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龄真君如何不知道自己这些同门心里打的什么小九九。
可是他就是甘愿“背锅”,若是他不承担这份责任,又怎么能得到其他人的重视,获得拥有权力的砝码呢?
鹤龄真君顶着其他人或探究的、或幸灾乐祸的目光,继续说道:“至于智渊真君的死,那位前辈一口承认。她说她与智渊真君有仇,所以杀了他。但如果智渊真君的亲朋和弟子后代要找她报仇的话,她很欢迎,我们昇阳山也不得进行阻拦。如果我们昇阳山想要找她报仇的话,向她一个人来就是了,她也很欢迎。修真界本就是弱肉强食,能够打败她的,尽管去就是了。”
竟然是这话?听到鹤龄真君说的,众人都很是惊讶。他们本来以为,傅恬恬会逼着鹤龄真君答应不再揪着智渊真君之死不放。毕竟昇阳山怎么也不算个小门派了,如果他们执意要找傅恬恬报仇的话,恐怕她也会不胜其烦。
可是他们没想到的是,傅恬恬竟然真的大气、或者说这么有恃无恐地说,来找她报仇的尽管去?
这样的说法是真的吗?
梁渡真君便忍不住向鹤龄真君问道:“那个……那人,她真这么说?”
鹤龄真君好笑地看了梁渡真君一眼,方才被傅恬恬威压咋的不能动弹的时候,梁渡真君一口一个“前辈真君”,不知道多么谦恭。如今人不在眼前了,他就什么都叫不出来了吗?
鹤龄真君对梁渡真君道:“那位前辈确实是这样说的。她虽然手段凶残,性情倒也不失直接坦荡。”
这话确实是傅恬恬说的。本来鹤龄真君还不好意思跟傅恬恬商量到底怎么对昇阳山交代智渊真君的死,是傅恬恬主动提出来,可以让智渊真君的亲友和弟子找她报仇,甚至整个昇阳山的人都可以去找她报仇。
这样把火力都集中到自己身上,傅恬恬一是为了保护其他和她有关系的人不会被迁怒,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给昇阳山一点面子。不然如果鹤龄真君表现得像是被强压着不能给同门报仇,恐怕他的威望堪忧,就不要想着什么恢复昇阳山掌门的荣光了。
所以,傅恬恬就主动提出了,昇阳山的人可以去找她报仇。
当听到傅恬恬主动这样说的时候,连鹤龄真君听到耳中都很是惊讶。更不要说,对傅恬恬没有一点了解、只有短暂的被打趴下记录的其他六个元婴修士了。
所以,梁渡真君才会那么惊讶地问鹤龄真君:“你说的都是真的?”
在鹤龄真君那里得到了肯定的回复之后,梁渡真君和其他几人在短暂的愣怔之后,都大大地舒了一口气。
毕竟智渊真君作为昇阳山曾经的大长老,门人弟子还是很多的。方才他们为了哄走傅恬恬强行夺走就懂了尸首,已经得罪死了清容真人。如果后面还答应强压着昇阳山弟子不去找报仇,恐怕智渊真君的弟子会控制居住。
但既然傅恬恬无论是因为“深明大义”也好,还是因为心高气傲也好,允许昇阳山和昇阳山的弟子去找她报仇,昇阳山几个元婴真君面临的压力,就小了很多。
而那几个元婴长老,也就在听到鹤龄真君说的话之后,都大大松了一口气。
“你们还说了什么吗?”心情放松之后,其中一个人就问鹤龄真君。
鹤龄真君回答道:“我们约定的就是这些,没有其他的内容了。”
“原来你们谈的东西是这么简单,”梁渡真君高兴地笑了起来,“这可是一件大大的好事,我们应该相约去喝几杯。”
鹤龄真君笑着推辞道:“梁渡师弟很不必这样。毕竟大长老智渊真君的死,是在令人伤心,这样的结果,也实在算不上什么好事。”
可真是个伪君子。梁渡真君被拒绝了,心里不由冷冷地嗤笑两声。
但既然鹤龄真君刚才提到了大长老这个位置,其他人就有话说了。
一个元婴真君就开启了这个话茬:“是啊,智渊真君的死的确令人沮丧。但斯人已逝,我们再惋惜,也没有什么办法了,毕竟人死不能复生。他的弟子门人,我们日过多照顾一些,不要忘了智渊真君这份仇,也就是了。现在还有一件事,是当下最重要的。那就是——”
说到这里,那元婴真君不由微微顿了顿,然后梁渡真君便与他一同出声,补充道:“那就是,空缺的大长老位置。”
毕竟,大长老所拥有的酸味,是普通元婴真君所无法比拟的。智渊真君这一死,他的位置空了出来,其他人自然而然地因此产生了觊觎。
除了鹤龄真君之外的那六个元婴长老互相对视着,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眸中的野心和防备。
梁渡真君首先道:“大长老是我们昇阳山日常事务的指导者,昇阳山不能没有大长老。如今智渊真君既然陨落了我们就应该尽早再选出一个人来担任大长老,以免群龙无首,昇阳山无人管理。诸位以为如何?”
梁渡真君说着,还看了一眼自从跟傅恬恬“谈判”成功就显然随意了几分的掌门鹤龄真君。他倚坐在龙椅上,好像在说,看一群打架的猴子一般地看着他们各色的神态和表情,不也是很有趣的一件事吗?
梁渡真君和方才那个元婴修士所说的话,正是昇阳山所有的元婴修士心里的头等大事。他们这样说了出来,众人心中便更加轻松,对大长老那个位置更加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了。
梁渡真君实现了自己的目的,便看向仿佛是在看着他们耍猴戏的鹤龄真君,带着点挑衅地问道:“我们都希望能够早日选出合适的大长老,也好处理昇阳山的日常事务。但大家毕竟都只是普通的元婴长老,虽然心里也大都这样想的,还是要问问掌门的意见。对于尽早选出大长老稳定昇阳山这件事,不知掌门,意下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