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波万里动风色,凌虚飞渡圣灵山。
坐在紫金穿云雕上,寒风凛冽,声振白衣,申猴儿等人大呼小叫着,颇为过瘾,毕竟飞天穿云的梦想一朝实现,任谁都会快哉不已。
张玉山却是神色自若,大抵是记忆中有所谓“飞机”的记忆吧。
方才青衣真人嘀咕的话,张玉山没有忽略。
回想起宗门所发的《圣灵要指》,他自然明白长武门与本宗关系不当是这般恶劣,竟让真人冠以“该死”论断。
仙道重礼,传承有序。
自炼气始,筑基称仙长,金丹言真人,元婴尊为真君,再往上已不见于《要指》。
两世为人,不得不让张玉山多了几分心思。
只是上一世不过匆匆数十载模糊记忆,这一世更是一张十二年岁的白纸。
两宗对垒,如何自处,当不是此时的他所能够解决的。
“扎——”
紫金穿云雕一声厉喝,落在启明峰脚下。
“过瘾啊过瘾!”
杨天青拍拍紫金雕的翅膀,自乾坤袋里面摸出一枚灵石丢给紫金雕。
“天青哥,你——”
张玉山见状准备阻拦,杨天青推回他的手言道:
“看你那小气模样,小金飞了这么久,那点儿兽丸不顶饿!”
“好了,你和申猴儿先回去吧,我和老二再比一比谁先到院里!”
看着二人骑着各自的坐骑远去,张玉山摇摇头。
院里给每个人发了十枚灵石,一枚灵石大约能修炼三天,这是一个月的份额,杨天青大大咧咧的,真让人担心他的修炼速度。
与申猴儿分别之后,张玉山打开院门禁制,走进了修炼室。
灵兽固然是一大助力,可归根结底修为才是根本。
打开聚灵法阵,张玉山却是心静不能。
无论是觉醒前世之前还是现在,张玉山始终无法达到所谓凝气境界。
长生之路,第一步便是炼精化气。
细说下去便是感气、凝气和引气三关。
《圣灵要指》上说得明白,新晋弟子破三关的时日以灵根天赋为区分,多在半个月之内。
可是自己金水双灵根的资质,竟是倒在了第二关半个月之久。
此次圣灵宗收录新弟子尽数收纳辖区三灵根以上的适龄子弟,双灵根资质已属上等,毕竟单灵根弟子屈指可数。
《镇海归元剑诀》
张玉山收拾心情,默念心诀,再度入定。
金水双灵根的资质立马触通气感,淡白色与浅蓝色的金水灵气乳燕投林般落入他的下丹田之中。
灵根之说,据《圣灵要指》所言,其源流已不可考,现已知最早的记载还要在三十六万年前的中古时期,一位人族炼气士的笔记里面。
虽然灵根虚无缥缈,可是此刻张玉山仿佛看见了他的金水双灵根。
炼气修士尚不能神识内视,不过仍有一道模糊的景象浮现在张玉山的脑海当中。
丹田之内,一金一蓝两道气旋正反勾连绕旋,引动金水二气,煌煌乎竟是有龙形渐成。
《镇海归元剑诀·总纲》:
“天星地穴镇山海,九曜灵芒铸元剑。”
张玉山缓缓收功,依旧是以金水灵龙破碎收场。
不过在充分整理前尘记忆之后,他再度拾起这句一开始被他忽略的总纲来。
反复咀嚼这一十四个字,张玉山翻开《圣灵要指·四海篇》。
《圣灵要指》是圣灵弟子入门必读书目,只不过许多人都草草了事,毕竟无非都是些宗门规矩以及一些常见典故罢了。
张玉山本是乱世孤儿,被圣灵宗外派弟子收养,对于这份仙途他异常珍惜,不肯放过每一处相关的细节。
《要指》以不知名兽皮为扉页,合上有两指宽,一般弟子确实难以读尽。
《四海篇》简略介绍了九州之外四海的情况,张玉山目光聚焦到西海,眉头稍微放松下来。
“果然如此!”
“以前尘记忆所言,五行五方各自对应,不仅洲陆如此,汪洋亦如此。”
“所幸今世物候别无二致,《要指》记载西海龙族便是修的金水灵气。”
“东方青龙甲乙木,西方白虎庚辛金。”
“以‘九曜’作解,那这《镇海归元剑诀》也就有了答案!”
张玉山喃喃自语道,两世记忆汇总的时候,他总是以自言自语的方式来表达自我的存在。
自打坐蒲团起身,舒展筋骨,此刻当是子时夜中。
“阳消阴长,阴阳相接,正是作符良辰。”
了却一桩心事,张玉山心情愉悦,正要试一试那符箓之法。
张玉山眼下虽名为圣灵宗外室弟子,不过无有灵力在身,仍旧是一介凡人。
寻常灵符他尚不能制作,不过兽符倒是可以着手施为。
开坛布置,三炷清香上案。
日常作符倒也不必如此繁缛,只需提笔挥就即可。不过存了显摆纪念之心,张玉山也是做得津津有味。
准备妥当,精心凝神,此间作符依旧是笔墨纸砚上的功夫,取出宗门所发存灵兽皮纸,同时一摸手腕上的紫色小环。
“咕咕咕——”
一番饱食好睡的紫金雕亲呢地蹭了蹭张玉山的手,这便是圣灵秘法的魅力了,否则一头三环灵兽,顷刻间就可以把他撕成碎片。
张玉山面色古怪,若是紫金雕灵智再盛一点,自然可以看出这不良主人脸上正是带着一丝猥琐。
“嘶——”
一声凄惨的叫声还没有结束就戛然而止,随着委屈的紫金雕落入兽环的还有一把做贼心虚的兽丸。
弄墨挥毫——沾的自然是自紫金雕身上取的精血兽墨。
《圣灵要指》上附有简易的兽符模板,张玉山照猫画虎,画得不亦乐乎。
子夜漏了大半,张玉山放笔调息,白日里引灵诀积攒的兽元之力已经殆尽,已经是弹尽粮绝了。
《要指》的兽符模板只得其形,不得其神,算是最粗浅的符箓了,不过第一次动手,张玉山也只得了十来张,一沓兽符纸不下百张,就这么霍霍没了。
调息完毕,张玉山满意地收起兽符,嘴里哼着前尘小曲:
“今儿老百姓,真呀真高兴~为啥啊?咱有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