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随着村长灰的脖子被楚天阔打穿,萧雨歇他们背后的树像是失去了控制一样,开始疯狂的扭动枝条,想要挣脱千机百变变化而来的锁链大网,那些细长柔顺的枝条异常的坚韧和大力。只是几下扭动,那张锁链大网顿时“哗啦”作响。眼看就要被甩开的样子,甚至差点砸到被绑起来的萧雨歇他们。
萧雨歇见状,大声吼道:“天阔,解开我们。”萧雨歇说完,硬挣了几下发现根本挣不开,捆绑他们的是一种树藤一样的东西,似乎有抑制源能的作用。
话音一落,楚天阔背后的节支就射出几道蓝色的光芒,将萧雨歇他们手上的树藤射断。
一摆脱束缚,萧雨歇朝前一个翻滚,躲开了怪树的攻击范围,他身上的武器装备,包括储物腰带都让人收走了,他此时只能做出一根水晶匕首,然后身子一伏,几乎是贴着地面窜到了一个男性岛民的脚边,然后手中的水晶匕首猛然刺入他的脚踝,再借着直起身的力量,将那人的脚筋挑断,带翻在地。
那男性岛民一声哀号,顿时躺倒在地,他本来在和一个大易士卒缠斗,根本没料到,萧雨歇会从地面上滚过来偷袭他。
萧雨歇一脚踩住那人,对着身前正在交战的岛民和大易士兵吼道:“我们能为了不信仰神明而战死!你们敢为了信仰神明而死吗?”
一时间,所有的岛民开始畏畏缩缩起来,萧雨歇继续吼道:“所有人放下武器投降!我们不想杀人,甚至我们都不想来这里!只要你们不强行留下我们,你们爱怎么样怎么样!老子不管!谁要是还想着把我们留下来变得和你们一样,老子一把火烧了整座岛!”
沉默持续了很久,知道萧雨歇脚下的那人爆发出一声撕心裂肺地惨嚎:“我——想——活!”然后那个人嚎啕大哭起来:“那个时候。那个时候神明说给我们永生,我们才,才信仰地神明,我们信仰神明就是为了活命啊!就是为了能活得更久!”
接下来又是长久地沉默,接着便是那些岛民放下武器地声音,萧雨歇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脚下那人,问道:“几千年如一日,在这个荒岛上,像个囚徒一样,活着有什么意思?”
那人喉咙中发出疯狂地惨笑声:“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我也厌倦过,我也恨透了这种没完没了的日子!可是当我真的要死地时候,我却怕的要命,我宁愿被这样地日子折磨下去!我就是不想死啊!”那人越叫越凄惨,然后就开始抱着头,不断地哭泣。
黎动的声音忽然想起:“谁告诉我这个树怎么弄啊?要不要我直接拔了它?”
顿时,一大群岛民忽然跪了下来,不断地祈求着。
被萧雨歇踩在脚下那人更是恐惧地大喊:“不要,不要啊,你们毁了那树,我们就不能再轮回了,我们会老死的!不要啊!”
萧雨歇厌恶地把脚从那人身上拿开,对着黎动说道:“别管那树了,它又不会从土里爬出来,随它去,我们走。”
似乎那怪树让生命轮回地仪式一开始就不会结束,这些岛民再变回婴儿地过程中,多出来地身体组织和生命能量,就会成为这棵树地养料,与其说这些人在永生,不如说,是永远再当这棵树地肥料。
“没有啊!那树似乎想把根从土壤里抬出来,你们自己看啊!”黎动声音听起来似乎非常紧张。
萧雨歇疑惑地回过头去,却见这个时候那棵怪树闹地更凶了,简直可以用张牙舞爪来形容。
楚天阔见状,千机百变化成链条不断地缠上去,然而几乎是缠上去就被甩飞,然后他再缠上去。黎动更是释放出真炁苍龙,不断地扑咬怪树。
然而很快,那怪树很快散出一大团樱色地蒲公英状小球,那些东西一接触到无生命地物体,立刻让那东西就像活过来一样动了起来,接触到石头,石头聚集起来变成石头怪物;接触到木头,木头扭曲着变成了傀儡一样的东西;接触到地面,泥土直接从地面隆起,然后变成了一团泥土怪;就来接触到地上的雨水,都会滋生出雨师一样的元素怪物。那类似蒲公英的小球,上面的绒毛不断长长,像是神经一样,延伸到那些怪物的每一个部分。
沈空明他们被这些东西缠的欲生欲死,打完一波又是一波。
萧雨歇顿时转头对着岛民们大喊:“祖宗地,到底是什么?”
岛民已经变得慌乱而手足无措,其中有人不断大喊着:“神明,神明发怒了!我们都完了!”
萧雨歇连喊了几声,也没有制止住到处乱跑地岛民,喊了半天也没有人回答他这到底是什么。
焦急之下,萧雨歇怒火中烧,一把拉住了那个之前被他挑断脚筋的人,也怪这人腿断了跑得慢,而那些岛民一个个都在自顾自地逃命,根本没人愿意救他,一起相处了几千年,真的到了紧要关头却没人在乎别人地死活。
那人见再次被萧雨歇拿住,惊恐地说道:“这到底是什么?”
那人惊恐地喊道:“神树,神树是神直接创造地东西,我们也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
萧雨歇无语地一摇头,换了一个问题:“我们的武器在哪儿?”
那人惊恐万分地指着村长地屋子:“在里面,都在里面。”
萧雨歇二话不说,朝着村长的屋子冲了过去,神明的直接造物又怎样?弑神器是曾经摧毁过神格的强大武器,四大弑神剑这样的传奇弑神器,摧毁的神格都不止一个。随着神格的破灭,这些武器在法则上就可以压制神力。有弑神器在手,就算是真神复活,他也能试着再杀一次。
冲进村长的屋子,萧雨歇左右环视一圈,这屋子说是村中最大的,其实也没多大,只是一眼,萧雨歇就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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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被堆在墙角一个木头柜子上的武器装备,想来是刚扒下来也就一会儿,根本没来及处理。
萧雨歇一把上前,拎起野芒剑就朝外走。
黎动见萧雨歇跑回来,顿时大叫起来:“我靠,你只拿自己的武器啊!”
萧雨歇来不及多解释,大吼一声:“你们让开,这树我一个人应付!”他来不及多解释。
“你行吗?”黎动有些担忧地问道。
“你们都去拿自己的武器,快!”楚天阔大吼一声,“这里有我和雨歇,这是命令。”
黎动一咬牙:“是。” 转身跑开。
失去了黎动这个强有力控制的怪树,顿时再次发作起来,怪树的枝条如同触手一样,朝着萧雨歇抽打过来,萧雨歇一耸肩,双手持剑直接砍了上去,本不怎么锋利的剑刃,一口气削断了好几根枝条。
萧雨歇一见有门,顿时兴奋起来,手中的剑握的更紧了。
可也就这么一剑下去,却像是捅了马蜂窝一样,周围那些山一样巨大的神像开始颤抖,然后发出诡异的光。
这些神像一共十二尊,十二巫神!
接着就在萧雨歇震惊的目光中,那些神像像是肥皂做的一般,直接开始融化,然后变成泡沫了,就在萧雨歇诧异的目光中,一个个硕大的泡泡闪耀着诡异二绚丽的粉色光芒,开始朝着中央的村子飘荡过来。
于此同时,那些地面上被怪树的绒球催生的怪物也开始分解,二那些绒球再次飞起,然后不断地飞向空中的那些巨大泡泡。这一幕着实绚丽,可这绚丽中却多了恐怖和危险。
萧雨歇顿知大事不妙,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一看就不妙。萧雨歇抢先出手,飞身而起,一剑就刺了过去,剑势瞬间犹如长虹直直地插向怪树的树干。
作为神明的直接造物,这个怪树似乎本身就带神性,神性能压制一切源能,而偏偏弑神器却是在世界上压制神性的东西。
怪树无法忽视这一剑,却更不敢硬接这一剑,一瞬间,怪树的枝条全部卷了上来,却是要避开野芒剑刺穿萧雨歇的身体。
萧雨歇眼见身体就要被刺穿,而怪树也要被刺穿的时候。萧雨歇却是脚下一紧,怪树的树根居然穿过地面,来到他的脚下,绑住了他的脚踝。这下他的剑再难进分毫枝条却已经到了他跟前,想要将剑脱手也来不及了。
就在这时,千机百变化成无数把小飞刀,轰击在缠住萧雨歇脚踝的树根上,同时弹飞了无数根枝条。就在这一瞬间,萧雨歇再次觉得脚下一紧,却是楚天阔那跟钢鞭一样的尾巴触手缠在了自己脚腕上,然后就是他朝楚天阔那边一拉。
神树的枝条扑了一个空,转过来就朝楚天阔攻了过来,然而楚天阔不慌不忙,身后的节肢和两条手臂护住身前,然后他的肩膀竟然开始隆起,变形,随后竟然长出两条碗口粗细的巨蟒,蟒头狰狞,尖角林立,犹如一头魔蛟。一时间和那些枝条缠斗在一起,然而只是抵挡了片刻,节肢和巨蟒就似乎要被枝条撕碎。这怪树绝非一般,早有神性在身,楚天阔再强也只是凡胎肉体。
但也就在这个时候,楚天阔钢鞭似得尾巴一甩,竟然将萧雨歇整个身子甩了过去,这一甩,楚天阔画了一个大圈,从旁边将萧雨歇丢了过去。
萧雨歇的身体在空中不受控制,但是他却无比放心的把自己交给了楚天阔,而楚天阔果然正面缠住了怪树,给他创造了一个完美的机会,人到树前,反手就是一剑插在了怪树的身上。
怪树仓皇之间,又被楚天阔死死缠住,急忙收回枝条,却还是被野芒剑刺入树干中。
也就在这时,怪树的树干像是鸡蛋壳一样龟裂了开来,从裂纹中散发出蓝色的诡异光芒。怪树的枝条开始飞快抽打,像是垂死挣扎的人类,周边的环境开始渐渐变得凄凉,一抹抹枯黄浮现上无尽苍翠的丛林,从怪树身上发出的樱色光芒,转而开始像是一抹夕阳的余晖。
然而片刻间,怪树的枝条疯狂一抽,满树如同蒲公英般的樱色绒球飞上天空,迎着那些飞来的泡泡就去。
萧雨歇大叫一声祖宗,这些樱色的绒球,似乎才是这棵怪树的核心,或者说是种子。它已孕育出下一代,树本身已经不重要了,而今无非是怪树提前死去,并用剩余的力量催熟剩余的种子而已。
“所有人快退!”楚天阔显然也看明白了这一点。
此时那些樱色的绒球,几乎已经全部接触到了那些巨大的泡泡,然后绒球一点点钻入泡泡里面,紧接着那些泡泡就开始一团团地凝聚起来,并且可以看到,那些绒球像是接触到了什么催化剂一样,疯狂的生长,然后似乎要裂变成一种新的生命体。
那些泡泡并不是泡泡,而是高纯度源能的凝合物,这些东西如同鸡蛋的蛋清,它是怪树种子的营养剂,也是催化物,没人知道那些种子和这些泡泡结合,会让怪树的种子蜕变成什么。
那些怪树的种子更加奇怪,它们看似是无数种子,可是它们既是一,也是万。无数的种子似乎可以变成一个整体,也可以互相分开,每一个种子形成一个个体。而此刻它们就是在融合成同一个个体。
野芒剑开始嗡鸣,剑身上凭空出现了蓝色的闪光纹路,萧雨歇拿着长剑,心中忽然有了一个想法,天地剑,分为天剑和地剑,天剑的能力据李?说可以控制天气,而地剑似乎萧雨歇之前使用的时候,可引发地震。“天与地吗?”萧雨歇嘴里呢喃着。
然后猛然间,他将手中的地剑高高扬起,接着用尽全身的力道,向脚下的地面扎了进去。如天剑可以指挥天,那地剑就是用来指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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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剑没入地面,过了片刻什么也没有发生,萧雨歇却单膝跪在地上,手握剑柄,竟是不能动弹!他感觉自己体内的源能,在顺着长剑不断地流失,但这野芒剑却像是一个无底洞一般。可是源能流失了这么多,却不见一点效果,萧雨歇的心中也开始没来由的急了起来。
天空中的泡泡团彻底成了一团不可名状物,像是无数畸形的水母挤在一起,每一个畸形的水母都有一个紫色的光团,有些像是眼睛,更有些像是脑子。
陡然间,那团不可名状物开始飞快变化,它们化作一团像是融化的蜡油一般倾泻而下,直逼萧雨歇而来。
就在不可名状物快要到达地面的前一刻,忽然地面开始不断地震颤,轰隆隆的响声直上天际,先是方圆几里内的地面全部开始出现裂纹,接着就是一根根尖利的石柱向着天际刺去,然后整个地面似乎都化为了大手,二那些巨大的石柱就像是手上的五指。
楚天阔惊呆了,此时整个地面都在翻腾,他靠着节肢的力量飞在天空,他先是扭头看着远处的海滩,大易军卒已经在刁英的带领下退回了海滩,并构建了防线,他们离这里很远了,估计已经安全。扭头看着还在地面上的萧雨歇,却不禁一阵担忧,那已经不是他可以插手的事了。
萧雨歇现在还是半跪在起伏不定的地面上,就好像是滔天巨浪中的小船,但又不贴切,实际上,他像是整个大地的操控者。如果说整个大地活了过来,那他现在就是这片大地的大脑。
然而萧雨歇没这么多感觉,开始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源能飞快流失,然后瞬间他又觉得一股巨大到骇人的源能自地面通过那把野芒剑灌入了他的身体。他整个人就好像是在九天云端,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要出窍了,意识像是融化了一般。
地面和天上的不可名状物终究撞在了一起,一声巨大的响动,整个地面犹如一只大手,死死握上了那团不可名状物。无数的土石化为石柱,自地面而起,像是活的一般,顺着那团东西的表面不断蔓延,似乎像是要裹起来整个不可名状物。而在已经被裹进去的部分,土石不断地朝着那东西的体内挤了进去,似乎想要碾碎那团不可名状物。
紧接着“轰隆”一声,那些包裹住不可名状物的石柱轰然倒塌,像是一张大手般,把那东西拍在了地上,再接着。那些石柱的表面开始出现红色的纹路,甚至空气中都开始出现硫磺的味道,和灼热的气体,周围的雨水还在继续,但却开始渐渐蒸腾成白色的雾气。
那是岩浆在顺着土石从地底深处被吸引上来,和那些岩石土壤一起将那团东西死死按在地上。
那团不可名状物不断地扭动,像是在挣扎,不过可惜的是,这东西不会发出叫声。然而它的挣扎是徒劳的,岩浆与土石都开始朝着地下倾泻下去,一同被拖入地底的还有那团不可名状的神明造物。
那场景,像极了一只巨大可怖的地狱之手,将那团神明的造物拉进地狱深处,那东西不断挣扎着,却无济于事。
当一切归于宁静,整个村庄早就消失不见,留下的是一个巨大的焦土坑,萧雨歇瘫软在那可坑中,无力地抬起自己的胳膊。很快楚天阔模糊的身影就奔了过来,他的身后是刁英和黎动......
当萧雨歇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海滩上,忙忙碌碌,新的船只开始拖进水里。萧雨歇走到海滩上,看着指挥着众人的刁英,想要过去询问后来发生的事。
楚天阔却先走到了萧雨歇身后,拿着一卷羊皮纸,拍在萧雨歇的肩旁上,说道:“你昏倒以后,岛上的居民再次向我们发起了进攻。我们毁了神树,也就是毁了他们的永生。后来我们打退了他们,追击他们的时候,他们躲进了一处地宫里。那些人躲在地宫里,我怕有变数,心里不踏实,我们要建造船只,还需要一些时间;强攻的话,又不知道会不会有伤亡,会不会再横生枝节。”
“永生啊!这也算是永生啊!好大地诱惑啊!你想永生吗?你有一天也会死的。”刁英走了过来,看着萧雨歇问道。
“我死了,可我珍视地东西能延续下去,那我就死吧。如果我活着,我珍视地东西却没了,那我活着干嘛?”萧雨歇一边翻看着羊皮纸,一边说道。
“那些人和我们不一样,他们最珍视地只有自己那条命!”楚天阔鄙夷地看了一眼村子地方向,摇了摇头,说道。
沈空明抱着自己的胳膊走过来,看着大海,对几人问道:“后面那些岛民怎么办?好多人似乎并没有放弃把我们留下来,尤其是神树毁了以后,他们现在和我们真的不共戴天了。他们这么侵扰,我们建造木筏和船只的速度会大大减慢,我们没那个时间跟他们耗。”
“你没告诉过他们神明已经死光了吗?”萧雨歇随口问道。
沈空明撇了撇嘴:“说的不能再清楚了,可装睡地人不会醒的,他们咬死了自己对神明的信仰无比纯粹。”
萧雨歇摇了摇头:“随他们去吧,曾经他们用对神明的信仰,遮掩自己对死亡的恐惧,对永生的贪婪。现在他们的执着,只是放不下自己那点脸面了。对了,那是个什么地宫?”
刁英挠了挠头,有些难受的说道:“那些山一样的神像下面,有一个巨大的空间,我们还没有攻到里面过,但是入口处有个满是尸骨的大坑,我们怀疑是殉葬坑。”
“神明之墓?”萧雨歇淡淡问道。
刁英点了点头。
萧雨歇看着忙碌的大易军卒忽然说道:“攻进去,我来想办法,我们不可能这样拖下去。而且,里面不知道有什么,万一再来一个怪树一样的东西,我摆不平。”说完还摸了摸身边的黑色长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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