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汉也是一名靠手艺吃饭的手艺人。
不过却非是像那捏泥人的黄鼠狼一般,走街窜巷靠摆摊为生。
人家是有着正经工作的。
几代传下来的木匠世家,只要是有关木工的手艺,在这小小的涑玉城里,人人都得竖起大拇指夸奖一番。
不过这些日子却是由于瘟疫的缘故没了那般的忙碌,每日只是在家中做些定制的家具之类。
钱财报酬尚可,活也清闲,他倒是乐的如此。
此时他正打磨着一张红木八仙桌,再刷上一层清漆晾晒上几天,便算完工。
这个时候,自家的大门忽的被扣响。
却是有人来访。
李老汉虽然家境殷实,却非富户,自然没有扫洒奴仆之类的存在。
心里疑惑着估计又是那个邻里家里工具坏了,让他收拾一番?
多年来,这样恶事情虽然不长见,但也少不来。
邻里和睦嘛,他倒也乐得上门去坐坐客,顺便帮助一番。
这样想着,他起身精神的去开门。
......
秋虹独身站在一大门前,轻扣铁环。
中午在百味斋食了午饭,顺便向伙计打听了城里最出名的木匠是谁,回去小憩一下,便上门求学而来。
自己一人瞎琢磨有岂能比的上数代人的智慧,盖房子这种事还是要找个老师傅来指点一番。jiqu.org 楼兰小说网
虽然清穹之下琅嬛阁里有关建筑的典籍也有不少,但云里雾里的讲的都是洞天福地的营造,再次些的也是灵居的建造详解之类。
于他而言,却是有些超纲,不符合当下的情况。
所以说,他才有了向这些凡俗工匠学习技艺的想法。
若是有可能烧瓷、炒茶之类的他也有心一并请教了去,技多不压身嘛。
咯吱。
门打开了半面,露出个精神抖擞的老头子。
手掌粗糙,满是疤痕。
见他有些疑惑的神情,秋虹道:“老伯莫慌,我上门来是想和您学习木工技艺。”
李老汉疑惑的看着眼前着装不凡的公子哥,怎么打量都和他口中的话对不起来。
“公子还是莫要打趣老汉,你这般的人物怎么会来学习这般低下手艺。”
他摆摆手,只以为秋虹在消遣自己。
秋虹笑道:“老伯你这可想差了,我却非是哪家的公子。不过山中野道,修行之人罢了。”
“这此来寻你,也非是消遣,不过是山中老屋失修,这才下山寻个木匠请教一番,方好日后回了上山建造几所居住的精舍。”
李老汉忙又打量几眼秋虹。
只见他果然不松不垮立在那里,束一黑白腰带,挂着红玉小葫芦,一股出尘的气息扑面而来。
这股仙味,可是比常能见到的子鼠观的道爷们丰厚多了。
不说真仙之流,但也肯定是自家惹不起的人物。
李老汉一惊,忙说道:“老汉眼拙,不识得道真仙当面,还望上仙莫要见怪。”
“不敢不敢,哪里称的上是仙,不过山中小修罢了,老伯唤我钧便可,此为我之道号。”
秋虹摆手,谦语道:“不知老伯可否将技艺传授一二,我也不会白学了去,自会有所补偿。”
“何需如此,我便随钧公子走上一遭,将你之居所修缮完好,也不收你分毫报酬,只当结个缘分。”
“莫看老头子是个木匠,却也时常去观里烧香,也算半个信众哩,
李老汉如此说道,忽的不待秋虹回他。
猛的一拍脑门道:“哎呦,老汉可真是老糊涂了,仙人修行的地方岂是我么你这些凡人能够去得的?”
“钧公子快快请进,老汉必定知无不言,也莫要谈什么补偿。”
他将两扇大门展开,引秋虹进了内里。
秋虹轻笑一下,也不反驳他的言语,跟着他进了院落中坐下。
青冥却是并非那般好进之地,他所说之倒也不无几分道理。
但秋虹更想的却是享受自己慢慢搭建的那种乐趣,一种心灵上的满足,念头上的通达。
他有感觉,待他真正的搭建出属于自己的院落之时。
便是他成就神识之刻,也是他真正的融入这个鸿大世界的开始。
若无家,何来归属。
李老汉将秋虹引到院落中坐下,奉上最好的茶水。
这是他最有出息的徒弟,前些日子从别的郡城里让人捎回来,说是孝敬他老人家的。
叫什么三十二道盎然香,他一个糟老头子,哪里懂得这般的雅致。
不过是放在角落里生灰,如今拿来招待贵客,却也不知他是喜之不喜。
李老汉紧张的看着秋虹,比那群嚣张的道爷来家里搜查妖怪时还要紧张。
“老伯,这茶却是不错。”
秋虹眼睛一亮,只觉得这茶虽然不存灵机,但滋味翻转,可以算的上是凡俗珍品。
将茶杯放下,他说起正事:“不知我该从何学起?”
“从认识工具、木材开始如何?”
李老伯小心翼翼的说道。
秋虹自是点点头:“自然可以。”
李老汉开始谨慎的讲述:
“这木匠的工具,零零种种数量颇多,但我们常用到的也就那么几种,如:锯、刨、斧、墨斗......”
......
一边涑玉城里秋虹悉心求学。
另一边城外,邋遢道人依旧卧在在道路边,不过此时他却是醒着的。
他眼睛看向的方向赫然就是天支山上,而他所处的道路,也是下山通往涑玉城的必经之路。
哗啦。
不多的酒液撞击在葫芦的内璧上,发出响动。
“酒又没了,可真是不禁喝啊!
他感慨一声,又是一大口灌下。
忽的他感应到一股隐晦的灵机波动,从他眼前跑过,直奔了涑玉城而去。
“哦,这青老鬼竟然将他那五只宝贝耗子放了出去,这是生了什么事?”
邋遢道人自语:“我却是不曾漏出踪迹,让他察觉到马脚啊。”
“哦!”
继而反应过来,道:“不是我,便是我那新进城的师弟了。”
“果然是年轻人,沉不住气啊。”
他摇摇头,又道:“便回去打酒吧。”
这般说着,他摇晃着站起身来,葫芦里扬出一条水线,转瞬间拉长至不可见之长度。
再一看,却那还有邋遢道人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