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霄人都傻了。
在这一刻，他的脑中缓缓浮现出了一个问题：某棠频的世界，究竟是一个怎样神奇的地方？
他精神恍惚，问道：“没有人觉得你们这样不对吗？”
玉念摇了摇头：“没有。”
随生老人没听全他们的对话，只听到了顾霄的问题，于是笑道：“阁下，你要知道，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都是虚妄。”
顾霄：“……”
你们的世界观，好像和我们那里都不太一样。
顾霄带着自己粉碎后重塑的三观回到了独孤峰。
六六一直在屋里等着，见顾霄回来，它立马冲到顾霄面前：“怎么样宿主！心情好一点了吗——”
看清顾霄的表情后，它突然一个急刹车，忧心道：“宿主？你怎么了？”
顾霄摇了摇头，眼神涣散：“没什么。”
六六：“……”
它道：“可你的表情不像没什么的样子啊。”
顾霄：“……”
六六追问道：“到底怎么了？其他师尊欺负你了吗？你脸色好难看……”
顾霄道：“很难看吗？”
六六疯狂上下摇动：“是啊是啊。”
顾霄神色安详：“哦，那也许是因为我想开了吧。”
六六：“？？？”
顾霄继续道：“现在我对和徒弟谈恋爱已经没有什么心理负担了，这一点都不值得羞耻。”
六六：“……”jiqu.org 楼兰小说网
就迷惑。
暮沉不在，顾霄就不用给他上课，每天早上只能自己练剑；因为一进厨房就会想起暮沉，顾霄也没什么心思去鼓捣他的厨艺——正好他辟谷，不用吃东西，索性就让莫回深不要再送东西过来，每天就跟从前一样，练剑修行，渐渐恢复了他没有收暮沉为徒时的状态。
这让掌门很担心，在顾霄这种状态持续了两个多月之后，他终于忍不住把顾霄找了过去。
两人坐在掌门院子里的一棵桃树下，中间隔了一张石制小桌子。
顾霄已经好久没有这么和掌门谈过心了。
弟子都被遣散，掌门亲自给顾霄倒了杯茶，笑道：“灵蕴，我们许久未曾这般闲谈过了，你就陪师兄喝过这顿茶，正好我们随便谈谈。”
顾霄瞥了一眼他手边的那个大茶壶，感觉掌门这是要和自己谈到天荒地老。
两人坐在一起喝茶胡扯，从天南聊到地北，掌门终于问出了那个他最关心的问题：“我听回深说，这些日子你都不要他送菜上去了？”
顾霄喝茶：“嗯。”
掌门问道：“怎么了这是？之前不是都要送吗？”
顾霄道：“沉儿不在，送上来我也不会做，只能浪费，倒不如直接不送。”
掌门：“是不是因为我让你不要炸厨房所以你不想自己做了？灵蕴，你要是喜欢就尽管炸，师兄就是随便说说，你开心就好。”
顾霄：“……”
顾霄十动然拒：“不必了师兄，我没这个兴趣。”
掌门关心道：“不吃不行啊……那我让他给你送做好的？”
顾霄果断拒绝：“不用了，一天要送三次，回深自己还要修炼，不要为这种小事浪费时间。”
掌门道：“这能花多少时间？而且回深不可以送还有其他弟子呢……”
顾霄：“……”
他无语道：“真的不用。师兄，我已经辟谷了，吃不吃都无所谓，你不用为这件事费心。”
掌门唉声叹气：“我当然知道你辟谷了，但那些都是灵食，吃一点总归好一些嘛……”
“以我的修为那些灵食都没有什么用，还不如给弟子们——”
“灵蕴。”掌门打断顾霄，探究地看着他，“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和暮沉闹矛盾了？”
顾霄：“……”
掌门说完，又自己摇头道：“不会啊，暮沉那么孝顺懂事，修行也勤奋，我要是有这么个弟子睡着了都要笑醒……”
顾霄：“……”
掌门不提暮沉还好，他这一提，就害得顾霄又开始心烦意乱了。
真的好烦啊，他好好一个徒弟怎么就喜欢上他了呢！
顾霄知道自己在感情方面有种出人意料的迟钝。
当年修真界大比时，一位和他同辈的仙子频频向他示好，多次主动约顾霄吃饭，可惜当年的顾霄醉心修炼，一心要夺得那次大比的第一，一直拒绝她的邀请，直到大比结束两个月之后，顾霄一天起床洗漱时才猛地反应过来那仙子好像是喜欢他。
如果不是暮沉喜欢自己，顾霄觉得自己一辈子都不会意识到自己对暮沉也有那种心思。
咦，这么想来他也挺禽兽的。
六六听到了顾霄的想法，不由沉默：“……”
“宿主，”六六艰难道，“不是你对徒弟心怀不轨，是主角他先过了界。”
六六吐槽道：“宿主你想想哪对师徒是像你们两个这样的？别的师徒像你们这么黏糊吗？”
顾霄：“……”
六六举例道：“宿主你看啊，哪有徒弟像主角那样十几岁了还跟师尊一块儿睡的？这明摆着不对劲啊，你要是一个姑娘，他十几岁还和你一起睡就是耍流氓好吗？”
顾霄下意识地替暮沉辩驳：“胡说什么？沉儿他亲缘坎坷，没有安全感，那时候夜里常常睡不着，他和我一起睡怎么了？再说我又不是姑娘，睡了又怎么样？”
六六：“……”
“灵蕴？怎么走神了？”掌门忧心道，“你莫不是真的和暮沉吵过了吧？”
顾霄：“……没有，只是他这一次估计要出去许久，我也懒得在吃食上花心思，所以才不吃的。”
看表情就知道掌门没信，但他还是体贴地换了个话题：“百花谷谷主的二徒弟，你还记得吗？”
顾霄愣了愣，道：“杜芍药的二徒弟？叫什么来着？林水仙？你提这个做什么？”
“就是林水仙，”掌门笑道，“当年杜芍药不是追求你很久吗，现在她和林水仙在一起了，不日大概就要合籍了——我知道你对这些事不上心，杜谷主也是性情洒脱，这件事估计早就忘怀了，但她那徒弟自然是挂在心上的，早早递了信过来，让你务必去参加他们的合籍大典。”
顾霄：“……什么时候？”
“明年，”掌门笑道，“日子还没订。”
顾霄：“……明年合籍，他现在就通知我去大典？！”
掌门笑道：“好歹你也是杜谷主曾经喜欢过的人，他自然放在心上。”
顾霄：“……”
顾霄道：“师兄不觉得奇怪吗？”
“嗯？”掌门讶异道，“什么奇怪？”
“师徒。”顾霄缓缓道，“这是乱/伦吧。”
掌门想了想：“还好吧，大家都是修仙之人，这方面看得淡，前些日子银欢宗宗主纳的第二十一房小妾还是他侄孙女呢，大家也没说什么啊？”
顾霄：“……师兄，银欢宗修合欢道，精通采/补之术，是邪道。”
掌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