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朱瞻壑想不到朱棣会问自己，不过想到朱棣刚刚也问了朱瞻基，看来是想表现自己是好爷爷，会对孙儿一碗水端平。
心中了然，朱瞻壑先是一脸“惊慌”，又带着些许“窃喜”，然后“绞尽脑汁”，最后颓然摇头：
“爷爷，我……我不知道。”
朱瞻壑表面很丧气，似乎非常希望在爷爷朱棣面前表现。
但是能力不足，什么都说不出来。
所以非常羞愧。
朱瞻基也是这么认为的，他淡淡看了这个堂弟一眼：“二叔这个儿子，还真是虎父犬子啊。有了朱瞻壑，我爹就赢定了。”
随即，朱瞻基撇开眼睛。
这么一个无能怯懦的孙子，爷爷朱棣，一定不会满意的。
这个人，不是自己的对手。
朱瞻基很自信。
在他心中，朱瞻壑不值一提，若不是爷爷也对他发问，他甚至不值得自己多看一眼。
但朱棣心里，却知道不是这样的，他非常重视朱瞻壑。
更准确的说，是重视朱瞻壑的心里话！
【嘁，还好意思问我？丘福为什么会败？还不是老爷子你自己作的？】
【明明你自己都特意嘱咐他：军中有言敌易取者，慎勿信之。】
【明明知道这个人好大喜功，容易被骗，偏偏选他做主帅，还把十万大军交给他。】
【让丘福不轻信，和让老爷子你不用丘福，一样困难啊。】
朱棣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另一个答案。
但朱瞻壑最后一句吐槽，让朱棣也不禁有些脸燥。
“军中有言敌易取者，慎勿信之。”这句话确实是自己嘱咐丘福的。
是啊，朕不该抱有侥幸之心。
明明对丘福不放心，又要命他出征。
十万大军，与其说死在丘福手上，倒不如说，是死在朕和丘福手上。
“老大。”
“爹。”太子恭敬道。
“王聪、霍亲、王忠、李远，四位将军家中，要去抚慰。”
“还有这覆灭的十万大军的家人……抚恤也要跟上。”
“这些事情，就交给你和内阁了。”
朱棣淡淡说道。
“是，爹。”
“是，皇上。”
首辅胡广也在一旁领旨。
但包括他在内，很多人都心中惊奇。
皇上居然没有治丘福的罪？
朱棣看了朱瞻壑一眼，
想起对方说，十万大军的覆灭，是自己的责任。
“褫夺丘福世爵。”朱棣补充了一句。
咽下了另一句：流放其家至海南。
“皇上圣明。”
几位内阁学士惊讶的相互看了一眼，高呼万岁。
因为发生了十万大军覆灭的大败仗，这是近几十年来，对外最为惨烈的败仗，朱棣没有兴致和人探讨其他国家大事，淡淡说了几句话，就让人退下了。
小朝会，结束了。
“又是一天，安然度过。”
朱瞻壑心中轻松。
他并不知道，因为他，历史似乎发生了一点点的改变。
他只是很开心。
凭自己刚刚表演，
今天以后，“无能”、“懦弱”的标签，应该会让老爷子印象深刻。
这下子再也不怕老爷子忽然叫自己进宫，商讨什么国家大事了。
就是嘛。
陪老爷子侃大山，就让朱瞻基上。
我就每天混日子，安安宁宁到永乐十九年。
然后，成神。
真好。
朱瞻壑却不知道，有一双锐利的目光，一直盯着他远去的背影。
大殿之中，高坐龙椅上的孤独身影，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轻轻说道：
“朱瞻壑没有这么简单，所有人都被他骗了，包括朕。”
三日后。
皇帝朱棣，宣见太子、汉王、赵王、内阁学士、皇长孙、汉王世子等人入宫觐见。
朱瞻壑：？
朱棣你还有完没完啊！第二次了，第二次了啊，你再这样，我会生气的，我真的会生气的！
朱瞻壑从温暖的被窝中，被亲爹，汉王朱高煦一把拉起来，离开了十六名娇俏侍女的贴心服侍，离开了让他躺平的温暖大床，就因为他那个不知道抽了什么风的爷爷，又又要见他。
“儿啊，我跟你说，虽然几天前你见你爷爷的时候，表现的一般般。”
“但我儿龙章凤姿，一定不比他朱瞻基差。”
“这一次你一定要好好表现，争取让你爷爷喜欢你，然后一脚把朱瞻基踢远了！”
汉王朱高煦在朱瞻壑身边，絮絮叨叨，叨叨絮絮。
朱瞻壑满脸不耐烦，心中也有些为这个便宜老爹这么想要获得老爷子认可而感到心酸。
老爹还以为自己有机会，毕竟老爷子曾经那么看重他，而且太子大伯的身体，也确实不好。
但他绝想不到，老爷子因为丘福十万大军全军覆没的事情，怒而兴兵，亲自挂帅，北上讨伐鞑靼。
这一次留守京城监国的，不是太子，而是皇长孙。
老爹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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