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初识排教 小试牛刀

坐客酹空缸宴早,添气候,春浓清梦高槐影。

龙宫别宴。

“小鱼,这些孩子就交给你了。”

“嗐,师兄你就放心吧,这不是还有我看着吗?”

上回与张玉山赔礼的两位筑基仙长说着话,逐一嘱咐着远行的弟子们。

别宴尽了,张玉山与龙宫会的新晋弟子一同登上了清罗飞龙辇当中。

“小山,这龙宫会果真气派!居然用五条蛟龙来拉车,这也太爽了!”

魏烽对于自己黑乎乎的黑风犼耿耿于怀,此刻见了威风凛凛的蛟龙,一时间就要留下羡慕的口水。

有怀云路真遂性,谁是轻阴近日空。

行至云间,张玉山心中一片澄澈。

五条飞龙追云逐浪,隐于凡人眼中只余一抹微光上下。

姿态万千,全然不同于张玉山自行御灵飞行。

龙辇上空间颇大,各设行宫殿宇,倚靠在云栏上,张玉山只觉行气走脉忽地又快上几分。

“你在想什么呢?”

杨天青走过来,他们也都被张玉山带着蹭了龙宫会的龙辇。

“在想一会儿怎么杀人吧。”

顿了一下,张玉山望向云间,龙行渐低,已能看见人间山河了。

“杨老大,你杀过人吗?”

杨天青学着张玉山的样子倚靠在栏杆上,心情也有些低沉。

此次出使长武宗,并没有走传送阵,为的是在路上能够历练弟子。

而历练,第一关便是杀人。

“没有,你呢?”

“我杀过。”

大滛林场,到了。

滛江是这一带的母亲河,上下游凡民都靠着江水的滋养休养生息。

这林场的人也靠水吃水,把砍下的木头通过滛江运输到下游码头,以作出货。

以此谋生而聚集的人,是为排教。

微光落下,一名师兄带着张玉山等人下了龙辇,其余人留守。

此行与会的新晋弟子不过十人,跟着师兄往林中一处木屋走去。

“什么人?”

一名精壮的汉子拦住众人的去路,将肩上的木头放下,有些不善地望着众人。

“把你家排头喊来,就说圣灵山来人。”

张玉山盯着那人,不难发现,此人浊气缠身,是为凡人无误,但他放下的那根百年铁木,怕是也有千斤重。

看来闻师姐说得没错,排教中人善水擅符,当有大力符之类的符箓存身。

“你们在这里等一下。”

那人狐疑地离开了,那根百年铁木被轻松地扛走了。

“排民讨的是苦生活,但这些人整日里处于劳损状态,精神已经极为脆弱了,所以极容易被煽动。”

“修道亦是如此,形神不可轻损,灵肉不谐,就会落入迷障之中。”

师兄讲道的时间,那人已经去而复返了。

“诸位,请吧!”

随后那人转身带路走在前面。

“师兄,会不会有诈?”

一弟子小声说道,在场之人都是灵醒之辈,焉能看不出那人神情猥琐,定有猫腻。

“林虎,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胆小,不过是一群凡人加不入流的散修罢了。”

他旁边的弟子搂着他的肩膀笑道,师兄见状,一扇子敲在他的头上。

“再这般自大,死字怎么写的都不知道!”

行至中途,师兄停了下来。

“怎么……停了,还没有到呢!我们排头在后面扎排。”

师兄推了一下林虎,林虎吓了一跳。

“你出手吧,练练胆子!”

话音刚落,自林中转出乌泱泱一大票人来。

张玉山心呼好家伙,这可比一车面包人多。

鹰目印记展开,二十来人当中,有修为在身的有五人,其余都是凡人。

“说,你们到底是什么人?陈大彪找你们来的吧?”

“轰——”

当头叫嚣的人应声倒地,头上冒出黑烟来。

“并肩子上!”

地上的那人正是一名修士,受了一击,体内翻江倒海,连忙从兜里掏出金疮药服下。

符文翻腾,无论是凡人还是修士都是掏出符箓对轰。

林虎闭着眼睛,身后燃起熊熊烈火来,一头赤红猛虎逐渐显露身形来。

御灵道,赤焰之灵。

难得有机会观摩同辈御灵法,张玉山鹰目入微,仔细印证己身所学,其余弟子也是全神贯注着。

凡人自不必说,大火一来,麻溜地跑开了,排民虽然偏执,但也怕死,只剩下五位修仙者,其中一位还躺在地上。

剩下的四个人靠在一起,瑟瑟发抖,他们这点修为不过是勉强催发符箓全力而已,遇上硬茬就不顶用了。

“好小子,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来这里撒野是吧?”

恶风袭来,林虎终于睁开眼睛了。

张玉山心中一动,这人身上气息灵动,水相昭然,倒不像是散修之流。

丈八铁棍横扫而来,犹如大江瀑流,奔疯而下。

水火不相容,林虎赤焰之灵落入下风,一道灵光飞出,正是一柄赤色羽扇。

羽扇展开,风助火势,林虎身形隐入其间,灵火再度将来人吞没。

“这人小虎一人搞不定,再去个帮他制住,我们赶时间。”

张玉山往前一步,五指戢开,水猿之灵在识海跃跃而出。

御灵道,玄冥之灵。

火海之中左右奔突的那人忽然感觉一股阴寒自心间涌出,仿佛意识都被蒙上了一层霜一样。

林虎抓住时机,手中法诀一变,猛虎下山,身如山风,一下子将那人掐脖提出。

一张锁元箓钉下,这才把那人丢在地上。

“呵呵,这就是圣灵山?不过是以多欺少的东西罢了!”

“你们的藏身之地在哪里?”

师兄大手一挥,先前偷偷溜走的四名修仙者被一股无形之力又给通通拉了回来。

“仙师饶命啊,仙师饶命!都是这赵由和他的师父教我们的这些邪术,不关我们事啊!”

这些人一个劲儿磕头,一旁装死的那人也被拉起来,死命地磕着头。

那赵由神色冷然,不为所动。

“来一个人让他开口。”

“我来!”

一女弟子脆生生地应道,张玉山望过去,正是路上一直沉默寡言的柳解伊。

也不见她如何动作,只见得那赵由忽然神色痛苦起来,豆大的冷汗滚落,好似见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

“我说我说!”

“不要过来啊!”

“饶了我,饶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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