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话说着,棠棣真人一边向宗路舟传音道:“宗路舟,我有事要先回万朝宗,过几日再回来。你既然是与妹妹久别重逢,那便先在虚云山待几日吧,等日后我再来此,我们再一并回去。这几日在虚云山,你要好好留心。”
宗路舟正在听宗晴讲述她这些年来的经历,没想到棠棣真人竟然突然给他传音,不由怔了怔。
“哥哥,怎么了?”宗晴察觉到宗路舟的愣怔,停下了讲述,疑惑地问他。
宗路舟想着方才棠棣真人的嘱托,要他“留心”?留心什么?他对宗晴温柔地笑笑:“没事,是我师父要回万朝宗了,她可怜我们兄妹多年未见,留我在虚云山多住几日,让我们能够好好叙一叙别情。”
听到宗路舟的话,宗晴既惊且喜:“真的吗?那太好了,哥哥你就在这里多住几天,真该当面谢谢你师父。”
想起棠棣真人方才的传话,宗路舟心中略有隐忧和愧疚。然而他不欲让宗晴知道了忧心,便只笑着道:“师傅她虽然看似冷淡,却是再通情达理不过的了。”
竟然把弟子留在虚云山?
听了棠棣真人的安排,昭音真人和鹿鸣真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两人飞快交换了视线。
修真界的人,修行到了金丹真人这种境地,都不是什么没有心机的普通人。棠棣真人突然让自己的弟子留在虚云山,到底是体谅他和亲人久别重逢,还是有什么别的目的,他们不得不稍加提防。
不过这事倒也不是太过难办,毕竟宗路舟只是一个筑基中期的弟子,想必也翻不出多大的浪花来的。
棠棣真人“托付”好宗路舟之后,便告辞离去。剩下的他们三个商量了一下,最终决定由鹿鸣真人负责招待被留下来的宗路舟。毕竟,宗路舟是他徒弟的亲人,鹿鸣真人有“责任”招待客人嘛。
而在虚云山结界尽头的那片诡秘空间,因为先前已经跟棠棣真人互相许了承诺,万朝宗不去动,虚云山暂时也不能动。
所以现在就用不着傅恬恬和鹿鸣真人了,掌门昭音真人便让他们回去,自去忙自己的。
傅恬恬和鹿鸣真人同走一段路,很快到了剑峰脚下,傅恬恬和鹿鸣真人告别,便回符峰去了。
鹿鸣真人想到方才掌门昭音真人交给他的“任务”,要招待宗晴的那位兄长宗路舟,脚下便不由加快了步伐,想要先上山见一见宗晴和宗路舟,看他们两个在哪。
倒是不需要鹿鸣真人多么仔细地去寻找,在山上的路上,鹿鸣真人很快就在半山处发现了宗晴的身影。两个人并排坐在一块石头上,正在笑眯眯地说话。
鹿鸣真人按一按腰间的荷包,抹掉自己因为佩戴了宗晴送的荷包,才被宗路舟发现行迹这一丢脸的经历,向他们走了过去。
鹿鸣真人走过来的时候并未刻意掩盖自己的脚步声,所以宗晴和宗路舟都很清楚地听到了有人走过来的声音。
他们好奇地回头朝脚步声传来的方向望去,就看见了正款款走来的鹿鸣真人。
宗晴连忙站起身,笑着向鹿鸣真人道:“师父!”她脸上依然带着欢欣的表情,应当是和兄长久别重逢的高兴劲儿还没过去。
宗路舟也忙不迭站了起来,老老实实向鹿鸣真人行礼问好:“晚辈见过鹿鸣真人。”
鹿鸣真人也笑着摆摆手:“不必多礼。”
鹿鸣真人走到他们跟前,宗晴很是高兴地向他介绍道:“师父,您怎么来了,方才徒儿正要找您,好当年谢谢您呢。”
“哦?”鹿鸣真人不解,“你为何要当面谢我?”
宗晴便笑着向他道:“我和兄长之所以能够重逢,都要感谢师父啊。若不是师父带着我送您的荷包,被哥哥闻到了熟悉的味道,可能我和哥哥就要这样错过了。”
这傻姑娘,她竟然公开说自己送男子荷包?听到宗晴这样“口无遮拦”的话,鹿鸣真人不由微微有些难为情。要知道修士其实并不需要荷包,他的这个荷包可是当初特意找了借口向宗晴讨的。宗晴就这样毫不避讳地说出来,或许说者无心,可也要当心听者有意啊。
果然,听到宗晴说的话,宗路舟再次注意到了鹿鸣真人腰间挂的荷包。先前发现鹿鸣真人带着宗晴送的荷包的时候,他就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一个修士身上还要带荷包这种无用的东西。
如今宗晴的话等于又“强调”了一遍,宗路舟心中更加疑惑。
也幸亏鹿鸣真人活得年纪稍微久一点,城府更深一点。他只是眼眸中稍微闪过了一丝不自在,然后便很是自然地回答道:“既然你这么说,那师傅也觉得,你是该好好谢谢我。”
宗晴便很是正经地向鹿鸣真人敛衽行礼:“弟子宗晴,多谢师父成全我们兄妹重逢。”
宗路舟还没有想明白他们两人的关系,看到妹妹向鹿鸣真人拜谢,他便也向躬身鹿鸣真人谢道:“弟子宗路舟,多谢鹿鸣真人成全我们兄妹两个今日重逢了。”
鹿鸣真人一手一个将他们扶了起来:“我也只是无心插柳而已,你们不必如此客气了,快快起来。”
将宗晴和宗路舟他们两个扶起来之后,鹿鸣真人看着宗路舟,对他道:“宗路舟,你师父棠棣真人已经离开虚云山,回万朝宗了。走之前她怜你与宗晴久别重逢,让你先在虚云山住几天。此事你可知道?”
宗路舟连忙点头称是:“方才师父走之前曾经向我传音,让我先在贵派叨扰几日。剩下的这几天,恐怕给虚云山添麻烦了,还请不要怪罪。”
想到棠棣真人方才对他的传音,宗路舟心中万分憋闷和难受恐惧。师父要他留心的是什么,不用仔细交待他就能明白,这是他们多年来的默契。
可就是因为太过明白了,所以宗路舟才会觉得心中不忍、下不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