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上的风格外的大,草原上的风也是牧民们崇拜的对象,他们希望自己勇士骑在马上,也能来去如风;就好像现在的塔沁一样。
踢踢踏踏的一阵马蹄声传来,就见塔沁人在马上,如同一道草原上的旋风一样,马蹄疾旋,军营门口的空地上,来回奔驰,灵巧迅捷,从容机警。完全看不出来,这是一个下了马都不能走路的瘸子。他断掉的右手此时也已安上了一节机械假肢,上面还镶嵌着一把锋锐的弯刀。
此时的塔沁还顺便负责着训练新加入的孤狼们骑术,他本是部族中最勇悍的骑士,从前常年训练部族中的年轻武士,这种事情驾轻就熟。
萧雨歇看着正在训练的孤狼们,心中满是欢喜。
忽然身后沉重的脚步声传来,回头望去,却见是那个瞎了双眼,被人拔掉舌头的巨汗,他本没有名字,萧雨歇给他取了一个霄汉的名字。这人虽然先天有疾,但是确实天赋异禀,身体不到高大异常,而且随着这几天吃喝充足,身体慢慢养好,再加上军营中的训练,和一些功法的教授,他的身体越来越结实,就连肌肉也慢慢鼓胀了起来,最关键的是身高体型似乎还在增加,简直就是要长成怪物一样的巨汉。不过,他出了眼睛,脑子似乎也受到那个瘤子的侵蚀,脑子总是不灵光,也干不了别的,学不了别的东西,萧雨歇就干脆把他留在身边当做保镖,壮声势是一流的。萧雨歇找大夫来给他看过,这个瘤子不会影响生命安全,但是异常顽固,摘了也会再长。萧雨歇估摸着以后是不是找吴翳那个家伙出次手,就是不知道人家愿不愿意帮忙。
除了这两个人,老地狐那个家伙现在也受到了重用,基本上就是现在这些孤狼们的主要负责人。毕竟这个人从前是部族首领的儿子,小时候学过很多东西,读过书,懂得多,也修行过。
离他们在黑烨集相遇已经三个来月了,这三个月,陆陆续续已经有五百多人,投到了萧雨歇这里。只是草原广大,路途凶险,就算知道萧雨歇在这里,能来投奔也不容易。这些孤狼又都是生活艰难,要穿过草原,来到萧雨歇这里,谈何容易。
霄汉指了指身后,萧雨歇知道自己要的东西送来了。
那天离开黑烨集,萧雨歇出了带走这些孤狼。还带回了大量的物资,牛羊马匹,粮油盐巴,衣物皮毛,甚至还有金银财物和武器铠甲。这些东西,萧雨歇尽快让他们变成了自己军队的战力。其余的东西,很快就变成了楼外楼的一部分,那里现在是萧雨歇除了军队以外,建设的重点。
于是他把这些东西换成了大量的武器盔甲,想来这些天,东西也是到了。来到辎重营,萧雨歇见到仓库门前,已经停了好几辆大车。
黎动已经在大车前来回的查看见到萧雨歇过来,他笑咧咧从一辆车里掏出了一把弯刀,走过来,递到萧雨歇跟前说道:“诶,你看看,一万把弯刀,怎么想到买这种弯刀啊?”
黎动递上来的这种弯刀,长大约九十公分,刃宽三公分,刀背厚实,橡树叶形状的刀尖,刀身拥有优美而凶悍的弧度,颜色深暗上面还有天然的锻打花纹,刀身上拥有整体宽度三分之二的血槽,刀柄尾端呈鹰嘴状,包裹银白色金属。刀鞘和刀柄都是深红色的木头制成。整把刀装饰不多,可是却异常实用。
萧雨歇看着军刀的样子说道:“世上最好的骑兵刀,艾斯贝尔的恰西克军刀,刀身弧度最适合马上劈砍,我们以后全是骑兵,这种刀是最好用的。”
说完,萧雨歇走到了另一辆大车前,打开来,里面是码的整整齐齐的一大堆矛尖,这些矛尖都是呈三棱锥的样子,长为一尺,颇为细长。这些矛尖,他打算用来安装在脆木制成的枪杆上,作为骑矛或者投矛。他现在还是穷的厉害,没办法装备精炼的马槊,只能大量使用这种廉价的骑枪,反正这种骑枪一次冲击后,枪头刺入对方身体,枪杆会折,但是运气好枪头却还是可以再次回收。
军刀也一样,这种构造简单,打造方便的武器,是他的首选。以后萧雨歇军队的攻击方式会变得很简单,骑兵以三棱骑矛一阵冲击,凿入敌阵后,以弯刀在马上劈砍和追击敌人。左右配以少量弓骑,以压制敌方,同时游击敌方外围兵卒。
说白了,武器是颇具草原之风,战术是颇具草原之风,就连军队也会是草原之风。以草原治草原,这是他父亲当年就定下的策略。
好在这里是草原,萧雨歇多次劫掠,马匹和骑兽是不会缺的。现在最要紧的是皮甲一类的东西。
萧雨歇看着这些东西转身对着送这些东西来的林家腾说道:“这批东西是你用原来的门路从艾斯贝尔弄的?”
林家腾点了点头:“没错,价钱上还算公道,而且他们货足,他们却什么也不会缺武器的。”
萧雨歇叹了口气说道:“我们现在还可以,以后不能光靠买的,楼外楼附近的营寨如今怎么样了?铁匠铺和兵器坊现在都能投入生产了吗?”
林家腾一点头:“可以是可以,可是我们终究只有军中工匠,现在那里的位置不方便透露出去,不好招募民间工匠。人手不足,想要满足需求,还是有些困难。”
“这不是问题,我会从草原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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虏中挑选些可用的,让这些人来这里做苦力。你们现在尽量开始仿造这些军刀和矛尖,还有弓箭和甲胄的问题怎么样了?”
“武器、盾牌不是问题,甲胄和弓箭这些东西。我们想要私自弄的话,我怕会有问题。”林家腾有些遗憾的说道,大易和艾斯贝尔民间都不禁武器,可是却禁盔甲;弓弩则是私人持有需要许可,而且有数量限制。军中辎重营的下级随军工匠可以维修这些东西,但是打造起来有些困难,而且也没有相应的材料。最重要的是,这些东西按照制度,只有工部匠器监有权大规模营造,然后再配发各军。
“那我只能去草原上,找栗末弄了。”萧雨歇满不在乎地说道,以后自己手下草原孤狼的数量会占据大多数,草原武器,他们可能更喜欢使用,而且也更适合草原作战。
现在,萧雨歇已经在山中寻找地方,建设铁匠铺和兵器坊,并招募工匠,最开始能打造的也就是类似恰西克军刀和三棱矛尖这样简单的东西,这些事情,目前他交给了林家腾那个家伙负责。这个商人出身的家伙,似乎做这些熟门熟路,又有本来生意上的门路。以后的战争,他的军饷和补给会有很大一部分被典小月那个小妮子把持,他只能在允许的范围内,以战养战,想办法在别的地方找补回来。
林家腾听着萧雨歇的话,还是有些犹豫地问道:“大人,按照大易军法,缴获是要归功的。”
萧雨歇叹了口气,说道:“我们跟上面要了自行处理缴获的权限,殇山城着急建设发展,再加上道路难行,地处偏远,与内地交通不便。若是大战也就罢了,这种小规模地区冲突的缴获全都上缴,怕是运费都比这些东西贵。不过这个权限只维持三年,三年之内,我们在这里做出成果啊。”
黎动啧了啧嘴:“你把自行募兵的权限也一起弄来了吧?你这些天公开招募草原孤狼,典小月那边有点疯啊,一天三道奏折往上参你。上面人愣是跟不知道一样,你怎么弄的?“
萧雨歇吹了一个口哨:“我跟上面提了一点建议。新建的边地十八城,和泱陆和原陆新建的数城,三年内,拥有自行募兵之权,自行处理缴获之权,以及自行处理内政之权。当然,如有必要,内地也会向这些地方输送物资补给和兵员人手。”
黎动再问下去,萧雨歇却不再说了,因为这个建议和殇山城关系不大,但却和栗末关系很大,这是一个长远的计划,或者说巨大的阴谋,而这个计划的前提,就是萧雨歇在殇山城的经营,萧雨歇现在所有正在做的事,都和这个计划有关,甚至典小月做的事,也在无意中推动着这个计划,并让这个阴谋看上去更加自然,更加不易被栗末发觉。而一旦前期在殇山城以及另外一些地方的准备完成,阴谋就会变成阳谋,变成一个无解的死局,变成扼死栗末的绳索。
想到这里萧雨歇倒是反问道:“我们的不少物资补给都被典小月扣了,我得查查这些东西现在在哪儿,指不定还能摆典小月一道。”
黎动眉头一挑:“你又憋着坑人?你想干嘛?”
萧雨歇翻了个白眼:“你说这些东西,其中那么一两件如果出现在栗末草原,或者西域等国会怎么样?你猜上面会不会来人把典小月克扣物资的事情翻出来,到时候再加上资敌的罪名。就算典小月没事,典家也得掉层皮。”
黎动摸了摸脑袋:“不至于吧?典小月再笨也不至于干这种掉脑袋的事,栗末和西域她又控制不住,根本不可能瞒住别人,我这脑子都能想明白的事情,她不可能想不到啊。”
“这不是还有我们吗?”萧雨歇一脸坏笑地说道。“我去找人打探她把东西放哪儿了。”
陈老叔公死在了太守府的大堂后,整个陈家就乱了套,陈家和其他家族不一样,他们的掌权人活的太久了,陈老太爷一百多岁,而且这个老人没有修行过源能,这个年纪,他注定是要老糊涂的。
老糊涂了,他就开始更加迷恋权利,迷恋到疯狂。
在陈家,任何能威胁到陈老叔公权利的人都没有,这也造成了现在的局面。陈老叔公一死,再也没有人有实力,有威望,有能力可以彻底的掌控这个陈家。
整个陈家乱的像是一锅粥。有的人在争夺着陈家族长的位置,有的人在拼命的多捞一些族产,还有些人
陈家大院,有一座最靠近陈老叔公大院的偏院,这座院子属于一个女人,一个陈老叔公八十岁的时候霸占的一个女人,那年,这个女人还是个十六岁的少女。
然后,她现在已经四十一了!
二十几年,最美好的年华,就这么在一间偏院中,对着一个快入土的老棺材瓤子,偏偏这个老棺材瓤子还不死。有的时候,这个女人觉得,可能这个老头能把自己也熬死。
但就在前几天,她得到了陈老叔公死亡的消息,还不是老死病死的,是被人杀死的,手段有些残忍。
这个女人倒是非但不伤心,不害怕,倒是陈老叔公死时的惨状,让这个女人感到一阵阵的解气和痛快。
可是就在那一天,在陈家没有任何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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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雨歇他们一口气抓了陈家所有的实权人物,凡是参与陈家事务的各色人等都被抓进了大牢中。
整个陈家顿时乱做了一团,现在陈家能剩下的人,包括这个女人在内,已经只剩下寥寥几人。
这个女人名叫幼琳,他现在算是陈老叔公儿子陈章的妻子。老家伙可能也知道霸占一个少女实在不好看,所以很是不要脸的让自己的儿子娶了这个女人,但实际上,这个女的就是他的禁脔和玩物。
这么多年了,陈章都没敢碰过这个女人一根手指头。这个陈章,是陈老叔公的幼子,那从下怕自己这个父亲是怕到了骨子里,从小懦弱的就像一个太监一样,陈老叔公也是因为这个儿子懦弱,不会对他构成威胁,才喜欢这个儿子。
手中的梳子一下一下的打理着自己乌黑亮丽的头发,幼琳坐在梳妆台前,静静看着镜子里自己保养得小心翼翼的脸庞。四十几岁的人了,现在依旧美丽的想一个二十几岁的美女。她缓缓露出了冷冰冰的微笑,那像是一种嘲弄,一种仇恨。
她小心翼翼的呵护自己的脸,保持自己的身材,不为别的,只为能取悦陈老叔公那个老棺材瓤子。这个老头很好色,经常霸占不同的女人回来供他淫乐。可是陈家宅院里没几个女人,因为他这个人很喜新厌旧,大多数女人被他玩上几天就腻了,玩腻了他可不会好心放回去,一般都是一杀了之。
幼琳要活下去,只能拼命的讨好这个老头子。每每想到这里,幼琳都是一阵恶心和愤怒。
她用尽全力将梳子梳下,几乎将头发都拽下来。
屋子的大门打开了,一个年轻人紧张地冲进来,然后小心翼翼地查看外面是不是有人,最后飞快地关上了房门,跑到梳妆台前,在幼琳的身前蹲了下来,说道:“娘,已经打听清楚了,都死了。大牢昨晚被人攻破,里面的犯人都死了。”
幼琳皱起了眉头,忽然问道:“怎么死的?”
年轻人摇了摇头:“不知道,大牢现在不允许靠近,但是远远的看到还有断断续续地烟尘冒出来,想来昨晚一定是大战。”
幼琳摇了摇头:“昨晚的城里的骚乱只持续了不到半刻钟,这么短的时间,那些人能干嘛?前些天被抓的少说有几十人,再加上监狱里本来就有的人,劫狱的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杀光这么多人?他们能有多少人?”
年轻人回答不上来,他是十几年前幼琳生的一个儿子,名叫陈苞,对外说是陈章的儿子,但实际是陈老叔公的儿子。他从小算是一个纨绔,一事无成,可偏偏这个纨绔还不受家里所有人的待见。陈老叔公不待见所有人,陈章看着这个假儿子,就像是看着自己的耻辱,哪里看的上眼。
陈苞他大喊一声:“娘!算了吧!你干嘛非要打听这些!”
幼琳甩了不成器的儿子一巴掌,说道:“你懂什么?现在陈家怎么样了?老不死的和他的几个儿子侄子现在都在牢里,家里就剩些没用的女人和孩子。你得把这个陈家夺过来!这是咱们应得的。”
陈苞看着自己的母亲,想说什么,却又欲言又止。他想说,现在陈家基本上就是败了,掌权的全进去了,下面的那些掌柜有些也被抓了,剩下的也根本不理他们陈家人了,甚至大部分都在落井下石,从他们陈家的残骸上挖肉。
家里的下人天天都有逃走的,陈老叔公的大儿媳妇,那个七十多岁的老太婆前两天打死了两个想跑的下人,结果第二天,几个不服她的家丁就把她吊在了房门口。
陈家偏房的一个后生昨天走在路上,被街上的人直戳后脊梁。他不服,在街上出言不逊,结果让人好一顿毒打。
陈苞一个叔叔的小妾,昨晚上也卷了家里一笔钱财带着自己的姘头跑了。
现在陈家已经不是那个在殇山城威严赫赫的陈家了,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现在他们陈家眼看着都要被叛逃的下人搬空了,生意什么全都断了。自己现在想找个下人使唤,都没人鸟他。
现在留下来的,要么是真的忠心耿耿的老仆,要么就是还在观望的,或者是盘算着怎么从陈家多捞一笔的。
过了很久,陈苞大声说道:“娘,要不我们走吧,多点儿钱财,去个别的地方,怎么着日子过不下去。”
幼琳深吸一口气,压了压怒火,握住了陈苞的双手说道:“你知道吗?娘十几岁进这个家门,每天都要面对那个老不死的东西!娘过的是什么日子?娘每天生不如死!这些都是陈家欠娘的!这些就该是娘的!也都该是你的!你要是现在走了,娘这二十几年生不如死的日子就白过了!你到底懂不懂啊!”
幼琳最后越说越疯狂,简直歇斯底里。
陈苞赶紧举着手投降,他不想娘再说下去了:“好好好,娘您别说了,我听你的。”
幼琳听到儿子这么说,欣喜过往,拉着陈苞说道:“那好,娘刚才想到怎么办了。你去找那些朝廷的将军,跟他们说,让他们支持你成为新的陈家家主。他们需要在殇山城的代理人,毕竟他们是外人。你相信娘,娘有办法让他们支持你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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