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繁也笑着回他:“那我可太期待这一天了,光是想想都好激动,晚上做梦都会笑醒吧。”
‘嘟嘟嘟嘟……’
电话里传来忙音,是容怀深那边先挂断了。
温织在一旁听完了两人的对话,她没作声,看了看镜子里孟繁的唇釉不均匀,然后默默重新拿了一支拧开,仔细给孟繁涂匀。
孟繁一动不动,静静看着温织。
良久,她才缓缓开口:“织织,你说我这回能离掉吗?狗男人他会说到做到吗?”
温织说:“应该会吧。”
孟繁松了一口气:“太好了,等离成了,我敲锣打鼓庆祝。”
温织轻声喊:“孟繁。”
孟繁抬眸,一双眼睛晶亮如粲星:“嗯?”
温织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其实她刚才看见孟繁眼里闪过的一抹失落。
化好妆后,孟繁顺便从温织这里挑了一套衣服,然后开车去了韩家。
今天的韩家格外热闹,老太爷诏令,很多人都回来了,据说餐厅那边就备了四桌。
孟繁挽着容怀深的手,从容跟他一起寒暄亲戚,一圈下来,孟繁被问得最多的话就是——
“你们小两口也结婚快三年了,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
容怀深游刃有余,宠溺地看了孟繁一眼:“我们顺其自然。”
孟繁非常配合的将脸贴到他臂弯里:“他说得对。”
应付了对方转身,孟繁抬手捏了捏脸颊:“脸都笑僵了。”
容怀深提醒她:“微笑即可,不用见谁都笑得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孟繁嘁了声:“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见谁都是一副性冷淡的样子。”
容怀深侧目睨她:“刚才二姑姑的话,你不用放在心上。”
也不知道这句话里的哪个字戳到了孟繁的敏感神经,她一下就炸了毛:“谁会给你生孩子!”
好在两人已经走到了外边,不然就孟繁这一嗓子,一定会有人听到。
容怀深脸色不是很好看,压低了声音沉沉道:“不会让你生孩子。”
孟繁哼了声:“哦,也是,反正沈小姐会给你生孩子。”
容怀深蹙起了眉心。
这时商鹤行从迎面走来,孟繁脸上立马堆砌笑打招呼:“表叔。”
商鹤行颔首应了声。
容怀深只比商鹤行小两岁,让他喊表叔,他喊不出口,所以每次打招呼都只是颔首示意,商鹤行也不介意。
“孟繁,你跟我来一趟。”商鹤行示意道。
孟繁错愕指了指自己:“我吗?”
商鹤行点头:“嗯,你。”
孟繁受宠若惊,商鹤行没给她多问多猜的时间,已经转身朝着阁楼的方向走去,孟繁撒开容怀深的手就要跟上,才走出两步,就被容怀深拽住手腕。
孟繁回头瞪他:“是表叔叫我!”
“我知道,没瞎。”容怀深沉着脸提醒她:“我跟你父亲谈一些事,去了回来别乱跑,来找我。”
孟繁忽然想起他在电话里说过的那句话——离婚的事今天之后可以谈。
明明心里应该很高兴,可就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沉闷。
都要离婚了,还管得这么紧,孟繁真想给他一巴掌。
算了,忍忍吧。
要是提早翻脸,他后悔了可能就没那么好离了!
孟繁加快步伐跟了上去。
到阁楼上,她看见商鹤行长身玉立在走廊上。今天是韩家的家宴,他穿得并不隆重,成熟稳重的白衬衣,袖口挽起半截,垂在一侧的手指尖夹了一根烟。
他站在那,似乎在等她。
孟繁赶紧走过去,气喘吁吁喊了声:“表叔?”
商鹤行指尖点了点烟头,烟灰落在地上,他目光随意瞥过孟繁身上的衣服,问道:“今早去见温织了?”
孟繁错愕:“表叔怎么知道?”
商鹤行侧了侧身:“你身上穿着温织的裙子。”
孟繁:“……”
这都能看出来?
表叔这是什么火眼金睛!
她记得身上这裙子,好像是温织一年多前出席毕业晚会穿的裙子,当时被偶然拍的一张照片几乎刷疯了校园论坛,不知道多少男生叹恨没赶上好时候,惊鸿一瞥的这晚才得知学姐毕业了。
“表叔,您怎么会知道我身上这条裙子是温织的?”孟繁这人没别的爱好,就爱八卦。
她得弄清楚!
商鹤行吸了一口烟,烟雾缭绕模糊了他英俊的面庞,他淡淡的声音问孟繁:“想知道?”
孟繁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商鹤行将烟头掐灭,丢在垃圾桶上面,转头对孟繁说:“那就在这等着。”
孟繁:?
商鹤行没作理会,往走廊尽头那边走,最后停在一间屋外。
只见他抬手轻叩两下门,随后门打开,商鹤行提步进去。
孟繁盯着那个方向纳闷:“那不是老太爷的屋子吗?”
孟繁摸着下巴猜想,表叔上来应该是去见老太爷!那表叔把她叫上来干嘛?
不管了,来都来了,先去门外听听动静。
老太爷在自家阁楼,楼下有把守,但门外没把守。孟繁是跟在表叔身后上来的,所以没被过问,她忽然有些怀疑,这些都是表叔的安排??
等到了门外。
孟繁轻手轻脚靠近,耳朵贴门上偷听。
没什么动静?
一点声音都没有?
会不会是太隔音了?
估计是!
就在孟繁有些失落的时候,屋里忽然传出了动静,是老太爷的声音,语气很重——
“我昨天说的话你都忘了?你的婚姻由不得你做主!谢家的长女你必须娶,别的那些不三不四你给我离远点,好好爱惜你的政治羽毛。”
老太爷快九十了,声音还犹如洪钟那般响亮,孟繁吓得汗毛都竖起来了,差点想溜。
就在孟繁犹豫要不要走的时候,听到了商鹤行的声音,他腔调淡淡的,没什么起伏,但很坚定:“我不会娶谢家长女。”
老太爷声色俱厉:“你再说一遍?”
孟繁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商鹤行回了一句:“要娶,您自己娶。”
哗啦——
是瓷器摔碎的声音,响彻在整个屋子里,屋外也能听得一清二楚。孟繁吓得一激灵,紧接着就听到一棍子打在人身上的声音。
接着是
而被打的人,一声未吭。
孟繁隔着门都觉得浑身骨头疼,表叔他真能扛!
终于,
“我心有所属,您多说无益。”这是商鹤行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