处的地方,竟眨眼之间从青石板山路变成了一个古色古香的小院。
院子里有纷纷花雨,火红的凤凰花,簌簌而下。
有一人,立在纷纷花雨之中。
一袭青衫广袖,温润秀雅,微微含笑。
凤岐!
是她日思夜想的那人啊,是她永不能忘却的回忆啊。
傅恬恬傻傻地站在原地,她忘记了自己现在在哪里,入了什么阵,因何入阵。
一瞬间,她竟是痴了。
他缓缓抬起手,嘴角含着温柔的笑意,轻轻地,抚摸上了她的额头。
傅恬恬忍不住伸出手,想要去握住那只伸过来的手。
她本以为,会抓到一片空虚。
毕竟,凤岐已经走了,这只是她的一个虚无缥缈的幻想。
然而,她的手,却触到了实体。
是冰凉还是温暖?是僵硬还是柔软?
傅恬恬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的手,似乎触到了什么。
这怎么可能?
傅恬恬浑身一个激灵,突然,就清醒了过来。
凤岐他,他已经不在了。
她又怎么可能,再次见到他,触到他?
方才她是在哪里的?
符峰,她在攀登符峰。
假的,都是假的。其中必然有问题!
傅恬恬的眼睛,瞬间就恢复了清明。
她突然就明白了:她自己,这是中了。幻术了!
傅恬恬闭上眼睛,凝神静气,然后再度睁开。
眼前,什么也没有。
她的周围,只有杂乱的灵气流。她身处的,是一个球状的透明灵气薄膜中。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方才的一切,都是幻象。
神识穿过灵气泡泡再往前,傅恬恬看到了,第二进院子中央的堂屋中。一群人,泄密围着一面水镜,看里面所发生的内容。
而那面水镜里呈现出的,正是,她的身影。
傅恬恬霍地睁开眼睛,隔空,眸光凌厉地对上了窥探她的人。
太过分了。竟然敢设阵试探她的内心,还放给那么多人看,太不尊重人了!
傅恬恬心里一阵上火,老虎不发威当她是病猫吗?不好意思,今天,她要好好练练这群人,什么叫尊重。
傅恬恬杀气腾腾的一眼,落到了水镜对面的竺兰香、鲁良鸿等人的眼中。他们也是着实被吓了一跳。
这位新来的金丹真人,似乎,被惹恼了。
傅恬恬攥攥拳头,直接挥出手,一巴掌拍碎了眼前的这个幻阵的结界。
用如此猛烈的手段将结界打碎之后,傅恬恬也稍微得到了一点释放和发泄,内心稍稍冷静了不少。
确实,毫无防备之下被窥探到自己内心最深处的隐秘,傅恬恬很是生气,甚至可以说是又气又恼,还有点儿恼羞成怒。
但是,她不能因为现在这一时的生气,就任凭自己的性子,接受怒火的支配,去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
她是来管理整个符峰的,她想要长久在此居住,还有那么多人妹子要安置,将来是要和整个符峰的人都一起相处的。
作为一个外来者,一个没有根基的外来者,她不可能说,因为跟符峰的弟子有矛盾,就不管不顾地把人直接教训一顿。更不可能将符峰的弟子消灭或者赶走什么的,虚云山的人,是不会同意的,她自己也下不了手。
如果任凭自己的性子,去狠狠收拾他们,这样确实可以发泄一时的愤怒。可是,接下来的日子,又如何相处呢?
傅恬恬在破开幻阵的一刹那,心中电光火石一般闪过了无数的念头。
最终,她做出了决定:还是要攻心为上,恩威并施,适当地释放威仪,不能一下子就彻底发泄出自己的怒火。
于是,傅恬恬打破幻阵之后,紧接着挥了挥衣袖,一下子,打碎了对方的水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