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下一位考生

湖面上一片蓝中却跳出一条紫光来,那紫光并不笔直,而是成柔软的弧度,在暗蓝湖面,绕来划去,仿佛有一只手在随意逗弄着她。

就像一只顽皮的狮子在抛玩一只球。

白茶腾地从桌边站起来,吓了栝楼一跳。

“白茶,怎么了?”

白茶放下手中刷子,纵身向那紫光飞去。

栝楼也跟着飞了过去。

见二人飞身而来,那紫光正急速后退,直退至湖心。

仿佛有谁正拽着她快速潜逃。

白茶已经看见那紫光是一棵紫草,根茎被一股力量拽握着朝前,草叶恹恹垂下,在湖面上拖出一条紫色的尾巴。

细看,那紫光已经奄奄一息,十分微弱。

“紫夭!”

白茶喊了一声,立即与那股力量斗起法来,嘴里道:“栝楼,快帮我!”

栝楼不敢怠慢,和白茶一起施法与那股力量周旋。

整个湖面飘散着婴儿的叫声,时而啼哭,时而欢笑。

不论啼哭还是欢笑,都瘆人不已。

湖上,一只小舟缓缓从外头驶来,舟上一白衣仙人,正摇扇赏月,被这边的斗法惊动,也出手加入。

是陆羽在帮她们。

白茶顺利从那股力量手上抢回了紫草,一喜,和栝楼一起飞落陆羽舟上,而湖面婴儿大声乱哭一阵,便安静了。

舟上,紫夭昏迷着,浑身是伤,惨不忍睹。

白茶欲施法给她疗伤,捻了个诀球闪闪发光在指尖,还没发出去,就被陆羽制止了。

“再过几日,你就要参加大考,还是留些力气到考场上用吧!”

法术是大考中重要一环。

陆羽提醒完白茶,就施法给紫夭疗伤。

神医出手,紫夭很快苏醒过来,一看到白茶,“哇”地哭了。

白茶忙抱着她安慰,问她遇到了什么事,是谁把她害成这样的。

紫夭哭着说:“是方诸!”

一旁,栝楼一惊。

那日,栝楼得知紫夭得了保送名额,不由咬牙切齿,方诸就说自己可以帮她报仇,没想到他真的说到做到。

“方诸因我得了草部的保送名额,就对我怀恨在心,偷袭我,我受了重伤,坠落湖水,又被‘洗儿汤’戏弄……”

紫夭说着,又痛哭起来。

陆羽道:“身为草部主事,我岂能看着自己的弟子被别部如此欺负?”

当即,折扇一合,重重插向船外湖水中,登时湖水一片沸腾,沅湘从水中钻了出来。

沅湘立于一片荷叶上,双手一挥,周围便点起一片荷花灯,湖上顿时亮堂起来。

“六师弟,找大师姐何事啊?”

陆羽指着紫夭,道:“大师姐,你们水部的弟子无故打伤我草部弟子,你得给个说法!”

沅湘见陆羽神色冷凝,知道事情不小,忙道:“六师弟你放心,待大师姐去调查一下先,若当真有这样的事,揪出元凶,一定给六师弟一个说法。”

然而陆羽却直接朝水中做了个“揪”的动作,一只蚌就被水浪拱出水面,掉到沅湘脚边的一片荷叶上。

“元凶在此,”陆羽道,“大师姐,我们草部的保送名额给谁,与你水部何干?”

沅湘一看是方诸,知道怎么回事了,这傻蚌拿不到保送名额,在湖里癫癫也就算了,竟还伤及别部同门。

沅湘窝了一肚子火,一掌下去,蚌壳就裂了一道缝。

陆羽不再说什么,御着小舟,带着舟上三名少女,向湖岸而去。

舟靠岸,白茶扶着紫夭上岸,陆羽却道:“你回木部备考去吧,把紫夭交给栝楼就行。”

栝楼嫌恶不肯接手,紫夭清高,虽然站立不稳,也不愿和栝楼有任何肢体接触。

白茶道:“还是我送紫夭回草部休养吧!”

陆羽却道:“大考在即,紫夭哪有时间休养?”

陆羽此话,让所有人都感到惊讶。

“她不是可以保送吗?”栝楼酸溜溜道。

“谁说她可以保送?咱们草部的保送名额,我给了紫参。”

……

一字之差,一场误会,紫夭白白受了一场皮肉之苦,内心的伤更重。在草部哭到半夜,也被同寝室的其他草赶了出来。

草部院子里,还站着一棵草。

栝楼见到紫夭,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鼻子里冷哼一声。

紫夭翻个白眼:“龟笑鳖无尾。”

“你……”栝楼不忿。

两个人正要吵起来,院子里走出来一道白色身影,是陆羽。

“滚出去吵!”

声音不大,但威力很足。

紫夭和栝楼双双低头走出了草部。

草部门外,白茶看到二人出来,忙笑着上前:“你们晚上没处睡了吧?去我那里吧!我收留你们俩!”

“你怎么知道?”二草异口同声。

白茶彼时正和陆羽神医用“浅月流歌”沟通。

白茶当然不能说这茬,只是问:“你们俩到底跟不跟我走?”

都被室友赶出来,都没地方睡,去白茶那里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白茶住的是独寝,给二草弄了张上下铺来,二草又为谁睡上铺谁睡下铺吵个不休,白茶只好把上下铺变走。

好在自己的单人床够大,三个人挤一张床,白茶睡中间,但二草又为谁睡左边谁睡右边吵个不休。

白茶生气了,道:“大考在即,睡什么睡?”

于是,三人挑灯夜读起来。

三人夜以继日,刷题不休,一晃,就到了大考的日子。

第一场考的是法术。

毕竟是在天庭当神仙,不会法术可不成。

各部弟子开始了一番激烈斗法。

栝楼没有看到方诸身影,从水部其他水精那里得知方诸缺考了,因为被沅湘神医打到蚌壳碎裂,没了衣裳,不敢出门。

这让栝楼心里挺过意不去的,方诸这事说到底和她脱不了关系。这沅湘神医也是暴躁,还是陆羽神医好,从来不体罚弟子。

栝楼想等考试结束了去看看方诸,但白茶提醒她,方诸这蚌性格偏激,还是不要靠近得好,谁知他会心怀什么不轨。

栝楼觉得言之有理,危险的蚌,还是远离得好。

看他对紫夭下手那么重,搞不好就是个家暴蚌。

一场斗法下来,淘汰了三百多药草精,白茶、栝楼和紫夭都在入围榜上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第二场是笔试,考的是药书典籍上知识点。

三人再一次顺利通关。

栝楼和紫夭同时向白茶道谢,要不是白茶贡献出自己的笔记,她们还真会在第二关被淘汰。

白茶归纳的知识点,全都考到了。

第三场考试是最难的,需要考应用了。

能不能学以致用,是一个医者最重要的素养。

一千二百多药草精,对着考场内横七竖八躺满地的病患开方熬药,就看谁能药到病除。

这一关将再次淘汰三百号药草精。

白茶放眼广场上乌泱泱的人群,心下倒是平静,不知道自己会被安排到什么样的病患做考题。

正思忖着,考官就来喊她了:“下一位考生,木部白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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