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沂言沉默了。
他就算要死,也要体面些死。
自尊和自我厌弃在脑海里打架,最终自尊心到底是乘了上风,梁沂言顶着一张厌世脸抬手就把衣服脱了。
江巷下意识瞥开视线,起身朝外走去。
“我去给你烧点热水。”
说着便立刻往外走去。
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在门外刚走了几步,他又放心不过的折身回屋。无广告网am~w~w.
梁沂言手上的水果刀晃出一道光。
江巷瞳孔一缩,心脏骤停,立刻飞奔过去夺下刀,满脸惊恐,再次喊出那句话:“你疯了?!”
他抢得还是不够快,梁沂言的手腕上划出一道小口子,好在不深,只溢出浅浅的一道血痕。
梁沂言面无表情:“就是试试够不够锋利。”
江巷被他气笑:“试出来了吗?”
梁沂言点头,得出结论:“你家的刀有些钝了。”
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在遇见梁沂言之前,江巷以为自己报答梁家的方式大概是在他毕业以后给梁家当牛做马,后半辈子都为梁氏集团效劳。
遇见梁沂言之后,江巷开始怀疑自己报答梁氏的方式。
万事皆有因果。
梁氏集团对他的重视是因,遇见梁沂言是他的果。
***
有了梁沂言拿刀自残的事例在前,江巷不敢再让梁沂言单独相处,就连他洗个澡都忍不住跟在他屁股后面。
“你有完没完?”
梁大少爷来了脾气,满脸燥意。
已经有了药效,梁沂言的情绪渐渐的不再低落,燥意却愈增。一想到自己在江巷面前丢了这么大个脸,梁沂言就恨不得把江巷杀了灭口。
偏偏又舍不得杀了他。 m..coma
紧握的拳头突然被人挤开,梁沂言愣了一下,而后低头。
白皙干净的手心多了几个月牙状的痕迹,已经破了皮,向外翻着肉,在白净的手心上瞧着有几分吓人。
江巷的手没有收回,捏着梁沂言的手,脸上的表情有些晦涩不明。
梁沂言以为江巷会说点什么。
不过须臾,江巷把手收回,下巴朝着浴室抬了抬:“你去吧,我在门口等你,五分钟没出来我就进去。”
闻言,梁沂言微微垂眸,面无表情地进了浴室。
他倒是忘了,江巷根本就不喜欢他。
水烧得很热,但梁沂言不爱拿个毛巾搁那泼着洗,既别扭又娘儿吧唧的。也不知道江巷什么时候找人装个淋浴头过来……
脱光衣服,他双手捏着桶的边缘,正打算把水全部抬起来倒下去,老化的塑料桶的边缘却直接裂了,梁沂言只觉得手上一疼,啪的一声,连桶带水全部摔在了地上。
梁沂言正懵着,浴室的门又被人一脚踹开。
四目相对。
外面的风涌了进来,凉嗖嗖的,把梁沂言吹得冷静不少。
他淡定的拿过旁边挂着的衣服挡在自己身前,脸上一片平静:“耍流氓?”
江巷的脸瞬间涨红,目光躲闪,都不知道把视线放在哪儿。
目光蓦地停顿,看见对方白皙的手上的那片鲜红,他脸色一变,声音沉了下去:“你不是说你不伤害自己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