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所有人目光汇聚到王邢林身上时，吾歌突然回想起那只妖祸去哪了？就像是被遗忘了一样。
吾歌冷不丁打了个寒颤，这就有点诡异了。
王邢林也不在乎韩非非要挑出这个议题。毕竟在他要以身为饵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接班人我都敲定了，暴露点底牌也没什么。
“大家也都知道这个项目研究，是由我们学院内部的研究员疯子在七年前牵头，联合二号要塞合力研发的，这个项目也是我一直跟进。同样的，我们任务中心大量捕获的野生活的异兽和幼崽也基本投入到了这项研究，但研究的进度依然缓慢，即使到今天也没有找到一种稳定的形式构建异兽大脑识海与人类意识无损伤的接洽。”
“但由人类自己哺育长大的幼兽在成熟的时机，是能够降低危险程度，提高成功率的。目前成功的都是普通人，没有基因强化，代权者也不行。被签订契约的幼兽不能超过五级，但是仍然具备成长能力。但研究院并不赞同培养异兽到八级，因为八级意味着异兽生命层次上真正的蜕变。”
“到那时，契约的约束力肯定还有效，但异兽会不会抗拒甚至付出代价切断都是未知数。”
“而且最致命的是，研究院至今都没有解决签订的异兽，同样会受到更高层次异兽召唤和服从的本能，在有族系的异兽里更为无解。”
“至于我所签订的那只妖祸，我称它为小妖。妖祸是种很特别的异兽，没有繁殖能力也就没有族系，不可思议的生存能力，而且永远不会产生族系间明显的上位者压制下位者的情况。每一只妖祸都是稀有且独立的。我发现它的时候是它已经在二号要塞了，是南宫正放在二号要塞留下的。我本来是想要留给我妹妹，但她还是拒绝了签订契约。”
王邢林还扭头看了眼吾歌，不过吾歌还是点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知道了。
“我与它签订契约是在三级的时候，在它对我有充足好感的情况下，过程非常顺利。可能这也是一种运气。”
韩非听完王邢林的简单的讲述，才回想起来之前二号要塞有发过了几篇相关的论文报告，不过太过学术的东西他也不懂，就一直存着。现在看来，有研究的必要。
一直没有吭声的那位王司令说话了，“邢林，这项研究有没有得出签约的人类一方，死亡会怎么样？或者异兽死亡，人类会如何？”
王邢林直视这位王司令，按辈分，他其实还得喊他一声叔叔。但军中，不看这些。
“因为目前成功率过低，所以签约的核心还是平等。人类一方死亡，异兽拥有挑选其他人类的权利，或者选择在不伤害人类的情况下获得自由。”
“异兽死亡，人类会付出一半意识损伤和部分生命力为代价。这种损伤经鉴定有超百分之六十的希望恢复。异兽等级越高，生命力付出越多。基本上培养到七级异兽死亡，会付出至少三十年寿命。”
王司令的脸色时绷时缓，到最后还是放松了下来。
“总的来说，还算不错。随着研究的跟进，应该还会有更大的改观。”
这边王司令刚刚结束，一直主管特殊部队事务的乔胜丹，乔司令问出了有可能改变当下局势的问题。
“你刚才讲，目前成功的都是普通人，代权者不行，这意味着什么？天权和异兽的冲突会导致契约失败？还是太过危险？”
“是根本无法构建成功！”
“这样啊！”乔司令摸了摸下巴，他可是一门心思扑到特殊部队上，连自己的第七军都没怎么管。
“我还有个问题。那觉醒者呢？在属性相匹配的情况下，应该能提高成功率吧。”
这个问题一出，不只是吾歌和上官疏云眼前一亮，韩总司都坐不住了。
“理论上可以。但代权者在可能失败的情况下有保全自身的能力。但觉醒者还不行，所以现在研究院只能进展到普通人的阶段。至于觉醒者的实验，还得看乔司令放不放人了！”
王邢林不好意思的笑了出来。
这一笑，让乔司令欲言又止，嘴唇翕动。他还是心疼，再等等吧。
这时候大家都还在消化这其中的信息量。吾歌冷不丁冒了头。
“那代权者退权了呢？”
所有人茫然的看着吾歌，似乎这个问题有点蠢，但又觉得对呀！
退权者某种意义上说不就是回到了觉醒者的位置上。既然无法在副属上提升，暂借天权又有代价，那就当成觉醒者好了。
说实话，王邢林都没敢想过这问题。吾歌也是在之前几个问题里发散出来的。
上官疏云略一思索，还是觉得不合理。
“代权者本身就是靠着天权压制隐患，退权之后隐患大的常年饱受痛苦。再进行这种契约，恐怕很难保证稳定。但成功的话，说不定可以用另一种方式分担或者继续压制隐患。”
对于人类来说生不如死的隐患，对异兽简直是挠痒痒，如果能分担的话，三号要塞将重新迎来退权者的回归。
从基因药剂和零号实验室宣告对退权者的治愈开始，退权者就不再抱死志留守三号要塞，这对三号要塞来说从各个方面都是沉重打击。
但他们也不能说什么，毕竟前半生都奉献在这了，后半生让人承受痛苦还要随时赴死，怎么说也说不过去。
韩非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发现退权者集中在七号要塞是很早之前就有的事，他们有心理准备，但今天的事情，却完全颠覆着韩非或者说三号要塞的传统观念———退权者等于残烛，只有奉献自己燃烧生命的徒劳。
可现在，退权者还能压下隐患，还能暂借天权，就目前来看是没什么太大的代价。虽然不清楚七号要塞和零号实验室干了什么，但这些，对他们来说，是震撼，是颠覆。
而现在，三号要塞有掀桌子的底气了，尽管还不够，但未来谁说的准呢。
韩非深深望了一眼王邢林，这才是他要放出的饵吧，我们才是鱼！见到饵的鱼还能不上钩，可这咬都咬上了，还咬了七年！只能贼船上见分晓了！
巧合还是图谋，都不重要了！他王邢林敢拿我们当鱼，这饵是压定我们会动心的。
“邢林，从今天过后。不，从现在开始，成功的名单和异兽类目交给我和六位司令人手一份。乔司令会从特殊部队单独划定一个部门，由你兼任部长，接下来和二号要塞沟通加大研究力度和实验进度的任务，由你和……嗯，和烛老吧，去协商。”
王邢林很想说，明明半年前你手上就有了名单，只是一直压着吧了。王邢林也不好意思打断他。
“还有，我们几个老家伙不介意手书一份，哦对了，吾歌你也写一份，交给你王叔。请你务必完成任务！”
韩非起头站起身来，向王邢林敬了军礼。王邢林也起身回礼，接着所有人起身敬礼，包括烛老，虽然童颜有点不适应，但没有人敢笑。
王邢林敬礼环顾四周，和每一个人打了照面。
被冷不丁点名的吾歌还没缓过神来，只能尴尬的鼓掌叫好。
心里却腹诽道，你闲的想写字拉我干嘛呀！我粉丝多是我长的帅的问题嘛，人家那是想研究我，您可倒好，直接把我送货上门！
王邢林深深吸了一口气，看着上官疏云，又回头看着发愁的吾歌。这局棋，走的险，赢的妙！
在座心里有数的，心服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