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借精神不挤蒙混过去?那可不行。
傅恬恬跟卢纯和竺兰香夫妇“见过礼”之后,目光转向了一旁假装成昏昏欲睡模样的鲁良鸿。
“这位弟子,你叫鲁良鸿,是吧。”傅恬恬转过身来,笑着对鲁良鸿道:“我看你修为比卢纯和竺兰香他们两个要高一阶,年纪也比他们大一些,众人言行都以你为首。我想,你就是符峰现在的掌事者了?”
“真人好眼力。”鲁良鸿半掀起眼皮,用颤颤巍巍的声音对傅恬恬道。
傅恬恬看着鲁良鸿装傻充愣的样子,加深了眼中的笑意,眼角使劲弯起来:“我方才不是说了吗?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不要用‘真人’这样生疏的叫法称呼我。你叫我‘长老’或者‘夙心长老’就可以了。”
傅恬恬虽然脸上带着笑容,但说话的语气,却是万分的不容置疑。
她满脸带着挤出来的笑容,大大方方地、紧紧地跟鲁良鸿那双似乎很是混浊混沌的眼睛对视。
最后,还是鲁良鸿败下阵来,服了软。毕竟,傅恬恬现在是他的领导。
他两手扶着拐杖,再次弓腰对傅恬恬行礼道:“弟子鲁良鸿,见过夙心长老。”
“嗯。”傅恬恬也知道见好就收。她嘴上答应了鲁良鸿的行礼,在他腰弯到一半的时候,伸手将他扶了起来:“我看你身体似乎不太看,你就不要再这么多繁文缛节了,快快起来吧。”
鲁良鸿也知道傅恬恬这是收到他的服软,也退了一步,因此很干脆地借着她的一扶直起了身子,同时口中道:“多谢真人……啊不,夙心长老体谅。”
傅恬恬得到了鲁良鸿的小心称呼——不论他是真心还是假意吧。反正,她面子是有了,心里也多少舒服了一些。
傅恬恬又笑吟吟地对鲁良鸿道:“鲁良鸿,虽然,我修为比你高了一阶,但你的年纪要比我大那么一点。我直呼你的名字,似乎不太好。以后,我就叫你老鲁吧,如何?”
如何?当然不如何?鲁良鸿本来就对自己阳寿将近一事非常在意,又被傅恬恬也不只是有意炫耀还是无意伤人地说她年纪轻修为高,还说她老,并且想时时刻刻都对他说这个“老”字。鲁良鸿的心中,愤怒几乎无法抑制。
他咬着牙,勉强挤出了一个似乎是笑容的表情,对傅恬恬道:“夙心长老,尊卑秩序不可违背。既然您是金丹长老,鲁良鸿只是筑基修士,那么,您直呼我的名字是应该的,又哪里用的着叫我什么‘老鲁’。”
凭什么要被她叫“老鲁”?他又不是她的仆婢下人!
其实傅恬恬这句话,出口是很随意的。鲁良鸿退了一步之后,她心里也很想和他打好关系,至少要维持在一个彼此表面和睦的范围之内。
因此,傅恬恬才对鲁良鸿说出了那一番套近乎的话。
可是,傅恬恬她没有老过,更不知道修真界的规矩。她想象不出来,寿命将要走到尽头的人,是多么的恐惧死亡,多么的害怕数着日子等待死亡到来的那些时日。
鲁良鸿他作为符峰的掌事者,三百年不曾有过金丹修士的符峰的掌事者,他无时无刻,不在恐惧着自己撒手离去之后,本就人才凋敝破败不堪的符峰,两位师弟师妹该怎么继续维持这个烂摊子。因此,鲁良鸿对死亡的恐惧、对进阶金丹的执念,对于苦苦修炼却修为一直难有寸进的痛苦,更是到了一个令人觉得可怕的地步。
傅恬恬这样一个年纪轻、修为高、说话又带着几分轻佻和居高临下的金丹修士,竟然公然说要叫他“老鲁“。这在鲁良鸿看来,不是亲近,而是挑衅,…是羞辱。
虽然碍于修为鲁良鸿不敢直接冲傅恬恬发怒,但是沉了脸色、表达自己的意见,鲁良鸿还是做了出来。
而与鲁良鸿沉下的脸同样的,符峰的其他人,也纷纷对傅恬恬说出这样的话,报以或探究、或愤怒、或隐含鄙夷的目光。
看到鲁良鸿的反应,傅恬恬虽然之前并没有想到修真界的人忌讳年龄,这下,她也懂了。
傅恬恬没想到,自己不走心的那么一句话竟然直接戳到了人的伤口。
她心里不由很是窘迫,连忙对鲁良鸿道:“既然你觉得不合适,那我就绝不会如此称呼你的,以后,我还是叫你的大名。之前的提议是我一时嘴快,考虑不周,希望你千万不要介怀。”
傅恬恬的眼中是很明显的歉意。鲁良鸿不知道她是真心还是假意。但是,这样一个金丹真人,既然肯对他道歉,也是给他面子。他又打不过傅恬恬,不可能打她一顿出气,也只好接受她的歉意了。
于是,鲁良鸿连忙道:“夙心长老客气了。你方才只是开玩笑而已,我又怎么会往心里去呢?”
“你不放在心上,那就太好了。”傅恬恬松了一口气,笑了起来,蒙在面纱外的一双眼睛线条也愈加柔和。她看着鲁良鸿,对他问道:“你们三个筑基修士。我都已经认识了。剩下的五个弟子,你是不是也要介绍给我呢?”
鲁良鸿听了傅恬恬的话,知道这是正事,便道:“正该如此,倒还要夙心长老提醒了。”
于是,鲁良鸿开始对傅恬恬介绍符峰的五个练气期弟子。
符峰的五个弟子,鲁良鸿的弟子有两个,一男一女,他们的名字叫做司马宁和纪蕊蕊。竺兰香的弟子也有两个,同样也是一男一女,他们分别叫做孔黎和祝雨萍。五个弟子中还剩下的最后一个,自然是卢纯的弟子,他的名字叫做廉余新。
五个弟子中,司马宁入门最早修为最高,是练气九层。其次是祝雨萍,因为天赋很高,竺兰香对她很是看中。她才“二十三岁”的小小年纪,已经达到了练气七层的修为。(呃,对于祝雨萍的天赋,不到三十岁就结丹的周宁,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