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本来就有名,现在经过这事一闹,在东山城可谓是无人不知了。
就算在泉香阁喝酒,小姐姐们看他的眼神都透着好奇,敬畏,甚至还有丝丝的恐惧。
实在是盛天被传的太惨了,像是受了非人的折磨一般。
陆离感受众人异样的眼光,轻笑了一声没有理会。
“且放白鹿青崖间,须行即骑访名山。”
“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
他饮了一口酒,嘴里念叨着诗句,还颇有一番风味。
桃山遗迹越是要开启,那些牛鬼蛇神蹦跶的就越厉害,自己还是不够强啊!
陆离准备继续说书了,他想要尝试将二郎救母的下半段说出来,这样遗迹开启他也能尽早进去,将此事终了。
但一直说书也不是个事,听老道所说,记忆不能灌输太多,太多的话对人的影响也多。
像之前他使用请仙术去打击盛天,到现在他的行事方式已经有点像杨戬了。
平静的生活早已远去,他所面临的将是诸多的磨难。
自己越高调,越能将其他人的目光吸引在自己身上,家里人也就越安全。
“陆知要是知道我做的事,能不能感动的哭出来?”陆离想到陆知感动哭的样子就忍不住想笑。
笑着笑着他又摇了摇头,“多半是不会的,陆知那小子主意太正了还好面子,就算有情绪也不会在我面前表现出。”
“陆公子,请问刚才的诗叫什么名字?”
这时一道倩影款款走到陆离身前,美目发亮,好奇的问道。
陆离抬头看了眼来者,示意她坐下。
泉香阁的规矩就是只要成为过入闺之宾,之后来泉香阁便能在那一阁中畅通无阻。
为了不在外面被人当猴看,他自然得进入梅阁休息,以获短暂的清静。
本来想着在泉香阁不会有人靠近自己,但曲云溪还是来了。
陆离见她入座后,才回答道:“诗只是感情的传递方式,有无名字都不重要,倒是曲姑娘没有听信传言?竟然还肯坐在我旁边。”
“陆公子您这话说的可不对,明明是您让奴家坐下的。”曲云溪吐了吐舌头,脸上带着微笑。
“您说是您做的那就是您做的,您说不是那就肯定不是了,就算是也肯定是有原因的,奴家愿意相信你。”
曲云溪双眼看着陆离,真诚的说道。
陆离一时语塞,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真不是他普信,他是真的觉得曲云溪对他有意思!
但下一秒曲云溪又扭捏的说道:“陆公子之前做了一首梅花,而第二首诗还没有名字呢。”
“一首诗的名字才是它的灵魂所在,就如第二首以梅花作的诗,字字句句都没有提到梅花,但说的皆是梅花,在场的人都懂,外人看了却有可能不明觉厉。”
“我觉得一首诗的名字是它的点睛之笔,可以将无法在诗中表现的在诗名中展现……。”
陆离听她说了这么多,越听越觉得疑惑。
他微微往前靠了靠,试探性的问道:“那就叫入梅阁赠曲姑娘?”
曲云溪连忙摆手说道:“这怎么可以,不行不行,这首诗太贵重了,奴家不能收下。”
陆离点点头,确认了曲云溪的心里想法。
这丫头嘴上说的和脸上表达的完全是两回事,她脸上的笑意根本止不住了!
果然自己还是想多了,曲姑娘其实和别人一样,是个拜文女。
别的女子贪图的是金钱,而曲云溪贪图的绝对是自己的文采!
人心险恶啊!
但下一秒陆离似乎想到了什么,眼前顿时一亮。
这个时代的文人谁不想要名留青史,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不正是他们的追求吗?
大儒也不可能例外的,只是对待大儒不能那么直白露骨的去夸赞这样只会落了下成。
陆离心里想到了一个极好的想法,并马上落于行动上。
他麻烦曲姑娘帮他润笔,而自己却在念诗。
随着他一句一字的将新抄的诗念出来,曲云溪看他的眼神也越发精彩,似乎看到了冉冉升起的太阳光芒四散,充满了朝气。
“陆公子好志向,好志气,你一定会扶摇直上的!”曲云溪无比确信的说道。
“那就借曲姑娘吉言了。”
陆离笑着提起杯舒畅的一饮而尽。
……
翌日,东山学府开学的日子。
一首诗却从泉香阁散播出来,席卷了整个东山城。
甭管是会鉴诗的,不会鉴诗的都被诗词中的情绪感染,眼前似乎浮现了种种画面。
更多的文人则齐聚泉香阁门口,那首诗便是曲姑娘手写,陆离所做的,目前就挂在门口,供来往的人观看阅读。
不管是诗中表现的情绪,还是书法都极为不俗,令人忍不住矗立在原地是读了一遍又一遍。
“怎么可能!”
一座府邸中,左丘看着下人抄写到手上的诗狠狠的捏成团扔到了地上。
“传世级别的诗有一首便可进阶了,他一个说书人怎能接连做出三首!?”
“这人真的修行的不是儒家学派的吗?”姬子贺也面色阴沉的看着手中的诗词。
诗中表现的硕大志向,就连他们都感觉到震撼。
但他们却都不觉得陆离是在痴人说梦,反而觉得他有可能做到。
左丘震惊愤怒过后心中便是满满的嫉妒,再到最后心里也只剩无奈了。
“姬兄,此人太不简单了,他如果现在散功修行儒家学派,不说境界如何,但将来一定会成为一代诗圣的!”
“管中窥豹,时见一斑,我已经没有信心在诗词上去击败他了,今日便准备启程回江南了。”
姬子贺瞥了他一眼,想要说些什么但也最终也没说出口。
左丘在江南是多么骄傲的一个才子,现在被陆离打击的也要落荒而逃了。
盛天更是嚣张跋扈,却被陆离搞成了胆小怕事,见人就躲的地步了。
那他再和陆离作对下去还能有好下场吗?
姬子贺摇了摇头,果断否认了这个想法,他其实并没有对陆离造成过伤害,反而他受损不少,杀剑也被陆离夺取了。
按理说只要他服软还是有机会和陆离交好的,就算不交好也不至于敌对。
但查荣和余飞两人都已经站到陆离的身后了,怎么可能有自己的位置?既然敌对了,那就比谁狠吧!
明面上不行,暗地里的动作他绝对要比陆离更为方便和精通!
一时间,府邸中的两人心里都沉甸甸的。
同一时间,东山学府中。
一个身穿儒袍的斯文中年人正拿着手抄诗,一步一句的念道。
“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假令风歇时下来,犹能簸却沧溟水。”
“时人见我恒殊调,闻余大言皆冷笑。”
“令师犹能畏后生,丈夫未可轻年少。”
念完他闭着眼回味了片刻,一头大鹏随风而起,突破各种阻碍困难扶摇直上,就算风停下来了,他力量大到能将沧溟水掀翻,仍然能留在天上,无惧风霜雨雪。
他会不断的借力,最后站到最高处,拥有谁都不敢小觑的力量,世人都觉得他说话怪异,听了他的豪言壮语皆在冷笑。
自己都跟他说后生可畏,这世上的大丈夫可不能轻视青少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