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仍旧下个不停,梁沂言阴沉着一张脸往外走去,走的时候还不忘朝四周寻找江巷和李响的身影。
在这个破山沟沟里,手机都成了一个摆设。梁沂言心里燥个不行,心里担忧着梁家的事情。
下雨天很少人走在路上,也不知道江巷朝哪边方向去找人的,梁沂言走了大半天都没找着人,最后停在商店门口,梁沂言蓦地想起这儿的电话似乎信号要好一些。
没再耽搁,他索性进了商店,直咧咧的端起电话就摁下了那个熟记于心的电话号码。只响了几声,电话便被人接通:“臭小子?”
老头子的声音听起来带了些不确定。
梁沂言提起的心瞬间落了回去,他不耐烦的怼过去:“呵,老头子,你派李响过来到底是做什么的?你知不知道他三天两头找不到人啊!擅离职守,赶紧扣工资炒鱿鱼啊!”
“唔,他这几天有点事,你别管他。”梁老头的语气含糊起来。
梁沂言眯起了眼睛:“是李响有事,还是梁家有事?”
电话另一端沉默了大半天,梁沂言冷笑一声,捏着话筒的指尖泛着白,语气却很不客气:“怎么?我不是梁家人了?连知道梁家事的资格也没有?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李响是你孙子呢!”
梁老头的语气变得无奈起来:“你这混小子,公司就是出了点小事,你别担心,家里没事。”
“我要回去。”梁沂言冷脸。
“嘿!你是不是就等着家里出事,故意想打着借口回来?!!”梁老先生瞬间怒了。
“我要回去。”梁沂言执着的重复了一遍,眼神坚定。
可惜梁老头也坚定得很,两个人在某些方面还是很相像的,决定了的事情都不容易改变主意。知道梁老头不会答应,他也不废话,干脆利落的挂断电话,毫不犹豫的朝外走去。
家里肯定出了事,当务之急是找到李响了解情况。
好在没多久,他就看见撑着一把伞,浑身写满狼狈的江巷。他浑身湿透了,身上带着些脏泥,似乎是摔了一跤。
“你怎么出来了?”看见梁沂言,江巷脸色不大好。
梁沂言顾不上其他的,只是急寥寥的问:“找到李响了吗?”
“没有,不过知道了他的去处。”江巷小心翼翼的看了眼梁沂言,有些担忧待会他会不会发疯。怕梁沂言不耐烦,他很快开口道,“他今天中午买了回市里的票,已经走了。”
梁沂言默住。
须臾,他点头,神情淡淡:“哦,行吧,咱们回去。”
“回去?”
江巷愣住,他都已经做好待会梁沂言发疯,他就死死抱住梁沂言的准备了,怎么现在和他想象的不大一样?
“不然呢?”吃了药冷静下来的梁沂言挑眉,“难不成你要冒着雨去抓人?下那么大雨,你也不怕翻车。”
这儿的路不好走,他来这儿的时候就领教过了。所以只能等雨停,否则别无他法。
见梁沂言那么淡定,江巷脑海里紧绷着的那条线瞬间松了,脸上露出一抹笑容,才刚走了两步,眼前一黑,整个人瞬间往地上倒去。
“江巷?!”梁沂言瞪大了眼,赶忙丢下伞跑过去接住江巷。重量压在他身上,他不由得一惊,这个小土包实在太轻了,跟个纸片人似的。
怀里的人毫无意识,脸上一片惨白,眼睛周围却像中了毒似的又黑又紫,梁沂言心里一片慌乱,赶紧掐了掐江巷的人中,急声唤他的名字。
江巷没什么反应,雨又淅淅沥沥的砸在他们身上。梁沂言骂了一声,直接把江巷扛起来往一个方向跑去。
没几步,蓦地反应过来自己不知道医院在哪,脚步猝然停下。
下一秒,不远处跑来一人。
“江巷!”
顾樵嵊一看见江巷的衣服便认出了他,急寥寥的跑过来,几乎是下意识的一拳头砸在梁沂言脸上:“你他妈的对江巷做了什么?!”
梁沂言被打得后退了几步,嘴角边一阵发麻。他眼里的戾气渐浓,却又强行压着,把人往顾樵嵊身上一推,冷声命令:“送去医院!”
“你……”顾樵嵊还欲再说。
“他妈的老子让你送医院你不知道啊!”梁沂言铁青着脸打断,厉声吼道。
顾樵嵊脸色变得难看,没再多说什么,背着人便往一个方向跑去。
那两人的身影渐渐远了,梁沂言喘着粗气,手忍不住伸向太阳穴,脸上的表情有些扭曲。
紧接着,雨似乎停了。
“少爷?”祝福垫着脚努力撑着伞,满脸担忧,“您怎么在这儿淋雨呢?”
这儿是祝福家附近,因为下雨,他想回家收衣服,远远的就看见梁沂言,本来还以为看错了,没想到还真是他。
“滚开。”梁沂言红着眼推开祝福,祝福那小身子,梁沂言一推便倒在了地上,浑身狼狈。
梁沂言看都未看他一眼,面色难看的朝着江巷家走去。祝福定定的看了片刻,最后老老实实的从地上爬起来,看着自己又湿又脏的衣服哭笑不得。完了,家里衣服没收成,自己穿着的还脏了。
想了想,他又赶紧跑着偷偷跟在梁沂言身后。
***
江巷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的样子,老太太就坐在床头,满脸担忧。
“奶奶。”他动了动身子,还未说什么就被老太太打断。
“阿巷,你可醒过来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老太太是真的急到了,眼睛还有些红,应该是刚哭过不久。
“奶奶,我没事。”江巷垂眸,蓦地想起梁沂言,他又瞬间变了脸色,“梁沂言呢?他没有走吧?”
想起之前梁沂言一副要立马走人的样子,江巷再也躺不下去,挣扎着就要起来。
“怎么?就那么怕我走?”一声耻笑从角落里传了过来。
江巷抬眸,扫见角落里靠着墙站的梁沂言以后,总算放下了心。
“阿巷,你好好休息,别想太多。”同样坐在床边的顾樵嵊给江巷掖了掖被子。
“没事了吧?没事我就走了。”梁沂言定定的朝江巷看了片刻,蓦地站直,撂下一句话以后就朝外面走去。
见状,顾樵嵊低声骂了句:“这白眼狼!”
“樵嵊?”江巷皱眉,有些不喜欢顾樵嵊这样说梁沂言。
顾樵嵊突然站起,愤愤朝江巷道:“阿巷!你对他再好有什么用!你知不知道,你晕了他就把你放在一边!丢给我以后就不闻不问了!要不是奶奶要来,他还不肯过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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