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走捷径吗?无极,也很适合你。”
李龙亭淡然的目光让吾歌心中一凛,仿佛被看透了一般,这可能就是源自于无极的灵异吧,对于藏在无间之中的小世界,也能够敏锐觉察。
而吾歌大概也能明白李龙亭的内涵,那就是让吾歌将凛冬看作小世界,以李龙亭成功的方式复刻到吾歌身上去。
但这样的方式,却不是吾歌所能接受的。
吾歌回拒了李龙亭的提议:“恕晚辈不能苟同。”
“人力终有尽,你早晚会明白的。”李龙亭仿佛笃信这一点,所以也不做强求。
这点,吾歌也是认同的,时至今日,人类的延续也依然需要天地的赐予。这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否认的,从古至今,不外如是。
李龙亭终于把手从青石棺上拿下,沿着石棺走到了三盏油灯前。
“你知道林国忠的问题吧。”
“您是指哪方面?”
李龙亭嗤笑一声,笑道:“你还知道的挺多的。我指百分百代权的问题,你倒是发现了不少。”
吾歌恍然,知道李龙亭这是要点醒自己。
“这我了解不多,您说说看,我听着。”
“百分百代权,是不可能的。”
李龙亭说的理所当然,没有给吾歌任何反驳的余地。对于吾歌如今的境界而言,根本就没有什么好辩驳的理由,百分百代权本也是只存在于理论的问题,只是有一个人真正接近了理论。
可若是不可能,林国忠又如何做到限制魇呢?
李龙亭接着说道:“天地无法自行展现天权的力量,所以才会有代权者一说,否则面对魇,天地只是待宰的羔羊。
而代权者想要彻底取代天权,本身也是不可能的,因为天地不许。”
“和人类合作,本身也是与虎谋皮。自先行者之后,天地就一度对人类缺乏信任,这也是为什么我们需要代权之仪,说到底,我们只是一群窃贼。
鸠占鹊巢的窃贼,又怎么可能得到主人的认可呢?”李龙亭意味深长的问道:“你说呢,吾歌。”
“难道它就是原主人了吗?它不也是鸠占鹊巢,否则天地又何苦降下石盘,带来使命。”
吾歌终究是道出了这封秘辛,来自石盘的寄托,也是石盘告诉了自己,天地无情是为道,天地有情是为己。
当年地狱撕裂那诞生的天地意识,并没有彻底泯灭,残留的那部分,是有怨念的,也是自私的。
天地,早已不是那个纯粹的天地了。
第一个被赋予使命的,是先行者,第二个,是李龙亭,第三个,才是吾歌。
单从这份名单来看,都不难看出,李龙亭的强大。
只是眼下这种状况,石盘是指望不上李龙亭的。因为李龙亭只有在凛冬,才是无敌的,他也只能活在凛冬。一旦走出凛冬,别说苍,就是天地都不能允许,有这样一个完善的无极天地肆无忌惮的存在。
所以凛冬,是赐予也是诅咒。
李家的诅咒是源自苍,可他李龙亭的诅咒,只因为他自己。
“说的好,但我们依然无法彻底取代天权,因为人类,本身就不是天地宠儿。天权的强大,只有天地能支撑,换句话说,只有化身天地的一部分,才能支撑天权。
你觉得,林国忠有没有这么做呢?或者说,你觉得,那个它里面,有没有林国忠的气息呢。”
李龙亭说的淡然,可在吾歌心底却掀起来巨浪。
因为吾歌忽然想到了炎帝所说的那句话:小心林国忠!
倘若林国忠真的没死呢?
“他还活着?”吾歌喉咙有些干涩的下咽,颤声道。
“谁知道呢?他大概是失败了吧。”
吾歌松了口气,这或许才应该是他真正的归宿。可李龙亭接下来的一句话,却给吾歌难以抹去的恐怖。
“但是他想了另外一个禁忌的方法。”
吾歌猛然睁大眼睛,失声喝道:“神权物质!”
李龙亭错愕的回头看向吾歌,忽然又平静了下来,点头道:“对。神权物质可以更改人类的进化起点,也就等同于将人类自身的构造,趋向于和天地同级的层次。”
“所以这个禁忌方法,就是用神权物质来代替天地,成为踏足百分百代权的余地。可一旦抑制不住神权物质,就意味着成为傀儡,风险比我活到如今还要大。
但我相信,林国忠这么做了,他也成功了,可我并不觉得他死了。你能明白吗,吾歌。”
吾歌沉重的点头,如果说林国忠没这么做,他没道理限制到今天,可林国忠这么做了,成功与否都没有消灭掉魇,这意味着林国忠可能死了,但也可能没死。
林国忠,对于活下去的执念,远比李龙亭要强的多。因为他是生机与赐福之权的代权者,却无法拯救自己,那是可悲的。
这也意味着,他时刻处于一个天平之上,一端是所谓的牺牲,另一端是自我的救赎。
吾歌想起了林国忠的权柄之杖,他将这柄权杖送出来,是为了什么呢?
“那柄权杖到底是为了什么留下了,还有第三位最高指挥官是谁,他在哪?”这些疑惑吾歌一股脑的丢向李龙亭,丝毫不担心他会答不上来。
作为联合会议的真正OG,没道理不清楚这些消息。
李龙亭思考了一下,先回答了他是谁:“第三位最高指挥官,是林国忠。”
震惊已经不足以形容吾歌此时的震撼了,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最后一位最高指挥官,神秘到已经消失,或者说是死亡。
看清了吾歌的震惊,李龙亭也不打算继续留悬念了:“林国忠确实是去了神明国度的,可你不要忘了,作为生机与赐福天权近乎完全的化身,他从某种程度上,要比生命古树更加强大。”
“连生命古树都可以孕育精灵王,甚至嫁接生命本源,那林国忠,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只是他同时选择了复制自己的记忆,所以他所孕育的生命就等同于他自身。
说他是林国忠,一点都不过分。”
听完李龙亭的描述,吾歌产生了一个疑惑,就算是为了掩人耳目,可林国忠为何要隐忍不出呢,即使是暗中行事也无法被识破吧。
当吾歌这样问时,也是不出李龙亭所料。
“你想的太简单了,林国忠孕育的生命,就像他自己一般,只有走向极端的结局。他只有一次苏醒的机会,而钥匙,正是权柄之杖。
而这苏醒的机会,将会由我了来选择何时用,怎么用。你相信我吗?吾歌”
李龙亭诚恳的问道。
“为什么不呢。”
两人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