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霞娘听见秦六婆的声音,脚步不停,走得更快了。
秦六婆见状,拔腿飞冲过去,一把拽住黄霞娘,问:“霞娘丫头,你跑啥啊,婶子还能吃了你不成?咱们可是一个村子的人。”
秦六婆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她,啧啧问道:“霞娘丫头,白了不少啊,在吴里长家过得挺好的吧,可咋没见长肉啊?”
秦六婆不是关心黄霞娘,她就是八卦:“霞娘啊,你二叔二婶来接过你几回了,你咋不愿意跟他们回家?”
到底为啥啊?
你快说啊。
你不说话,整得神神秘秘的,让老娘是抓心挠肝的!
吴兴楠见到黄霞娘,脸色都黑了……不是让这贱人躲着秦家人吗?怎么跑出来了?
这事儿还得赖槐嬷嬷,是她让黄霞娘帮忙找箱子,这才让黄霞娘被秦六婆撞见。
“霞娘丫头,那桃花酥你学得如何了?可得好好学,不然二小姐怎么带你去府城?”槐嬷嬷一脸笑盈盈,道:“秦六婆、秦二太太,等年后,霞娘就要跟着我们二小姐去府城了。这府城比乡下好,霞娘因此不愿意回家。”
解释合情合理。
可秦六婆鬼精鬼精的,是欢喜的问黄霞娘:“哟,霞娘丫头,槐嬷嬷说的可是真的?”
见黄霞娘冷脸不答,秦六婆不满了,问道:“霞娘,你哑巴了,你吱个声啊,难道还怕婶子闹着跟你去府城享福不成?”
这话说得,槐嬷嬷、吴兴楠都吓得一个激灵。
好在黄霞娘突然张口,咬了秦六婆的手背一口。
“嘶,你咬老娘干啥?!”秦六婆赶忙抽回手,瞪着黄霞娘。
可黄霞娘比她还凶,是恶狠狠的回瞪她,又呸呸朝着她吐了两口口水,表示厌恶后,拔腿跑了。
槐嬷嬷心下一松,赶忙过来给秦六婆赔罪:“秦六婆您受委屈了,我们吴家会责骂霞娘一番的。”
又哀叹一声,道:“您别怪霞娘,她这是心里有怨呢……怨她被爹娘送来做丫鬟时,黄老二夫妻与你们村里人没有阻拦,所以见到你们村的人,她才会没好脸色,您别怪她。”
“不是,老娘凭啥不能怪她?”秦六婆叫道:“是她爹娘送她来吴家做丫鬟的,是你们吴家没拒绝收她做丫鬟的,关老娘屁事?我这清白无辜的,却被她咬了一口,老娘就该怪她!”
有理有据,怼得槐嬷嬷愣住了。
迫不得已,只能拿出一钱碎银子,塞给秦六婆:“这是给秦六婆的赔偿,还请您收下。”
秦六婆得了银子,这才罢休,道:“说来你们吴家也没错,都是那黄吴氏夫妻不当人。不过老天爷都看着呢,欺负了人的孽畜是不会有好下场的,这不,黄吴氏夫妻跟黄贵禄都遭报应了。”
吴兴楠脸色更沉了……这老婆娘啥意思?是在骂她吴家吗?!
槐嬷嬷赔笑,附和两句后,忙道:“咱们去前院吧。”
“诶,走了。”秦六婆带着秦二婶,跟着吴兴楠、槐嬷嬷她们往前院走去,吴四升媳妇抱着箱子跟在后头。
刚到前院,还没进正堂,秦二婶就叫道:“相公,快来瞧,吴家侄女给我送了好多东西呢!”
秦二叔听到声音,立马出来,还把周老村长他们拉出来当证人,又道:“媳妇,吴侄女都给了你啥好东西?快拿出来看看!”
秦二婶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当场开箱子,把里头的东西一件件的拿了出来:“布匹、首饰、胭脂水粉……足足有半箱子呢。”
当众显摆完后,她还假惺惺的问吴兴楠一句:“吴家侄女,你瞅瞅,婶子可拿了你不该拿的东西?”
这话,堵死了吴兴楠以后栽赃陷害的路,更断了吴兴楠报官告秦家抢劫的路。
吴兴楠的笑脸差点绷不住,可没办法,周老村长他们还在,她只能笑道:“没有,婶子拿的,皆是我送给婶子的。”
秦二婶还嫌不够,又问众位证人们:“吴里长、周老村长、公爹,你们都听见了吧,是吴家侄女给我的,我可没有硬拿。”
周老村长点头:“二庄媳妇,既然是吴家侄女诚心送的,那你就安心拿回家去,要是有人说嘴你,老夫给你作证!”
这话说的,吴里长连他的死法都想好了,可还得慈爱的对秦二婶笑道:“秦家侄媳妇,你就放心拿回家去吧。”
“诶,多谢里长!”秦二婶喜滋滋,关上箱子后,直接问秦爷爷:“公爹,咱们能回家了吧?”
这种明话都问出来了,吴里长哪里还能留秦家,且今日不顺,吴家没能压住秦家,帮严二少爷出事儿,不如早早结束为好。
吴里长就道:“秦老弟,天冷,我就不多留你们了,早些家去吧。”
秦爷爷也不想在吴家待,立刻告辞:“里长,那我们就先回了,下次再来叨扰。”
“诶。”吴里长笑,带着吴大爷、吴兴祖、吴四升他们,送秦爷爷出门。
可一出家门,他就被等在门前的苏三平、许正冒、朱学末兄弟、姚大雁、朱二戊等一众下人给惊到了。
下人们知道秦小米要向吴家展现无力,见秦爷爷出来了,立刻呼哈一声,齐齐给秦爷爷行礼:“奴,拜见老爷子、拜见二爷、拜见二太太,可是要家去了?!”
声如洪钟,让吴里长心里惊惧加深,恨意加重,缓和片刻,才笑问:“秦老弟,这就是你家买的下人?”
秦爷爷点头:“嗯,买回来做秘方包的。”
“是吗?”吴里长不信,道:“可他们身高下盘稳的,瞧着不像是一般下人,倒像是练家子。”
秦爷爷笑道:“他们以前是武师,确实有些身手。”
小米说了,不必瞒着,就是要让吴里长家知道秦家下人会武。
吴里长听完,心下越发沉了……秦家,当真是不一样了。
“里长,我们走了,您进屋吧,不用送了。”秦爷爷上车后,朝吴里长道。
吴里长点头,却是等到秦家车辆走远后,才进回屋。
哐当!
一进屋就杂碎了一个瓷茶碗,把吴大爷心疼得不行:“爹,这可是瓷器,贵得很呢!”
吴四升媳妇见状,趁机拉着吴四升告辞:“里长,我们先家去了。”
吴里长皱眉,不过还是摆摆手,让他们滚了。
吴四升媳妇一回到家,关上房门后,就颤抖着声音对吴四升道:“孩子他爹,你以后少去里长家……他家里头有事啊,我怕有一天,你要被他家连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