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县尉面露遗憾,对姜大郎道:“原本还想与你畅谈一番,没成想,时辰过得这般快……罢了,你先回吧,咱们下回再聊。”
“是,小子告退。”姜大郎抱拳一礼,退出杨县尉的公房。
杨县尉看着他的背影,无声哼笑一声……这小子的情分,还真是难养,可他不着急,等过个几年,他定能把这小子拿下,让姜大郎为他所用。
……
翌日一早,秦爷爷带着秦二叔夫妻县衙做了登记后,与黄贾两家人再次启程,往泰丰镇去。
车马奔行半日后,终于到了泰丰镇。
秦小米掀起车窗帘子一看,都快不认识泰丰镇了……以前的吕家族地上,已经建造起一座座屋子,街道的大致模样已经成型,道路也扩宽夲实了。
不少车辆来往于这条道路上,运送着货物。
还有不少村民挑着东西来新库房这边卖,俨然有了繁华之兆。
秦爷爷也被眼前的景象惊到了,叹道:“薛东家真是个能人,把荒地变成这等热闹模样。”
建造地里,也有人看见了他们浩荡的车队,有人挥手喊着:“可是秦村长回来了?!”
秦爷爷笑,回了一句:“是老汉回来了!”
这话一出,新库房建造地是炸开了锅,开河村、牛头坡村、石榴村的村民、吕族长父子都出来了,互相搀扶着,朝这边奔来。
天冷,他们穿得多,只见一群圆滚滚的人球滚动而来。
秦小米:“……”
慢点慢点,别刹不住脚,滚沟里去。
“秦村长,真是你们,你们要是再不回来,我们都要组织人手去府城寻你们了!”吕族长真情实感的说着,激动得胡子都抖了。
没办法,秦家可是他们十里八乡的财神爷,要是财神爷不回来了,他们还怎么发财?
河村长他们也松了一口大气,道:“回来就好,我们都盼着你们回来呢。”
又争先恐后的问:“秦村长,府城咋样,可繁华?你家的下人买回来了吗?”
秦家去府城就是要买死契下人回来做秘方包的。
秦爷爷点头:“买了。”
秦小米则是招呼车里的下人们,道:“都下来,给各位父老乡亲们见个礼。”
“是!”荀老头扯开嗓门喊着,下一刻,呼啦啦,三十名下人就下来了,拍开站好。
“这,这么多下人?!”乡亲们都被三十名下人给震慑到了:“秦家真是起来了,这下人多得堪比一班衙役,比吴里长家还厉害。”
这话说的,专门被派来等秦家人回来的吴大爷不高兴了,摆着架子,瞅着车辆,扯开嗓门问道:“秦村长,听说你家二儿子找回来?可去衙门登记过了?可验明了身份,没得被恶贼给冒充了,会害了咱们泰丰镇。”
吴家人可真扫兴!
吕族长不留情面的道:“吴大,你非官衙中人,就莫要管官衙之事了。”
你会不会说话?不会就闭嘴,要是把秦家这个财神爷得罪跑了,我们跟你没完!
陈小旗领兵镇守新库房建造地,得知秦家人回来后,是跟薛用管事一起赶来了,虽然觉得吴大有些多管闲事,可是:“秦老爷子,久未归家人员,按律是要去衙门做登记了。”
秦小米是趁机给秦二叔秦二婶证明身份:“爷爷,把府衙、县衙开的身份证明书拿出来,给乡亲们瞧瞧。”
“诶。”秦爷爷立刻进驴车,拿了个小匣子出来,从里头拿出府衙、县衙的证明给吕族长:“吕族长和陈小旗替乡亲们看看……这里还有我家老二夫妻俩的指纹手印证明,身份上,做不得假。”
吕族长接过,跟陈小旗一起看了。
看完后,二人点头道:“有府衙、县衙盖的大印,指纹手印也对得上。府衙给的证明上还写着,有人证去府衙帮秦庄夫妻做了身份证明人,府衙严明,秦庄夫妻身份无异状。”
吕族长又道:“吴大,你要是还不信,那就自己去衙门报官,可要是衙门查不出异状来,你就是诬告!”
这?
吴大被怼得没话说,想到严二少爷后,又挺胸喊道:“我会质疑,是怕咱们泰丰镇进了冒名顶替的恶贼,乃是好心……不与你们细论了,我还得去帮严少爷买砖石瓦料!”
吴大立马跑了。
秦小米则是问薛用:“薛管事,严家也要建宅子吗?”
薛用点头,道:“就建在吴家村口附近。”
不过如今天寒地冻,要等到开春才能动工,可吴家算是巴结上严家了,因此吴大的底气是足了,敢当众找茬秦家了。
秦小米听后,不知道该说啥好……严二怎么就让吴家给巴结上了?而吴家怎么就敢认定,真遇上事情事儿,严家会吴家撑腰?
算了,不管他们了,先让他们发神经,没准都不需要她动手,这两家就会因为各自的算计而互相把自己给害了。
“五叔,五叔,可是阿庄回来了?!”秦存泉从镇子口方向一路狂奔而来,路上跌了好几跤,手上、脸上都摔破了皮,脚步依旧不停的。
秦爷爷听到声音,回道:“嗯,老二夫妻都回来了!”
夫妻?
秦存泉一顿,想起府城捎回村里的信上写着,阿庄在南边做下人时,已经娶亲。
“都回来了就好!阿庄在那辆车上?”秦存泉问着,等不及的去掀车帘。
秦二叔听见他的声音,先一步掀起帘子,朝他喊道:“泉子,我在这!”
秦存泉循声看去,只见一瘦削男子坐在车内,正掀帘看他,还热络的朝他挥了挥手:“阿,阿庄……”
秦存泉热泪盈眶,奔了过来道:“真的是你……回来就好……你怎么才回来啊?!你知不知道家里遭了灾,死了好多人,屋子也塌了……”
秦存泉跟秦庄是发小,两人年纪相仿,还一块开蒙念书,更是一起起誓,长大了要考取功名,当好官。
可惜,造化弄人,他俩谁也没考上功名,还因着灾祸,各奔东西,失散了十年。
秦二叔是嫌弃道:“都三十岁的人了,咋还哭哭啼啼的。啊,懂了,你果然是姑娘转世!”
秦存泉打小就长得秀气,又爱哭,秦二叔就笑话他上辈子是个小姑娘。
秦二婶掀起马车车帘,朝这边喊道:“泉族弟,快别哭了,你要是真跟我相公感情好,那就给张银票做见面礼,你是不知道啊,我们夫妻俩可穷了!”
秦存泉正哭得欢,听到这话,惊得抬头,看向秦二婶,不敢置信的问:“你说什么?”
秦二婶很好心的重复了一遍:“我说,咱们别哭哭啼啼的,来点实在又让人开心的,比如给银票,贺我相公归家。”
秦存泉脸色一沉,看向秦二叔:“阿庄,她真是你媳妇?”
秦二叔点头:“没错,明媒正娶的正头娘子,与我是不是很般配?”
秦存泉愣住,看着秦二叔,又看向秦二婶,无法接受秦二叔竟然娶了这样一个粗俗的妻子:“不该是这样的……”
阿庄应当金榜题名,迎娶大家闺秀,再生一双儿女,过诗情画意的日子,这样才对!
啧,秦二叔道:“那有啥该不该的,你赶紧把我们夫妻成亲的喜钱给补上,别想装傻不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